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著樓上憔悴的背影便答應了,然後又一本正經的對沙發里姿態難看的坐著的兩人說了句︰「那兩位哥哥先好好養著,妹妹先上去了!」
上樓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頑皮的笑了笑,不過這竊喜卻只是停留在進去書房以前,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的臉上如一潭死水那樣沉靜。
因為她更知道,父親找她,無非是給她施加壓力。
不過不管他怎麼給她壓力,她卻都想一個人擔著。
「那兩個混賬實在不像話,這次也算是讓他們長長記性,以若,你若還不高興,便去親自扇他們倆嘴巴子!」
以若心里暗笑,扇他們的臉,只怕髒了自己的手。
剛看他們那副丑陋的樣子,睿霖做的已經足夠,何況此刻,她已經不適合再像從前那般不懂事。
一些事情,讓小小的女孩不得不快點成長起來。
「父親說笑了,那日哥哥們或許是因為多喝了點酒,只是不知道他們又去玩什麼把自己弄成大花貓的樣子,……先不管他們,爸把我叫回來不知道是何事?」
她微微抬眸,眼里盡是洞察一切的望著面前一臉疲憊的老人。
這個人是她的父親,卻從沒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情,她真不明白當年母親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
「還不是為了咱們左家榮耀之事,以若,爸不想逼你,也知道你素來不喜歡求人,可是你現在是冷家的少女乃女乃,若是娘家敗落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左義口口聲聲說的好像這是為了以若。
以若心里卻暗自嘲笑,娘家,這兩個字左家擔得起嗎?
他有能耐給她一條命,卻從未給過她一個父親該對女兒做的事情,如果有可能,希望有天她能隨了母親的姓氏才好。
「可是您也不是不知道,伍家的二小姐一直纏著睿霖,論身份論地位,伍家都不在左家之下,睿霖又從不對我上心,甚至有時候還……總之,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許我現在已經被趕出冷家,您覺得他憑什麼听我的話來幫助‘咱們’左家?」
以若把左家咬的特別清楚,似是有意,這次她不敢再那麼低低的什麼都不說,因為她怕,怕下次被綁架的就不是她,而是她身邊最愛的人。
「他倒是想離婚,他有那個膽子嗎?」
左義冷笑,似是根本不把冷睿霖看在眼里的樣子,以若心里一直沉著氣,就想知道,左義究竟憑什麼這麼有信心。
「我就是不明白,哥哥也說冷家有把柄落在您的手里,上次能跟睿霖順利結婚便是因為如此,那個把柄,是關于睿霖還是省長呢?」
圓溜溜的眼珠子轉的很快,內心急切的想知道那件事,表面卻風平浪靜,仿佛只是在說一件閑事。
「那些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你只要記得那些東西一旦面世,省長夫人的名譽自然不保,省長的地位也會岌岌可危,所以你說要嫁給冷睿霖的時候我便以此事要挾,他們才只能答應。」
是啊,想來冷睿霖那樣的脾氣,如果是自己做了壞事被威脅,自然是不怕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成了父親口中的把柄,莫非……。
以若想著又問了一句︰「只是這樣憑著你一張嘴他們冷家便拿咱們左家沒了辦法嗎?」省長跟省長夫人是何等的睿智,怎麼憑著左義一張嘴,除非他手里握有什麼證據。
「我手里自然是有他們的把柄證據,你就不用管了,這次,無論如何你也要幫家里一把,相信冷睿霖也不敢不答應你,就算他敢,他的省長父親恐怕也不敢!」
上次左家出事就是省長暗地里親自幫忙的,以若想起來才發現,原來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想從父親手里套出什麼實在是難,還得另想辦法,只是當她從左家出去,卻沒想到冷睿霖就在冷家門口,車子旁邊他修長的身軀半靠著,有些煩躁的抽著煙卷,看她出來的時候用力的吐了一口白色的煙霧。
她不知道,她若是五分鐘之內再不出來,他就要闖進去。
以若走過去,心里卻緊張不已,他那眼神,仿佛是在審視她,打量她,或者說得再準確一點,是在懷疑她。
車上他一個字都沒跟她說,以若只是感覺到周身都是冰涼的,他的車子開的很快,不用看也知道他是冷著臉的,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她來了這里,也不敢問。
不久,車子在海邊停下,他開了敞篷,點燃了煙卷,一臉的陰霾,皺著眉,眯著眼,似是有些痛苦。
她當然不知道他早已經派人跟著她,他抽了兩口後抬起頭,並沒有急著轉頭看她,只是一直皺著眉看著海面,天突然陰起來,海浪撞在礁石上,一浪高過一浪,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今天漲潮。
就連心情也跟著海浪一次次的,越來越緊張,最後卻只是沉默的低了頭,心,莫名的失落。
他就是有這種能力,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站在她面前就可以隨意的把她判刑。
只是就在她雙手糾結在一起的時候,一只溫熱的大掌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的心一顫,身子僵硬在那里,愣愣的抬頭望著面前英氣逼人的男子,嘴里喃吶著兩個字︰「睿霖!」
他愁苦的看著她,然後大掌抬起在她的肩膀一撈,她便順利的靠在了他的懷里,眼下,就是一個受著老公保護的小妻子。
此刻,竟然淚眼朦朧,他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把她抱的這麼緊?
「以後別一個人去左家!」他從不會把她去左家說成回家,因為他覺得那個家撐不起那兩個字。
以若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眶里早已經濕潤,那富有彈性的聲音時時牽動著她一顆只有他的心髒。
輕輕地一吻久久的落在她的額頭,感受著他沉沉的嘆息,她卻覺得好溫暖,有種錯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在擔心她了。
「睿霖,你這次怎麼下手這麼重?」以往,他也威脅過左宗平跟左宗南,卻從不曾動過他們,可這次,她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
睿霖嘴角微微上揚,繼續擁著她,眯著的眼看著海面,不久性感的薄唇傾泄出一句讓她心驚的話︰「敢動我冷睿霖的女人,下次,直接丟到太平洋去喂魚!」看似一句玩笑話,可是他既說的出口便是能做到的那一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