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在田里用牛耕田,老包的老婆則用鋤頭把田里耕出來的雜草聚在一起,準備弄出田外面去燒,然後把雜草燒成的灰來做肥料。這個時候,家里有勞動力多的農戶,開始種黃瓜了,老包家里勞動力少,耕種比其他農戶慢了一步,現在才用牛耕田。
張芮和郝副主任在田埂上看著老包夫婦勞作的時候,老包夫婦已經覺察到了,就在張芮和郝副主任談論他們這對老夫婦的時候,他們也對突然從天而降的仙女般的張芮討論起來。
老包用牛繩拉住耕牛,停下了耕田,他悄悄的對他的老婆說︰「老婆,你看那水汪汪眼楮的姑娘,站在我們的田埂上在看著我們,她會不會是我們兒子小強的女朋友,她到家里找不見小強後,就叫郝副主任帶她找到田里來。」
老包的老婆看了站在田埂上的張芮,說︰「那姑娘身材高挑,比小強高多了,再看她長得水靈精氣的,小強長得賊頭鼠眼的,她如果是個好姑娘,是不會看上小強的,如果不是好姑娘,我倒覺得很懷疑—」
老包吸了一口冷氣,說︰「怎能這樣說兒子呢?」
老包的老婆嘆息的說︰「那也是村民的話轉到我的耳朵來,我用來重復而已,我不這樣說,你還真的異想天開。」
老包問︰「那你說那姑娘如果不是好姑娘,你懷疑什麼?」
老包的老婆斜著眼看老包,說︰「前幾天你到縣城去買黃瓜種子,是不是到什麼地方去鬼混了,然後佔了人家小姐的便宜,然後又溜了,現在小姐找到家里來了,而且是找村委帶來的。」
老包不服氣的問︰「我是那種人嗎?」
老包的老婆理直氣壯的說︰「怎麼不是?村里的人你最滑頭,是頭老貓,村里老到七、八十歲的老人叫你老包,小到五、六歲的小孩也叫你老包,這是村里人用歲月的時間對你的行為總結出來的叫法,不是亂叫的,佔便宜就是你的專利。」
老包瞪著眼,說︰「就連你也這樣說我,和你,沒得說了。」
老包不理他老婆,正要去耕田,張芮走進田里來了,郝副主任也跟在她後面走,老包的老婆看見後,又說︰「我說得不錯吧,人家小姐見你後,還沒等郝副主任帶進田里來,她自己都進來找你算賬了。」
「老包,老包,我們村委有急事找你。」郝副主任在張芮後面喊。
「這回你完了,都鬧成急事了」老包的老婆補添一句。
老包看到張芮是看著他的,而且也是向他走過來的,再听到郝副主任和他老婆的話,他也慌了,放下了剛拿起來的牛繩,撒腿就跑。跑之前,不忘老婆,甩下話︰「我沒做過什麼,是那位漂亮的小姐認錯人了。」
張芮和郝副主任看到老包跑開了,不知到發生了什麼事,再看看老包的老婆,她低頭不已,用鋤頭聚堆雜草。
耕牛是農民的命跟子,連耕牛都不顧的跑了,一定是出現了嚴重的事情,至少老包是這樣想的,就是被冤枉,也得跑,郝副主任是出了名的凶悍的村委員,被他抓住了,可就不管是冤枉不冤枉了,不被打,也少不了一頓臭罵,跑,跑得一次算一次,跑多了,來找的人就煩了,事情就緩解了,就是被冤枉,也不必受到那麼重的打擊了,也可能是不了了之,為什麼要去爭個清白呢,能去爭清白回來就不叫做被冤枉了。老包用他滑頭式邏輯思考後就逃跑了。
郝副主任見老包跑了,老包的老婆低著頭在聚堆雜草,他也沒時間去詢問出了什麼事,但肯定是他們村委來了,老包才跑,他箭似的追出去,就把老包拉住了,並且把他拽回田地。
老包被病懨懨的拽回來,郝副主任說︰「老包,我們村委員是老虎嗎?見了我們就跑。」
老包膽怯的說︰「你們來找我,還不是來找我麻煩,還能有什麼好事?」
郝副主任說︰「是來麻煩你,但是我們來求你的。」
老包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說︰「我一個小老頭,能有什麼事可以給你們求的。」
郝副主任指著張芮說︰「這姑娘是我們的村新來的書記,叫張書記,她要號召我們全村今年要抵御住黃瓜不要賤賣,保護住我們應該得到的利益,今天先到你們家來開導你們,我們是為這事而來的,你跑什麼跑。」
