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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牆壁之上,時鐘滴答的磨耗著時光,現在的時分是凌晨兩點二十五分左右。
紫顏已經把安落平時的狗窩徹底光榮的霸佔了,亞提這個酒鬼自然推著沙發在冰箱的酒櫃前抱著半瓶酒呼嚕四起,安落則在最長的一張沙發上「挺尸」,耶克則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喝著酒,喝完一口後海特地搖了搖酒杯的冰塊。
若葉從房間出來,手里多抱了一張毯子,她站在這里看了看卷縮在沙發上的安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給安落鋪上去。
耶克倒是很有意思的看著若葉的這個舉動,嘴角掛著一絲篾笑,顯得十分不屑。
安落也被若葉輕微的睡眠吵醒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己的睡眠就變得很淺了,或許……是那次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楮坐起來,兀自的光著腳踩著地板去睡死的亞提旁邊冰箱翻了翻,這個酒鬼還真的把所有的酒都倒騰完了,不過還好冰箱里剩下果汁跟礦泉水,他抓著一瓶水仰頭一灌去了大半,而後又偷偷的去擰開自己的房間門,發現紫顏在里面熟睡的很恬靜,又悄悄輕輕關上門。
轉身走到大廳的沙發坐下,把那瓶水放到茶幾上,然後看著若葉,示意讓她坐到旁邊的位置。
「坐吧,事情,也該跟我了,你們倆好像有事瞞著我,弄的我跟個局外人一樣。」安落難得正經的道,他畢竟不是傻子。
「我……」若葉不知道從何起。
「哼!」耶克蔑笑了一聲起來到酒櫃那邊抓起一瓶酒給空掉的酒杯倒滿酒,而後他問了一句電影里有過的經典台詞。
「知不知道水跟酒的區別?」
安落看著他沒答話,怎麼覺得若葉跟耶克都怪怪的,難道……這里面真的牽扯到自己的來歷之謎?
「酒會越喝越暖,水……則會越喝越冷。」耶克變得很深沉的一口將酒杯的酒喝完,然後很舒服的呼了好大一口氣。
安落看著桌面的那瓶水,尋思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很多事物,都是有著根源本質上的巨大區別,來自什麼樣的根源,它怎麼變,也終究還是改變不了潛在的本質。
人其實也一樣,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來自什麼地方,就算你下地獄了走到奈何橋喝了一碗孟婆湯,你也一樣無法改變了你曾經在世上活過的這一本質,那些所謂的忘卻前塵的記憶與自己,那也不過是重新回到根源的起點罷了。
「我不是你哥,對吧……」沉默了半晌,安落忽然看著那瓶不斷往瓶外冒著汗的純淨水了這麼一句。
耶克的眉頭頓時蹙起來,第一目光盯著坐在沙發盯著安落的若葉。
若葉細薄的嘴唇動了動,又合上,而後又張了張嘴︰「我……不……你是我哥!」完咬著嘴唇看著他。
安落似乎嘲諷的站起來,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瓶藥放到茶幾上,做了一個手勢。
「一直以來,你都是讓我吃的藥,我發現……我去威尼斯後沒吃這藥,我的頭疼反倒消失了,這個藥……好像一直都是你給我買的吧。」完,安落掛著一抹洞穿事物的笑容看著若葉。
若葉放在雙膝上的拳頭攏然握緊,看著茶幾上的那瓶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遠處的耶克也不做聲,也不動,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又沉默死靜了下去。
若葉的面容似乎是掙扎了好久,看著那瓶藥想了一會,︰「哥……你……一直都當我是什麼?」完,若葉有些艱難的轉過臉來看著安落,面容上牽強的笑了笑。
