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頓時,她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在了她們的頭上,白雪看著她們失落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憐惜。她們也只不過是想見一面,可是,這位夫人實在是奇怪,只不過是見她一面,為何不準。
「好了,你們也別失落了。你們是知道夫人的性格的,她不見你們是有原因的。」
白雪看向夏雲沂,見他臉上沒多大表情變化。再看向代雲和懷蝶,雖然會有失落,但畢竟她們已經習慣了,此時,也將臉上的失落藏在了心里。
正當白雪以為她也無緣見到她們所說的夫人時,眼前的貴婦突然看向她,笑道︰「白公子,我家夫人想要見見你,不知白公子是否肯賞臉跟我走一趟。」
一時間,房間里其余的人都震驚的看著白雪,就連白雪也是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剎那間,白雪覺得的頭頂旋轉起著幾個紅彤彤的大燈籠,承接著懷蝶和代雲震驚的目光和不可置信。
白雪吸了一口氣,笑道︰「她是認識我嗎?」
「不認識!」
「那我認識她嗎?」
「也不認識!」
白雪又吸了一口氣,道︰「那不認識,為何她突然要見我?你確定她要見的是我?」
「是,白公子。我家夫人只是剛回到京城就听說了白公子你,而且又是我們尚香樓的姑娘看上的男子。今日正好知道你在懷蝶這里,就想見見你。」
說罷,白雪跟著她走出了蝶衣閣,一路上,無論她再問什麼,得到的都只是沉默的回答。在走到尚香樓的一處後院的隱蔽處,她的眼楮突然被蒙上,被人牽著左轉右轉,直到她感嘆這後院是多大時,牽著她走的人才慢慢停了下來。
「到了,公子請進吧。」
眼楮上的黑布被取了下來,白雪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眼前的景像。此時,她置身在一處花園里,周圍是多座假山,在假山環抱的中間,有一個由青石而造的石座。
白雪走至石桌,坐下。
桌上擺著一壺熱茶,在這溫暖的秋日暖陽下,縷縷白霧繾綣升騰。再眼觀周圍,假山環抱紅花,秀水貫穿石底,綠樹若隱若現,雅致盎然。
「這里是不是很美?」一個清麗的女聲傳來。
白雪立刻起了身,回首望去,裊裊走來一位女子,面雖攏著一抹青紗,卻能若隱若現的看見她的容貌,清麗絕俗,烏黑細眉微微挑起,益顯得清貴高華。如雪肌膚上雖已爬上如絲細紋,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眼前的她會有一絲老態,一雙眸子烏黑如墨,明亮沉靜。
「你這樣盯著我看,會讓我產生誤會的。」她走近,輕輕的笑了起來,在白雪的對面坐下,一雙眸子也在打量著白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雪急道。
「沒事,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娘了。」她輕輕笑了起來,一雙白皙秀麗的手執起桌上的茶壺,將桌上的茶杯倒滿後,遞與白雪一杯,道,「這茶很香,你試試。」
白雪急忙將茶杯接到手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笑道︰「果然是好茶,挺香的。」語罷,白雪將茶慢慢送到嘴邊,細細品了起來。
「怎麼看都比女子還要柔美上幾分,難怪我樓里的姑娘會喜歡你。」
她此話一出,白雪只覺得剛喝下的茶已經不受控制的噴了出來,頓時咳嗽不止,抬頭望向眼前一臉沉靜的女子,接過她遞過來的繡帕,她的沉靜讓白雪覺得處于一種被審視的眼楮下。
「是我準備的茶不好喝嗎?」
「對不起,失禮了。只是听到你說我比女子還要柔美,我突然就控制不住噴了出來,真是失禮了。」白雪佯裝很鎮定的說。
她輕輕一笑,「怎麼也有能這樣說過?」
「那倒不是,只是被一某些人這樣取笑過。」
她突然笑出了聲,輕聲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是男人,我真會以為你是女扮男裝……」
白雪只得干笑了幾聲,鎮定道︰「夫人就別笑話我了,不過此時,尚香樓里的姑娘一個個只怕都羨慕我吧,能這樣坐在這里與你交談。」