老包听後,怒氣的瞪著他的老婆,說︰「老婆,你耍我了,很好玩嗎?」
老包的老婆丟掉手里的鋤頭,不甘示弱的說︰「那也不能怪我,誰叫你平時那麼滑頭,出現了不尋常的事,我當然按照你滑頭的行為去猜想你可能做出的事。」
郝副主任不明白的問︰「出現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老包急忙回答︰「沒什麼事,我們夫妻間的事。」
張芮是個陌生人,在幾個村民的你言來我語去之中,她只能站著當個看客。
郝副主任看了看老包和老包的老婆,對張芮說︰「張書記,我看你這樣一家一戶的去開導村民要抵御黃瓜不賤賣的事,太幸苦了,要不我們召集全村的人到村委辦公室的門前,就開個村大會,把這事說了不就得了嗎?」
張芮搖搖頭,說︰「我也這樣想過,但是沒用的,這些都是形式主義,開個會,村委講個話,散了會,就沒人當作一回事了,然後又進入各自為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現在跟以前的村公社了不同,以前是集體所有制,村委有權決定村民要做的事,現在已經是承包責任制,村民愛做什麼我們村委決定不了。我們只能去開導他們,如果拿不出誠意來,是沒人會听的,所以我們必須一家一戶的去開導他們,讓他們看到我們是真心實意的為村民幫事,他們才會信任我們村委。」
老包和他的老婆眼睜睜的看著張芮,好像不太相信這樣的話是從這位年輕姑娘的口中說出來的。
郝副主任平和的看著張芮,說︰「我也是見你太幸苦了,才這麼想,既然你認為這樣做是對,那就這樣去做吧,畢竟你是上級派來的,我會全心全意去幫你的,但我現在也要趕去種黃瓜了,下午我再帶你到另一個農戶的田地去,老包就交給你了,我走了。」
「去吧,我知道怎麼做。」張芮說道。
郝副主任走後,老包認為凶悍也不復存在,他變得舒服了好多,沒等張芮開口跟他說黃瓜賤賣的事,他就自己說︰「張書記,剛才你說的話,我都听到了,我是從村公社時代過來的人,我覺得你能帶領好我們村,至于黃瓜不要賤賣的事,我們家會听從你的安排。」
「對,對,對,老包終于不滑頭,說真話一下了。」老包的老婆說道。
張芮看到老包和他的老婆剛才的舉動,還認為他們是比較蠻顧的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善解人意,支持她的工作,她開心的說︰「包大伯,包大娘,要是每戶家庭都像你們這樣支持村委的工作,我們村的黃瓜不會遭到賤賣的。」
張芮見老包和他的老婆支持她的工作,但她還是把黃瓜賤賣的厲害關系說了一遍。
老包的老婆听後喜形于色的說︰「姑娘,照你說的去做,我們村黃瓜不賤賣,每個家庭年收入還要增加4倍,那去年我家年收入七千塊錢,不賤賣就是二萬八千塊錢了,如果是這麼多,我們家小強就不要去東莞打工了,回家找媳婦得了。」
老包拿起了牛繩,要趕牛去耕田了,但還是忍不住他老婆的話,說︰「叫什麼姑娘,是張書記,我們村最大的官。」
張芮謙虛的說︰「我叫張芮,你們可以叫我小張或小芮,都可以。」
老包的老婆笑得額頭的皺紋再加深一倍,說︰「那就叫小芮書記吧。」
張芮听後笑嘻嘻的,而老包已經趕牛耕田去了,沒有男人在場,女人之間的笑是真實的,雖然是小笑聲嘻嘻,卻心滿意足。
張芮還說了想讓老包的老婆幫她做壯族服飾。
老包的老婆听後滿口答應,還說用幫媳婦做的仔細來幫張芮做壯族服飾。
兩個女人談得來,張芮幫老包的老婆把雜草搬到田外面去燒特別賣力。
老包耕田,見到張芮幫他們家做工這麼賣力,笑得樂呵呵的,好像張芮已經是他們家的媳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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