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龍灣城還是燈火通明,但是街上卻沒有一個人影在走動,小城異常安靜。
一個黑色的身形從城外飛了進來,如同蝙蝠一樣,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屋頂上,趴在上面就像緊貼在屋頂上面一樣。那人一雙銳利的雙眼迅速打量了一下整個小城的動靜,然後貼著屋頂迅速向前移動、跳躍,轉眼便已走過了好幾間屋頂。
那黑影只有一個手臂,一身黑衣好像就是身體里面長出來的一樣,看起來十分怪異,正是聶海達。聶海達躍過了一座又一座屋頂,終于到了客棧屋頂上面,當他再伏到燕悲樂和莫超林兩的房間里,愣了一下,頓時停了下來,側耳傾听一下里面的動靜,只听得里面的呼吸聲均勻,房里兩人應該睡著了過去。
聶海達一陣咬牙切齒,但是還是走開了,跳到客棧園子里去。
卻說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正躺在床上,屋頂上面的動靜雖然很小,但是卻逃不過莫超林的耳朵。莫超林只是朝燕悲樂使了個眼色,燕悲樂便知道屋頂上有人,心中一陣緊張,但是還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躺著一動也不動,眼楮卻睜得大大的。
不一會兒,屋頂上的人走開了,莫超林這才朝外面指了指,燕悲樂點點頭,兩人便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莫超林拿起寶劍,把開房門,牽著燕悲樂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兩人從房里走了出來,悄悄地跟在聶海達後面,聶海達好像也沒有發現他們兩人一樣,繼續走進了後院的一間柴房里。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詫異不已,難道料錯了?
兩人在外面等了一陣,也不見聶海達走出來,燕悲樂悄聲說道︰「會不會聶海達不在里面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出來?」
莫超林盯著房門直看,卻也沒有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聶海達突然從柴房里走了出來,一手倒提著一大捆公雞,那些公雞看起來應該都是活生生的,但是不知為何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驚詫不已,待聶海達飛身離去,兩人也不敢驚動他。
莫超林正想追趕上去,卻被燕悲樂拉住,道︰「我們過去看看那柴房有什麼玄機?」
莫超林看了看聶海達離去的影子,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到了柴房,推門一看,只見柴房里還有一個暗道,暗道的的門還是打開著,機關應該被聶海達打開了吧。
燕悲樂道︰「這聶海達不知是不是屬狗的,這掌櫃的把雞藏得這麼好都被他發現,了不起。」
「妞妞,我們還追不追過去看看?」
「追啊,為什麼不追?走!」
莫超林站著不動,道︰「可是我覺得今晚的事有點蹊蹺,以聶海達的身手,他應該早就發現了我們,怎麼他都沒有動手?」
「不管聶海達是不是發現了我們,我們都得追上去,不然明天人家掌櫃的不見了雞,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莫超林暗想一下,覺得燕悲樂說的也有理,便點點頭,道︰「走!」說著,兩人便躍上屋頂,跟著聶海達躍出了城外,但是聶海達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兩人走到了城外的樹林里,又走了一段距離,還是沒有看到聶海達的蹤影,兩人這才停了下來,燕悲樂道︰「會不會聶海達真的跟你說的那樣,他發現了我們,所以早就躲開了?」
莫超林搖搖頭,也沒了主意,正在這時,突然兩人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們跟著老夫到底想干什麼?」
兩人吃了一驚,轉身看去,只見聶海達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身後,他僅有的一只手還緊緊地抓住那捆公雞。
莫超林正想開口說話,燕悲樂便搶著說︰「哦,聶門主,我們只是想過來看看聶勝他的傷勢,他現在好些了沒有?」
聶海達盯著燕悲樂看了一陣,道︰「我兒沒事,不勞你費心了,如果沒有什麼事兩位請回!」
聶海達說著,便向著兩人走了過來,燕悲樂看著他每走近一步,心跳便加速一分,待聶海達擦肩而過時,燕悲樂一顆心似乎都要從口中跳了出來。
聶海達並沒有停下來,與燕悲樂擦肩而過後,又繼續以相同的速度向前大步地走去。待聶海達走了十幾步遠的時候,莫超林突然叫道︰「聶門主,我們能去看看聶勝嗎?」
聶海達突然停止了腳步,也不轉身,更沒有說話,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聶海達才冷冷地道︰「隨便你們!」說著,又繼續向前走去。
燕悲樂松了一口氣,額頭上冷汗直冒,燕悲樂一邊看了莫超林一眼,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莫超林拉著燕悲樂,緊緊地跟在了聶海達身後走去了。
這三人一前兩後地走了大約一刻鐘,終于看到了前面有一間茅草屋,茅草屋里漆黑一團,連燈也沒有點亮。
