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功夫,初錦的禮服就送過來了,是一條女乃白色的晚禮服,絲質的面料,順滑華貴;點綴在領口的珍珠是粉紅色的,順著大圓領圍了一圈,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細膩的光澤;公主式的泡泡秀,完全符合她的年齡;下擺剛及膝蓋,一層紗一層絲的復合層疊,金絲邊的瓖嵌,朦朧卻又耀眼!
初錦換好衣服,為了配合這件禮服,細細的畫了個淡妝,將頭發挽了個甜美的髻。左看右看,在鏡子面前照了又照,自己滿意了,這才站到月清玦的面前。
以往他出門,從來不曾帶著她,無論是無聊的應酬還是平日里朋友間的聚會,半回都沒有。這是第一次跟他出去,初錦小緊張了。
兩只小手背到後頭,相互絞著。
月清玦的目光灼灼,上前拉起已經被她絞白了的小手,舉至唇邊,輕啄了下。
「很好,別緊張!就是去見一個長輩,沒有很多人的。」
果真就如同月清玦所說的,只是敘敘舊而已,而他們要見的那個長輩,是個看上去年歲不是太大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人的臉廓很是硬朗,劍眉星目的,即使不再年輕,渾身也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兩個男人一見面就忙著相互寒暄,然後,那男人眼光很自然的飄向初錦的方向,眼中乍現一抹驚訝!狠狠的愣住。
月清玦不著痕跡的捏了捏初錦的小手,把她拉至身前,「初錦!」這也許是史上最簡單的介紹了吧?初錦自嘲的揚起嘴角。眼中掠過一片蕭索,稍縱即逝。
「這位是李叔,他在這一帶可是萬眾敬仰的大人物哦!」初錦乖巧的微笑致意打招呼︰「李叔好!」
席間的氣氛很是沉悶,無非就是一些商場上的事,初錦無意去听,也听不懂,草草攪動著盤里的食物,卻沒有吃的**。
「怎麼,晚餐不合胃口嗎?」月清玦放下手中的餐具,注意她的舉動好長時間了,見她始終都不吃一口。
初錦抬起下頜,無懈可擊的微笑,「哪有,我已經吃了不少了,飽了。」一臉的誠摯,叫人看不出來真假。
「你呦!」月清玦正要拆穿她的偽裝,被突來的一個電話給打斷,只得欠身出去接電話。
「以前過來,月清可從來都是一個人,初小姐,你很特別啊。」李昆肅笑著望向初錦。
「李叔,你說笑了,我正好在這邊出差,公事辦完,就央著要他陪我逛逛,他也是被我纏得沒法,所以。」听人那麼一說,但且不論真假,初錦心里頭還是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的。
「初小姐也是寮城人麼?」
「嗯,我從小在寮城長大。」初錦其實不怎麼喜歡說到自身的話題,因為她對自己身世,完全不了解。若是無意間扯到這上面來,實在不知道要怎樣作答。
可剛剛認識的人之間能有什麼話題好聊,無非就是這些老一套。
「初小姐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不知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李昆肅雙目炯炯,好似要將初錦看穿一般。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初錦只是身體僵了僵,眉間卻還是一派自若,「不知道!我是個孤兒。」這樣的回答,夠誠實了吧。
李昆肅聞言,臉色猛然冷峻,聲音也連帶著低沉起來,「哦,抱歉,我唐突了。」
初錦輕輕搖了搖頭,端起手邊的水杯,猛的灌了一口,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將喉間的澀意沖刷掉。
李昆肅依舊不著痕跡的盯著初錦,像,太像了!就連那嘴唇緊抿的樣子,也和她一模一樣!
「你們在聊什麼,趁我不在,李叔你可不能說我壞話。」說話間,月清玦的人已經到了跟前。
初錦不知為何,才覺得松了口氣,她不知道要怎樣和那個叫李叔的人相處。他竟說她長得像他的一位故友?也不知是真是假。
「誰的電話,那麼長時間。」語中似有嗔怪,連帶清亮的眸子也是顯得嬌媚無比。
狀似不經意的瞄到李昆肅那疑惑的神情,月清玦臉上的神色更是莫測高深,嘴上卻還要答著初錦的問話︰「是堂的事情,有點棘手,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初錦蹙眉,是展澈的事麼?那次談判無疾而終,兩邊的小摩擦終究不斷,這些她都知道,心中總是有些內疚的,再怎麼說,也是自己沒能把握好那次談判的機會,沒說開的事,總會比較不受控制。
正這樣想著,月清玦俯身到她的耳邊,輕柔道︰「發什麼呆呢?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讓人看了笑話。」
初錦不語,一雙黝黑的鳳眸迷蒙流轉,含著絲絲愧疚,定在了月清玦俊逸的臉龐。
月清玦似乎猜到她在想些什麼,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頭,「胡思亂想什麼呢,要是無聊的話,讓人陪你逛逛?」
一抹紅暈悄悄爬上初錦的臉,在陌生人前,他做什麼湊這樣近?
李昆肅望著兩人見的互動,月清玦的為人,他還是有些風聞的,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小女孩,怎會經得起他這般的柔情蜜意?不知為什麼,他竟不願看到這樣的場景,總覺的月清玦是在做給他看。而那丫頭還傻傻的任人擺布,哪天被人給賣了,還幫忙數錢呢!
「張嫂在那邊泡了功夫茶,不如,我們過去坐坐吧!」李昆肅突兀的出聲,打斷對面那兩人的眉目傳情。
也好,兩人隨即起身,向客廳走去。
剛剛坐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鑽到初錦的腳邊,不斷的磨蹭,麻麻癢癢的,初錦趕緊低頭四下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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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的身世啊!要讓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