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悲樂正在胡思亂想,被王啟樹這麼一叫,便回到了現實︰「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我在玩靈魂附體?」只是靈魂附體一般都是附體在同性別的人身上,從來沒听說過男人附體在女人身上的呀。
「哈哈哈……」王啟樹大笑起來,「你很幽默呀,怎麼會把你給剩下了?」
「是呀是呀,我也覺得自己很有幽默感的,只是這世上沒有女人懂得欣賞而已。」
「放心吧,你以後再也不用女人來欣賞了。」
「什麼意思?」
「你剛才也看到了,什麼意思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
剛才自己已經看到了?難道自己真的玩靈魂附體?附體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燕悲樂怯生生地對王啟樹說︰「你,能不能借給我一個鏡子?」
王啟樹一如繼往地笑咪咪著,從背後拿出一個鏡子遞給燕悲樂,望著燕悲樂。
燕悲樂從他的眼神里看到原來他早就預謀好的了,他知道自己要一面鏡子,他知道自己現在想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這麼自信的樣子,燕悲樂相信會迷倒世間一切女子,只可惜燕悲樂的思想上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看到王啟樹這麼自信只有妒忌的份了。
燕悲樂拿起鏡子照了一下,里面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那是唐若嵐。
欣賞美色是男人的業余愛好,以前燕悲樂只能從遠處欣賞著唐若嵐,而現在唐若嵐的身體正是自己這身軀,看得見模得著,這難道是在做夢?
燕悲樂抬起手臂咬了一口,「呀」的一聲,很痛。
奇怪,以前不論是多痛,燕悲樂都能忍受,怎麼會叫出來?
王啟樹見燕悲樂咬了自己一口,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怎麼回事,笑呵呵的道︰「看來你很滿意這副軀體。」
被人看穿了,燕悲樂不禁臉上一紅,喃喃地道︰「我我我只是看看是不是在做夢。」燕悲樂本身並不是什麼變態人,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通過變性手術把自己變成女人,只是自己虛活三十載,從來沒有和女子談過戀愛,幾次失敗的相親經驗已讓燕悲樂心力交瘁,現在變成了女人,那麼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剩男問題也隨著消失無影無蹤了。
只是如此一個裝著男人思想的女人,世人會怎麼看待?特別是在農村,重男輕女現象還是比較普遍,自己若回去,村里的人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怪物看?以前認識自己的女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有一個男人的思想而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以前的男性朋友還會一如既往地和自己交往嗎?一連串的問題涌了上來。
王啟樹像是看穿了燕悲樂的心思似的︰「你擔心你以後會沒有人敢接近你?」
燕悲樂沒有說話,不敢看王啟樹,點了點頭默認了。
王啟樹哈哈大笑︰「哈哈,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哼,你沒有親身經歷過當然這樣說了。
王啟樹又說︰「你放心,除了你身邊這些朋友,沒有人會知道這事的,出于對當事人隱私的保護,這次案例也不會使用真名對外公布,如果你想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可以換一個地方生活。」
換一個地方生活,燕悲樂可沒有考慮過,事實如此難道還要把所有知情人殺了滅口不成?還是帥哥醫生說得對,走自己的路,讓狗吠去吧,誰吠誰是狗!