聶海達走在前面最先到屋門口,叫了一聲︰「勝兒,你睡著了嗎,有客人來看你了。」
「爸!」聶勝在屋里應了一聲,接著,屋里便點燃了蠟燭,聶海達打開屋門先走了進去。
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走到屋門前,相互看了一下,一起握著手同時走了進去,只見聶勝還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看到兩人進來掙扎著要爬起來,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見狀喊道︰「別,你躺著!」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床邊,把聶勝扶著。
聶勝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莫超林驚詫地問道︰「你這傷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好過來?」
聶勝有氣無力地道︰「我以前練功時曾經走火入魔,寒氣入侵,後來我爸雖然把我救了過來,但是體內的寒毒卻永遠也無法清除,上次你的劍氣正好又把我體內的寒毒激發出來,所以便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了。」
莫超林听了十分內疚,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聶勝笑著搖搖頭道︰「不,不知你的事,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早就沒命了,說來我還要謝謝你手下留情呢。」這幾句話說得莫超林更加內疚了,莫超林本來也不善言辭,只得久久握緊聶勝的手,哽咽不能言語。
燕悲樂看著聶海達一聲不吭地拿著一只雞走了出去,疑惑地問道︰「聶勝,上次我們留給你們的那些銀子這麼快就用完了嗎?」
聶勝搖搖頭︰「還沒呢,我爸他都不用,全都在那里呢。」
兩人朝聶勝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桌面上還擺著一個小袋子裝著的碎銀,留給他們的干糧早已吃完了,但是銀子卻沒有動過,燕悲樂心中充滿疑惑。
聶勝看出了燕悲樂的疑惑,小聲地道︰「我爸是個自尊心極重之人,他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他,所以……」
燕悲樂頓時明白了過來,聶海達只有一條手臂,他生怕拿銀子出去買東西會被人瞧不起,所以只好做起偷雞這個勾當了,想不到堂堂一個玄武門門主,為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淪落到去偷雞這地步,燕悲樂不禁感到一陣心酸,同時感覺到了聶海達對聶勝父愛的力量。
正在這時,一陣陰風襲來,一股不祥之感襲到心頭,燕悲樂暗叫一聲不好,轉身朝屋外看去,只見屋門緊閉,外面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事,但是燕悲樂卻好像看穿了茅草屋,看到黑暗的外面藏著無限的危險!
莫超林也感覺到外面妖氣之盛,手緊握住寶劍,戒備起來。聶勝見兩人如臨大敵,一陣驚愕,問道︰「怎麼啦?」
燕悲樂道︰「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
「外面有動靜?」聶勝疑惑地看了看兩人,只見兩人都神色凝重,聶勝也不得不相信,「不好,我爸還在外面!」
莫超林小心翼翼地打開屋門,就在這時,一陣強勁的陰風襲來,把屋里眾人吹得幾乎站立不隱,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形貼地伏在外面,僅有的一只手臂張開,身體兩側長滿了利刃,嘴巴凸出,就像一只巨形蝙蝠一樣。
「聶海達?」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吃驚地叫了起來。
「爸?」聶勝也吃驚地望著外面那巨形蝙蝠。
此時的聶海達渾身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身體里長出來的利刃不斷地顫動,發出吱吱的聲音,就跟蝙蝠叫聲一樣,一雙眼楮布滿了血絲,若不是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先前看到過聶海達這種變異,說什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聶海達。
聶勝掙扎著爬了起來,喊道︰「爸,你怎麼會這樣?」
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連忙拉住聶勝,道︰「你別出去,你爸現在神志不清,可能認不出你來了。」
聶勝听了也只好停了下來,不敢相信地道︰「我爸這十幾天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變化,我還以為他好了呢,沒想到……」
莫超林道︰「聶勝,聶門主的目標應該是我們兩個,你就在屋里連出去,以免你爸誤傷到你。」
聶勝道︰「莫超林,你能不能不傷害我爸性命?」
莫超林點點頭,就在這時,聶海達發出一聲「嗷」地叫聲,貼著疾走如飛,眨眼之間便到了屋門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