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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九九二年春節剛過，開學在即。北崗縣教委會議室里教委黨委一班人正在研究確定北崗四中一把手人選問題。教工委書記教委主任韋洪志︰「原來已研究決定，王勁松不再擔任北崗四中黨支部書記，將他調出該校。書記校長實行一肩挑，不再分設。關于北崗四中的書記校長人選，大家要慎重考慮，充分發表意見。這所學校十四年時間已更換了七任校長了，平均兩年換一任,長期處于混亂的局面，辦學條件又很差，是個老大難學校。」分管人事工作的尚付書記強先發言，︰「黃東進現在任北崗四中付書記兼付校長，年輕，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按職務資格應由他來擔任書記校長較合適。」方志軍緊接著發言，︰「我在分包北崗四中，不僅去過而且在那里住過。實地查看了學校各個方面，和教職工進行座談訪問，廣泛接觸，又親自和四中領導班子成員接觸多次，進行了認真地分析和較，我認為能打開北崗四中局面的非于志堅莫屬。這人勇于開拓，敢于創新，工作大膽，決策果斷，知識水平尤其是思想素質很高；黃東進工作不大膽，束手束腳，怕得罪人，書生氣太足，沒有開拓精神，不適合當一把手；尤其像北崗四中那種情況他是打不開局面的。」尚付書記又插話︰「好像于志堅學歷不行，中專文憑。」「尚付書記，他任付校長時你們沒看他學歷？你管人事工作的還不清楚下邊領導的學歷，有點官僚了吧？明你對這個人情況太不了解啦，他進修華中師範大學已本科畢業。我可以讓他把原件拿來給你們看一看，證實一下。」方志軍帶有諷刺意味地。
方志軍最有發言權，發言也具有服力，在黨委會上佔了上風。最後，教工委黨委一班人多數通過，同意于志堅任北崗四中書記、校長，決定報縣委組織部考核任命。
到了三月初，春風飄飄蕩蕩，吹綠了樹枝，吹藍了天空，吹得大地也泛起了綠意。這時正是植樹種花，校園綠化的好時節。一天，于志堅和高顯貴親自跑到十幾公里以外的一個園圃場去看適合校園綠化的風景樹苗和花草，準備綠化校園美化環境。學校辦公室工作人員接到教委通知，縣委組織部領導今天要到學校對于志堅進行考核，讓他不要上那里去。
那時，手機叫「大哥大」，只有極少數大老板才有，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用上這現代化的通訊工具，無法聯系。工作人員只好通知王勁松，王勁松︰「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這話時丁茂森在跟前听到了，他有意制造矛盾，就大聲︰「太獨斷專行了。」
總務處習會計听了，他知道在哪里，高顯貴走時跟他了。他就找了個機動三輪車去了他倆所在的園圃場。
「你來干啥呀？」高顯貴老遠看到習會計就喊。
「縣委組織部領導來考核于校長，讓他趕快回去。」習會計大聲。
高顯貴驚疑地對于志堅︰「志堅，有可能是提拔你當一把手，走，趕快回去。」
他們三人坐上機動三輪車回到了學校。
這天，是有方志軍陪同縣委組織部領導一起來的。他們按照組織上規定的程序，讓全體教職工對于志堅進行投票測評，然後找教職工代表座談，找領導班子成員座談等，對于志堅進行了嚴格地考核。
這次考核的對象是于志堅，出乎了有些人的預料。牆頭草、跟屁蟲們傻了眼；尤其是丁茂森，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覺得在教職工中很沒面子，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于是就故意在于志堅面前找事兒。就在考核之後的第二天，丁茂森氣沖沖地找到于志堅，大聲︰「于志堅，你這勞動紀律執行不公。」「你有什麼依據執行不公。」「你們領導就可以隨便亂跑，把我們管那麼緊。」「我們那個領導隨便亂跑了。」「你們前天去園圃場看樹苗沒給王書記商量就跑了，太獨斷專行了。」「丁茂森，我和王書記商量與否你是怎麼知道的？」于志堅輕聲地。「那天找你們時，我听王書記了，不知道你們上哪里去了。」「這點兒事情也和王書記商量嗎？需不需要商量是我們領導的事，你在這里摻和什麼呢？你又不是王書記，你這叫狗輦耗子多管閑事知道嗎？」罷，于志堅就很快走開了。之後，丁茂森︰「好哇，你這是罵人。」就高聲叫喊起來︰「大家听著，校長罵人啦！」沒人理睬他，不一會兒，他自己一個人尷尬地回去了。
黃東進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結局，出乎他的預料。他一下子很難接受，老在想這個問題。他反思後，覺得自己不該讓于志堅處處沖在前面，自己坐享其成，實際上這是坐以待斃。王書記啊王書記，你叫我穩住陣腳，這一下子可算穩住了，一動也不動了。不得罪人，怕別人自己的壞話，這下子可好，就不考核你，都你好又有啥用。于志堅得罪了人，真正考核來了也沒見有幾個人他壞話，現在誰不是烤紅火。自己的做法錯誤，完全錯誤。就在黃東進失意的時候，王勁松又來關心他,兩人一見面，都覺得不好意思。王勁松︰「黃啊，你沒做錯，關鍵是上級不考核你，若考核你，你一定于志堅好，這事有點蹊蹺。」「王書記，我反復思考過，沒啥蹊蹺。我們該干的不干，該表現的不表現，都讓于志堅處處沖在前面，出盡了風頭，顯示了才華和能力，上級能不重用。王書記呀，你我都不行，不是當一把手的料，沒有膽識和魄力，怕這怕那，只重人緣，不重業績。你看于志堅，什麼也不顧忌，什麼也不怕，認準了的事，干就干，連你的話人家就不听，可見他的膽識和魄力。我倆都甘拜下風算了。」黃東進這麼一，王勁松是一頭火，帶著氣︰「你這娃子，好心來關心你，你自己糟蹋自己不，還給我糟蹋一番。」罷扭頭就走。王勁松走後，黃東進自言自語地︰「盡出餿主意。自己就顧不住自己了，還關心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