虛掩著的木質雕花門,隱約可見前來送酒的小姐,正端著酒盤、微傾著身子,貌似在詢問著什麼。
陸伊曼斜睨著眼角,瞥見門框腳邊露出的半截皮鞋,心頭一震,盈盈翦波在眉眼間流轉,唇邊的那抹笑意也在一瞬凝結,頭皮,開始發麻!
這就是初錦轉過頭看到的景象,她從來不知道曼姐還有這樣失態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尊受到驚嚇的蠟像,僵硬的成了一個擺設。門口那站著的是誰?可夠有能耐的!
門外的江烈陽,一張充滿陽剛的酷臉,已經黑了大半,偷听、還被抓個現行,最重要的是,還會被里面的人給發現!
緊跟在他身後的秦之躍,見他木頭似的不說話,只得替他圓場︰「不好意思,我們在找人!」本來自己是要走的,哪知見他佇立在這門角,就想著過來看看,不到一分鐘就被發現,害得跟他一起丟人。
這個聲音?初錦蹭的從沙發上站起身,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外移去!
而眼前看到的,卻讓她吃驚不小!竟然不止一個人?初錦的一張櫻桃小嘴,微微開啟︰「烈陽哥哥!怎麼是你?」眼光掠過他的肩膀,更是疑惑的定在了他身後的秦之躍身上。
江烈陽別扭的扯著嘴角,勉強的哼了一聲︰「嗯,有事,恰好經過!」
緊隨初錦而來的陸伊曼,在听到這一句說辭時,滿心的期待化作一縷輕煙,成了剎那芳華!
「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月清堂的江少呀!怎麼,經過我這兒,想來瞧瞧老朋友,也用不著不好意思啊!曼曼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多了听壁角的習慣了。」陸伊曼這一番的調侃加諷刺,讓江烈陽恨不得扭頭就走,他就知道,踫上這女人,就沒好事!那兩道英氣的濃眉,都快堆成小山似的了。
江烈陽一副老死不想與她往來的狗屁表情,著實讓人看著不爽!陸伊曼冷冷的在心頭月復誹︰好,江烈陽,你有種!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是為什麼而來!栽到我手上?還想逃?
這回,初錦終是明白,原來,陸伊曼和江烈陽‘有仇’?
一看陸伊曼那架勢,江烈陽作勢就要走。可秦之躍眼見著初錦在這里,哪還肯走呢?一把攥住江烈陽,眼底的責怪是清晰可見。
都敢把初錦一個人丟到這個地方,可見這些年來,江烈陽對她負了多少責?
原本就不怎樣的心情,現下更是糟糕!果斷的不給他退路,「既然踫到一起,那就坐下,喝杯酒再走吧!」
江烈陽今日算是看了黃歷才出門的了,怕什麼來什麼,真是諸事不宜啊!可沒法了,到了這份兒上,只得硬著頭皮撐了。抬首望了一眼那端坐在正中的展澈,舉步朝他走去!
「青禾幫的太子爺,最近好像是星光的常客啊!想必是看上哪位佳人了?」江烈陽自然是不太清楚展澈來的目的,月清堂在黑道上的事情都是木家倆兄弟管理的,他並不參與。他只知道,兩邊的小摩擦一直就沒斷過,可像這次這樣放到台面兒上是從未有過的。
從展澈極其舒展的坐姿,和嘴角放肆的嘲諷來看,他完全當剛才是在看大戲了!
「我只能說,星光的妞兒,我都不喜歡,太過八面玲瓏,一點不好玩兒!可是,總有某些是特別的!」說完,眼光若有似無的瞟了眼初錦,停在了秦之躍的身上。搜遍記憶中每一張有印象的臉,還是沒有找到所匹配的人物。
「這位朋友是?」
陸伊曼也很想知道,這位長得斯文好看的年輕男子是誰?
「秦之躍!多關照。」最簡單不過的自我介紹,除了嘴角,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陸伊曼這才注意到,這個叫秦之躍的男子,看起來雖文氣,卻仍有一種不一樣的存在感,有別于月清玦的貴氣逼人,也跟展澈的狂放不羈不同,更加不似江某人的沉默內斂。他屬于那種,即使扎在帥哥堆里,也能一眼挑出來的。
秦之躍!展澈的腦子在快速的搜羅,這個名字熟悉,飛躍剛剛從國外回來接掌的總裁,好像就叫秦之躍。他從一進來,就一直盯著初錦,那種眼神,真是太熟悉了!
初錦伸手撓著頭,這是什麼情況,他們的正事還要不要談了?
「錦兒,你朋友來了,怎麼也不招呼一下?」展澈低沉的聲音,打破初錦的為難。
對了,他剛剛叫她什麼來著?錦兒是吧?誰準許他這樣叫她的!听著就別扭!但他提醒的還是對的。
「你們要喝點什麼嗎?茶,好麼?」到星光來喝茶?虧她想得出來!
這邊的陸伊曼聞言,暫時忘卻剛剛的不快,‘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我說,錦兒,你搞不搞啊,我們這兒,長得像茶館嗎?」接著就是一陣形象全無的大笑,還好,還知道要捂著嘴,否則,那能看嗎?
初錦恨不得上前去給她兩拳,在星光喝茶,就能出這般的笑料?
陸伊曼直笑得站不起腰來,邊捧著肚子,邊揩著眼淚。那模樣又滑稽又嬌憨,與往日的萬千風情完全不搭旮。
江烈陽搖頭嘆息了下,即刻幫初錦解了圍,「還是讓人泡兩杯咖啡過來吧!剛剛我們已經喝了不少酒!」
「小錦,不要忙了吧,這麼晚,你一個姑娘家,待在這兒,實在讓人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一直站著沒怎麼吭聲的秦之躍,突然來了這樣一句。雖然他才剛回來不久,這功課卻是做了不少,寮城雖大,真正值得關注的也就那幾個,眼前的這個展澈,確實對他挺有印象的!
初錦這下,要怎麼回答?回去?任務沒完成,月清玦指不定怎麼看不起她呢!不成,「來了,就喝杯咖啡再走嘛!我親自去泡!」話音沒落定,腳底就抹油,人已到了門口,旋開門鎖,剛想踏步出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