「是嗎?」她輕輕嘆了口氣,「見了又有何意義,我只不過是將她們從苦難里拉到了另一個苦難里來的人,或者說,我就是一個魔鬼,將她們一個個都拉到了光鮮亮麗的地獄。雖然她們一個個都是清白之身,但在世人的眼里,她們的身份都是青樓女子。」
「我無權揣測您的心思。」白雪輕輕一笑,道,「在她們的眼里,您是她們的恩人,她們都很感激您,都想報答您。而且,我也不認為你是將她們送到一個地獄。或許在世人的眼里,這里是青樓,但在您的眼里,這里是她們的舞台,是她們尋找真愛的舞台。你想把她們一個個都從這里嫁出去,前提是找一個能真正愛她們,懂她們的人。您說,我說的對嗎?」
「你說的很對,人生就是會有很多選擇。我不能提供她們良好的成長環境,只能提供她們一個安身的地方。在這尚香樓里,想要生活下去,只能憑借自己的真本事賺錢養活自已。」
從尚香樓出來,白雪並沒有徑直回蘇夜的府里,她突然想到街上走走。總覺得有人從背後跟著她,可是,當她回頭看的時候,卻又看不出任何的奇怪的人跟在她的身後。
她只得加快腳步往人多的地方走,卻還是能感覺到一道目光緊緊鎖在自己的身上。白雪突然走到一處攤前,佯裝看著攤上的東西,听著那老板不停的介紹著,她卻沒有心思听,只是偷偷注意著周圍有沒有奇怪的人。
或許,是她想的太多,她並沒有見到有些異樣動作的人。罷了,沒了心思在街上走,她只好徑直朝蘇夜府里的方向走。一路上,那道目光似乎已經不再跟在身後,正當她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她的背後突然被人擊了一掌,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人也昏了過去。
隱約間听見一個清麗的女聲在耳邊響著,白雪只覺得背部隱隱一陣疼痛,眼皮也沉重的讓她有些睜不開。
隨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白雪掙扎了許久,才睜開眼楮,從模糊到清晰,眼前依次出現夏若雪,夏暮羽和蘇夜。
「你終于醒來了?快嚇死我了。」夏若雪坐在她的床邊輕聲說著。
「我怎麼了?」
「听雲沂說,他是跟在你的後面離開尚香樓的。本來是遠遠的跟著你,卻突然見到一個陌生男子從背後將你打暈了,是他救了你。」
「陌生男子將我打暈?他救了我?」白雪有些相信的看著夏若雪。
夏若雪點了點頭,夏暮羽在一旁看著白雪的臉上還有些不相信的表情,急道︰「白雪,真是七弟他救了你。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他也來不及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模樣。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什麼仇家啊?」
白雪一臉愕然,「我才初到京城,哪里會這麼快有仇家。要說仇家,也只有一個人會是我的仇家。」
「誰?」夏暮羽月兌口而出。
「夏雲沂。」
「怎麼可能,不可能。我了解七弟,雖然他的名聲不好,可是,在我的眼里,他卻比誰都要正人君子。雖說你們兩個總是吵吵鬧鬧,但他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夏若雪點了點頭,「是啊,雲沂他絕不會干出這種小人的事來。」
「那他人了,怎麼不出來跟我對質啊。」白雪耍賴道,她的心里並不是懷疑是夏雲沂從背後使陰招,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和他杠上。
「早知道你會懷疑我,我故意躲在一邊听著,果然,在你眼里我還真是個小人。沒錯,我就是小人,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會見死不救。」夏雲沂從房間的一角走了出來,瞪了白雪一眼。
一時間,白雪立刻感覺到了一種和往常不同的氣氛正彌漫在房間里。他似乎在生氣,自他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就一直緊繃著一張臉,此時,臉上更是有著她看不透的怒氣。
「七弟,你在胡說什麼。」夏暮羽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