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少卿一時語塞,望著她梨花帶淚的臉,慌張起來,只怪自己笨拙,是想安慰她的,現在反倒是說錯了話,惹得美人一陣傷感。
「那,夫君為何不肯要我。」婼柳如貝的牙齒咬著自己飽滿的下唇,仿佛太過用力她的唇被自己咬的泛紅起來,艷紅如同櫻桃般誘人。
「不是,我……」少卿望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心中一片彷徨無助,婼柳進入柳家,給柳家帶來了生機,給自己帶來了生機,她就像是一個磁鐵,吸引了府中眾人,也吸引了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她便在自己心里了,或許是偶然看見她的笑顏,也或許是听見眾人對她的贊嘆,更或者是看著她毫不猶豫的用嬌弱的身子替素秋擋下那狠狠地一藤鞭……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少卿也覺得心境開朗了許多,病仿佛也是好了大半,以前的時候總是晃晃度日,只是計算著自己殘存的生命還剩下幾天,可有了婼柳以後竟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多活些日子,可以和她生兒育女、白頭到老、堪比鴛鴦。
他知道自己是愛上她了,這樣一個如陽光般明媚,如花般嫵媚的女子誰人可以不愛呢?可是,越是愛她就越是不忍心傷害她。
婼柳見他踟躕不前、猶豫不決的模樣,心中一陣苦澀痛楚、幾分淒婉絕望,到了現在,他還在顧慮什麼,他們雖無肌膚之親,但早已同床共枕多時,自己的身子也已經叫他看見過了,自己對他已是如此赤誠相見,如今自己更是擯棄了女子的矜持這樣直白的問他,這該叫自己多難堪啊,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心下一涼,牙齒更深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面色如若冰霜般一冷,低眉淒淒道,「夫君果真是一點點都不愛我,當然也就不想要我了,若正是這樣不如就休了我吧,免得耽擱你找個可以好好疼愛的人兒。」
少卿百口莫辯,看著婼柳漸漸冷下去的臉,以為她是真的惱了,心中一陣淒涼,不知所措的只剩如木頭一樣柱著,良久,見她還是一派不冷不熱的模樣,只得愣愣的將手中的胭脂扣輕輕放在她床邊,不解風情的說了句,「你好好休息……今天我去書房睡……你可以叫巧兒幫你涂,她應該會的。」
他說完逃也似的往外走,剛走了幾步,只覺背後一暖,便再也邁不動腳了。
"夫君……"婼柳從他身後抱住了他,一雙手的緊緊地環在他的腰上,沒有用力卻叫他移不開步子,如蜜似膠的聲音如鬼如魅的譴責他,「你真是如此的狠心嗎?你是真的想要休了柳兒嗎?你是真的要拋棄柳兒嗎?」
「不是,我沒有想要休了你,更沒有想要拋棄你。」少卿心思一陣紊亂。
「那是,柳兒哪里不好,哪里做的不好,讓你不滿意?惹你厭煩……不肯要我。」婼柳貼在他的身後,動情的說著,眼淚肆意的流淌著,還沒來得及成型已經是融入少卿薄薄的衣料里。
少卿只覺她的淚珠如同是斷線項鏈上散落下的一粒粒珠子,一顆一顆的砸在自己的心里,砸在他的心盤上,只叫他心慌意亂、左右為難。她的話更是如同一味藥,喝下這藥只叫他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彌漫著苦澀,只叫他喉嚨沙啞、口干舌燥。
少卿輕輕的拉開她環抱著自己的雙手,緩緩的轉過身子,他滿懷的憂傷,不由得月兌口而出,「柳兒,我愛你,但我怕要了你卻辜負了你,你知道我活……」
未及說完,只覺一股電流穿過自己的身體,還有半句話,最後半句話,那‘不長了-三個字卻注定是要永遠說不出口了,婼柳傾身吻上了他,那三個字被婼柳溫熱的唇擋了回去,如蜜似糖融化在她誘人的香澤里
少卿的身子瞬間燃燒起來,一時間竟覺得渾身燥熱了,手心不由得發汗,他不知道該作何動作,是該推開她還是抱住她,他的頭腦被一種莫名的思緒佔據著,心思亂如麻,有些不能思考了,耳邊只有婼柳默默抽泣、嬌媚輕嗔的自責聲,眼里只有婼柳旖旎曼妙、盈盈可人的倩影。
他想要強迫自己冷靜,迷離閃爍著眼神望著窗紗,那平日里清透幽靜的窗紗竟是籠上了艷麗刺眼的紅妍,外面的如火如荼、如丹如繡的晚霞滲進屋來,無孔不入的也滲進少卿原本就已波濤涌涌的心湖,是不是自己不該拒絕柳兒,是不是自己不該疏遠柳兒,柳兒是自己的妻子,她愛自己,正如同自己愛她一樣。
婼柳離開他的唇,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盯著他,流露出混合著不安、羞急與嬌怯的思緒,脈脈嬌羞、楚楚無助模樣令的少卿心動不已、心神蕩漾。
少卿柔情似水的捧起她的臉,兩人隔著不到一寸,他感受到婼柳的熱情,更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自己愛她,卻又不能讓心愛的人一時沖動不清不楚的跟了自己,以後孤孤單單的度過沒有自己半生,強忍著自己的**,他打定心思、鼓足勇氣,燃燒著的眼眸正對上她裝滿期盼的嫵媚迷離的眼,情意綿綿、深情款款的做著最後的詢問,「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你是真的決定好了。」
婼柳那可以融化一切的迷離眼光如火如炬的望著他,沒有回答卻是不假思索的摟住他的脖子,軟弱無骨的身子倚在他的胸膛,整個人妖嬈似姬,她在邀請他,她在魅惑他,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夜,她要夫君愛她、寵她、要她。
少卿終于放開一切緊緊的抱住了她,開始忘情的回吻她,盡情的沉浸在這甜蜜之中,他知道這便是她的答案了,他愛她,他不該讓自己的心意被埋藏,她是願意的,那麼自己又究竟在逃避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晚霞妖冶,為這對人兒添上胭脂,染上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