即使以為這個世界上那個一直過要守護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懷里,也因為弟弟的生命讓孤兒院院長進行實驗,自己也重新獲得了任務,當初,自己也在實驗室見到過這個年輕的男人,一個巨大的消毒櫃糖著,听是從美國的某座被毀滅的生華城市搶出來的,至于怎麼從那些美國的生化部隊搶出來的人,她就不得清楚了,但她卻知道,與安落一起搶出來的還有一個黑衣冰冷的男子,但她從來沒見過那個男子,听很強……
于是,新的生活就這樣被西麥與夜皇的策劃安排下開始了,當著一個花店的女主人,這個男子的部分記憶被試驗機器清除掉了,當他醒來,自己便告訴他新的一切,包括新的家,新的親人,自己這個妹妹,還有一份新的職業,教廷的部分的獵牙,隸屬夜皇管轄效命。
對于這一切,這個男人醒來後彷徨的坐在床上發呆了三天,就像是傻了一樣,丟了什麼一樣,那三天里,他坐在陽台,床上,大廳……就像是沒有了靈魂的行尸走肉,一直到第四天,這個男人忽然餓了……也從自己的一頓飯開始後,這個叫安落的年輕男子就真的信以為真,因為她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丟了什麼,失去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彷徨發呆了三天三夜。
彷佛是新的一切,新的開始,但她就像一根無形的線,時刻牽制著他,按時的叮囑他吃藥,按時的注意他是否正常,是否有與外人有著不同關系的聯系,一切都是那麼簡單,這個痞子哥根本就對她像親妹一樣,哪怕自己過很多,做過很多欺騙他的事情……
有哪一個人?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傾盡一年工資給自己買最喜歡的畫?
又有哪一個人在自己病了,背著自己大半夜去看病?
又有哪一個人在每一次驚天任務的冒險中歸來會給自己帶上一份溫暖的禮物與那麼一句問候︰「嘿,丫頭,老哥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如果,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但是他對自己的感情卻一直像個妹妹,讓的自己防備的心徹底坍塌下來,像了,是他,正是這麼一個簡單又隨便的痞子,自稱為老哥的年輕人勾勒起了那個死在自己懷里的菲洛特哥哥?
至少……至少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好到無微不至,好到讓她感動許多次。
安落沉默了好一會,低下頭始終沒能背著自己的良心,出了心底最真實的那句話。
「一直都當你是最信任的親人。」
若葉咬著嘴唇,眼眶的熱淚瞬間滾出來,這一刻,她真的相信了,這個男人……真的讓自己感動了,他一直都相信自己,就算曾經懷疑過自己,也沒有揭露質問過自己,他真的很傻,傻到了讓自己無法再欺騙他了……
「謝謝你……哥。」若葉抹干淨臉上的眼淚,至少她還覺得這個世界除了菲洛特哥哥對自己好以外,真的還有人這樣對自己當親人一樣好,所以,這一句謝謝一直都虧欠了很久很久的。
好一會,若葉的情緒平靜下來後。
她就要講述安落與自己的關系的時候,昊昊所在那個房間 的一聲。
若葉猛然站起來朝著房間沖過去,安落也跟著站起來。
當若葉推開房間門的時候,里面一個憑空出現,白衣T帽魔術師打扮的西麥將一塊達布拋向床上那個瘦熟睡的昊昊。
西麥馬上又轉過身來嘴角掛著一抹微笑,丟下三個字︰「馬戲團!」接著披風一揚,地面 一縷白煙過後,這個魔術師在房間里消失的干干淨淨。
若葉更是第一時間跑到床上扯掉那塊大布,大布覆蓋之下的床上竟然人不見了!也就是昊昊被西麥這個魔術師變戲法一樣變走了!
「魔術師?」安落記得,這個魔術師在上次的馬戲團見過,他還邀請過若葉上去表演過魔術,難道……若葉跟他又有什麼關系?自己丟失的記憶也跟這些人有關?
外面的亞提與紫顏也被吵醒了,而若葉急忙推開人走出大廳,看著在酒櫃倒著酒喝著的耶克輕聲喚道,「耶克……」
耶克喝完一杯酒放下酒杯,抬起頭看著若葉,了一句讓人听不明白的話︰「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