燕悲樂說︰「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記得我好像發生了車禍了。」
「的確如此,你被車撞倒後,還讓那個司機開車碾過當場死亡。」
「那麼我成了唐若嵐?」
「當時車速過快,唐若嵐坐在副駕上沒有系上安全帶,由于慣性直接飛了出來,被玻璃刺傷了大腦,如果沒有你,她就會變成了植物人,永遠躺在床上了。而你身軀雖然死去,但是大腦還沒有立刻死亡,經燕悲樂和唐若嵐雙方家人一致同意,我們只好把燕悲樂的大腦,移植到唐若嵐的身上,也就成了現在的你,一個擁有唐若嵐身軀而思想卻完全屬于燕悲樂的人。」
如此說來,那個可憐的唐若嵐豈不是替自己死去了嗎?她的意識永遠離開了這世上,而自己卻成了一個偷竊她身軀的賊。
王啟樹像是看穿了燕悲樂的心思似的,道︰「你也不用內疚,也許你使用唐若嵐的身軀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解月兌,否則她一輩子只要躺在床上,看人臉色了,如果有一天她的父母不在了,誰來照顧她?如果你能好好孝順她的父母,相信她在天之靈也會感激你的。」
說得也有道理,像唐若嵐如此活潑貪玩的女孩子,叫她一輩子躺在床上看人臉色,真的生不如死。燕悲樂說︰「我的身份是燕悲樂還是唐若嵐?」
「你想要哪個都得,如果你還是想做回燕悲樂,會有人把你資料全改過來的;如果你想做唐若嵐,什麼也不用改,直接回學校上課,以後考大學,讀大學,找工作,重復一次以前的經歷,當然這次的經歷主角也由以前的燕悲樂換成了美女唐若嵐,說不定在大學里還發生一些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呢。」
汗,還要我去過高考的獨木橋?帥哥醫生,你還是借五毛錢給我,讓我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我想做回燕悲樂。」
「好,勇于面對現實才是個好孩子。我會通知相關人員,把你以前的檔案資料里燕悲樂的照片,全換成你現在這唐若嵐的相片,以後再也沒有唐若嵐這人了,只有燕悲樂。」
燕悲樂疑惑地望著王啟樹,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能力把我以前資料的相片都換成別人的相片。」
「我想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不是換成別人的相片,而是換成你現在的相片。現在來回答你的問題,不是我有能力把你以前的相片換了,而是有關人員。」
「有關人員?」燕悲樂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笑話,什麼部門最神秘,答案是有關部門。看來有關部門里的有關人員確實有那麼一回事。
王啟樹說︰「你這病例涉及到兩個人員,所以相關部門的人員都會協助幫忙處理好相關的資料的,這個你不用怕。」
「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只是負責救死扶傷,幫你換資料的是有關人員。」
「那你幫我謝謝有關人員。」
王啟樹笑了︰「不過,我也真的救了你,說來你要謝謝我也不過份,說吧,你要怎麼謝我?」
燕悲樂看著他一臉壞笑,暗想,這小子不會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吧?王啟樹算來也是個大帥哥,只可惜自己還是男人的思想,雖然身軀是女兒身,卻還沒有認真看過,從思想上燕悲樂目前在性取向方面還是傾向女人,對男人提不上興趣,便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王醫生活命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無以為報,只好來生再報!」
王啟樹笑了︰「這麼快就習慣自稱小女子了。」
燕悲樂自知失口,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月兌口而出就是小女子了,頓時大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只可惜現在的樓房都是硬底化了,連老鼠也打不穿洞,想找個地洞的幾率等于零。
王啟樹看著燕悲樂這窘態,也不再逗她了,說︰「你只要記住這恩情就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王啟樹正要轉身出去,燕悲樂連忙叫住他︰「等等。」
王啟樹停了下來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燕悲樂說︰「你能不能把這面鏡子先借給我用一下。」
王啟樹立刻擺出那副迷死人的笑容說︰「你做女人一定比任何女人更受男人的歡迎。」
不就是問你借一面鏡子嗎,用得著這樣損人嗎?燕悲樂大怒,不用照鏡子燕悲樂也能想像出唐若嵐那美貌的臉孔一定是柳眉倒豎,拿起鏡子就要往王啟樹身上砸,不就是說我比女人更有女人味嗎,我就橫給你看。
「別!」王啟樹自然看得出燕悲樂只是裝腔作勢,沒有砸自己的意思,也順著燕悲樂的意裝作很害怕的樣子。
燕悲樂看得出王啟樹是假裝的,但人家好歹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見好就收的道理燕悲樂還是懂得的︰「謝謝。」
「不客氣。」
「我還想問一下你,我的父母……」
王啟樹見燕悲樂說到這就停了下來,猜出她想說什麼了,道︰「從醫學角度來說,你是唐家明和顧小潔的女兒,只是你擁有了燕悲樂的思想及所有記憶罷了。」
原來如此,只是這事應該如何處理?燕悲樂腦海里浮現出那對因顧及生意而疏給女兒關愛的父母,他們在辦公室里的懊悔,對女兒的歉意;燕悲樂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親,父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撫養成人,供自己讀書,又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自懂事那天起,就沒見過父母有過一天空閑,難道自己現在要離他們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