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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子雲吃罷午飯,蘇老頭卻已不見蹤影,他本想去尋玄光敘話,幾月相處一起,一日不見,似有點不習慣了。
卻見門口站立一名老者,靜靜的垂立一旁,看著自己,忙上前問道︰「老伯,你是誰?到這里有何事情?」
那老者聞言恭敬道︰「可是荊公子?我是來接你去後山藥園去的。」
荊子雲見他稱自己為公子,頓時臉色一紅,又問道。「前輩可是那老前輩安排過來,領我過去的?」
那老者點了點頭︰「正是,公子是否準備好了?」
荊子雲忙道︰「請前輩稍等,我去去就來。」
他完就向書房走去,拿出那本《花異草釋解》放入懷中。
來到老者近前道︰「前輩請帶路吧。」
那老者卻只是笑笑,道︰「公子請隨我來。」
兩人向後山走去,一路之上,老者見荊子雲對他恭敬有禮,翻過山頭來到藥園不遠。
老者忽然停下,嘆道︰「荊公子還是不要叫我前輩了,我本就是一名凡人,不會武學,若是看得起我就叫一聲老伯就行,我姓黃。」
荊子雲喜道︰「好的,黃老伯如此了,子遵從就是,不過黃老伯也不用叫子公子,我本就是一個無根之人,如何擔敢得起公子稱謂。」
他在路上早看出黃老伯沒有武功,只見他頭發已多數變白,枯萎無色,稀疏的扎在一起,臉上堆滿皺紋,身子已有微微駝背,著裝也極為普通,乍看之下就是一個山中老農。
雖然翻山時腳步快捷,但也流了許多汗水,卻真是一個平凡之人。
老人笑笑道︰「那我便稱呼你子雲可好。」
「那是最好不過,只是黃老伯既然在老前輩身邊,為何不學武防身呢,還可以健身強體?」
他回著黃老伯的話,卻又問出一路之上心里的疑惑。
黃老伯嘆道。「子雲口中的老前輩,定是蘇老祖,至于我為何不學武學,卻是因為我們黃家代代身體里最重要的十二經脈缺少一脈,做個凡人還好,若是學武,那是自找死路。」
荊子雲道︰「怎麼可能,那、那……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他本意是想活不長久,卻又如何能出招忌的話來。
黃老伯卻展顏一笑道︰「我知子雲心中所想,所以幸好有蘇老祖,不然如何有我們黃家,所以我黃家也包括黃林縣都欠了蘇老祖太多。」
荊子雲知曉蘇老頭有這種能耐,只是又好他後面的話語,忙問道︰「黃林縣?黃老伯能否詳一二。」
黃老伯怪異的看著荊子雲,道。「怎麼,你不知道,蘇老祖能叫你來看藥園,可見對你的信任和看重。」
見荊子雲不似作假,當他真不知曉,才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年蘇老祖落難重病于黃林縣,便是我們黃家老祖救了他,當時是前朝後期,兵禍不斷,家家都窮苦難當,我們老祖為了救治蘇老祖,便把家里能值錢的全都變賣換來點錢米,才保住蘇老祖一命,為此連我們老祖母都餓死家中。」
黃老伯到此處也是神傷不已,情緒波動道︰「後來鄰里見到如此,也紛紛送來吃食,才使得蘇老祖不至于餓死荒外,所以蘇老祖為了感激我們黃家老祖和眾鄰里,發了誓言,只有他一日不死,定保黃家和黃林縣平安無憂,不見兵禍,蘇老祖卻辦到了,如今我們黃林縣有四萬大軍,多年已沒有人敢來黃林縣生事了,想來整個北方五郡也只有我們黃林縣一地百姓算得上安居樂業吧!」
荊子雲終于明白過來,那日軍武場里為何有那麼多軍士,原來卻是為了守護黃林縣的軍隊,頓時心中對蘇老頭佩服不已。
黃老伯忽又愧然道︰「只因這山中藥園貴重異常,一直由我們黃家照料,我又在此地有十年之久,蘇老祖憐我,讓我回家暫息一段時日,與家中親人團聚,享那天倫之樂,卻害得子雲要守護藥園,實在是讓我汗顏。」
荊子雲笑道︰「黃老伯不用如此,能來護理藥園也是老前輩的愛護與信任,子年青無事,卻是正好也能學會藥草原理,不定將來也對自己有些幫助,如何有作難一。」
黃老伯听罷拉住荊子雲的手,輕拍他手背,口中嘆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在園中走了一圈,藥園不是很大,但藥草多數都卻是開出花來,也有剛剛種植的才發出女敕芽,荊子雲只覺得周身四處都被藥香之氣充裕著,藥香之氣沁人肺腑,使得整個身子里的經脈都歡動起來,不出來的舒暢。
他又環顧四周,見四周都有高山遮擋,光線卻又能充足照射進來,此處猶如一處福地。
嘆道︰「好一處似仙家靈氣之地,黃老伯在此處享受十年,真是有福之人,要是我以後到老時,能在此處落根,也是一個好的隱居之所。」
黃老伯卻是又一嘆,道︰「子雲得沒錯,只是我卻無福感受到此處的一絲好處。」
荊子雲愣道︰「哦,此話怎講?」
他也怪,這人在此處十年護理藥園,卻給人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到半點好處。
黃老伯卻笑道︰「不是了我少了一脈嗎?算了,此事以後再,現在你自己查看吧,如有不懂之處,便到屋里問我。」
他也不再多話,向藥園邊屋走去,剛才也作了大概的介紹,看他悟性幾何了。
荊子雲便沉下心思,從懷中拿出書本,查看藥草品種對照起來,整個下午學得到也是興味盎然,不覺得枯燥無味,讓他明白了很多藥理知識。
他逐步來到一處,卻見自己那時與老黃環視藥園時,沒有解的枯草之地,頓露好之色,見此藥草雖是枯色,但葉片里卻含有水份。
他忙翻看手中書本,忽又一驚,猛得抬頭,才知曉已快要天黑了,這才想起蘇老頭要他晚間回去泡藥澡,便匆匆與黃老伯打過招呼,運起內力于腳下,飛快的向蘇老頭那里奔去。
回來時,天色還是完全黑了下來,蘇老頭靠在椅子上,只是椅子後背對著門口。
荊子雲一聳身子,躍到門口,道︰「老前輩,子回來晚了,沒有擔擱你的事吧?」
蘇老頭卻轉過頭來,荊子雲頓時一愣,退後幾步,疑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