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最後一更,實在寫得頭昏了。
姬金瀾心里一痛,跟著便又柔軟起來。眼前的人分明還是個小女孩子,一個想讓人領著她買糖葫蘆吃的小女孩子,自己又憑什麼苛求她的愛呢?
「采采,我願意做你的哥哥,一輩子都疼愛你。可是眼下我們討論的是你的婚姻大事,你要想明白,一旦嫁了那小子,萬一他對你不好你又該如何?」姬金瀾柔聲道。
「他要是欺負我,我就不在他家呆了,大不了我跑回來找宮主哥哥嘛。」采采不以為然道。
「可是哥哥不想你嫁給他。」姬金瀾道。
「咦?哥哥不想我嫁給他,那想我嫁給誰?」
「哥哥想留你在身邊,疼愛你一輩子。」
「其實我也不想嫁呀,可是他們不是說皇帝的聖旨是很麻煩的一件事麼?萬一我不嫁,他們要滿門抄斬什麼的,雖然我也沒什麼親人,哥哥和純子姨媽都是琉球國人,皇帝也抄不到他們那里去,但是我卻是盤龍國人,就算你帶著我逃了,從此我們豈不是再也不能回盤龍國了麼?算了,我還是嫁吧,好歹沛兒那小子還救了我一命,就當是我還他的人情了。」采采絮絮叨叨說道。
姬金瀾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為了這麼一個丫頭公然與朝廷對抗確實不明智,畢竟金煞宮有今天的局面實在不易。盯著采采看了又看,他終于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采采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發呆,似乎嫁人這件事全然與她無關,只是一個听起來有些荒唐的旁人的故事。直到小二前來通報,說雍王世子求見,采采這才迷茫地點點頭。
看到花雨沛的一瞬間,她有種莫名的憤怒,很想使勁兒踹他一腳,混賬,憑什麼他一個人就這樣擅自決定了她的婚事?
花雨沛則是一見面就開始道歉︰「對不起,采采,事先沒跟你商量就……「
「為什麼皇帝會下賜婚的聖旨?」采采猛地抬起頭,狠狠瞪著他。
「是我求的,我皇伯伯一直都很疼我,所以才會下旨賜婚。」花雨沛怯生生地望著采采,那模樣全然是一只看著主人臉色的小狗,似乎只要主人責罵一聲,他那水汪汪的眼楮里就能滴下水來。
這樣的表情弄得采采很無奈,終于狠不下心來去踹他。
「你知不知道聖旨一下就無可挽回了?」采采憤憤地問。
「我知道,我怕姬宮主阻撓我們的婚事,所以才……」花雨沛小聲道。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總該先跟我這個當事人商量一下吧?這婚事難道不是我的?」采采大聲吼道。
「對不起,采采,我听到姬宮主說三天後就要啟程回去,我怕他會把你藏到一個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到時候就算是皇上肯賜婚,他只推說你人不在金煞宮,那我豈非永遠也不能娶你為妻了麼?」花雨沛全然不管她怎麼生氣,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歉。
「可是你究竟為什麼要娶我呢?」采采無奈地問,她很想補充一句︰「你究竟喜歡我哪點兒,我改還不成麼?」
「自從我們在荒島上共度了那些天之後,我就打算要娶你了。反正,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了那麼久,我若是不娶你,你的名聲也毀了,沒有正經人家的男子肯娶你做正妻了。」花雨沛一本正經道。
「我的名聲毀了,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采采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
「大丈夫敢作敢為,既然做了,就要負責到底。」花雨沛抬起頭,一副我是君子我有勇氣的樣子。Pxxf。
「可你什麼也沒做呀?那時候我求你跟我雙修來著,可你不是不肯麼?」采采小聲嘟囔著。
「我做了,對不起采采,那天早晨你睡著的時候,我偷偷親了你。」花雨沛一副做賊被當場抓獲的表情。
「你竟然……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橫豎聖旨都下了,你看著辦好了。」采采無奈跺了跺腳。
「真的?你答應了?太好了,采采,下午我就讓我娘來下聘。」花雨沛高興得差點兒蹦起來,苦苦想了這麼久的人,終于要成為他的人了,從此後他就不用夜夜做那春夢,而是可以摟著個大活人,做那些他在夢里做了無數次的美妙的事兒,真是想想都興奮!
花雨沛前腳剛走,喬逸後腳就進來了,聖旨的事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雖然他想不明白皇帝是怎麼先他一步知道了采采是他女兒這件事,但作為一個父親,剛剛找到的女兒要出嫁了,他怎麼也不能沒有任何表示吧?所以,他自然是搓著手,圍在采采身邊不停地轉圈,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做什麼。
「采采,既然連皇上都說了你是我的女兒,你可就不能不認我這個爹了。」喬逸晃悠了半天終于冒出這麼一句。
「爹?你搞錯了,喬盟主,采采沒有爹,從小到大,采采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沒有爹娘,沒有親人。打從記事起,采采就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小尼姑,甚至于,采采沒有姓氏,只有一個賤名兒,叫做采采。」采采別過臉去,不想看喬逸,就是這個人,令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靜嫻師傅。
「采采,一切都是爹的錯,是爹不好,沒有早點兒找到你。可是采采,你也要體諒一下爹,爹實在是不知道有你呀。不過現在好了,爹終于找到你了,從今後你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爹就是你的靠山。」喬逸越說越激動,恨不能立刻將女兒摟在懷里。
「打住,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爹。喬盟主,我還有別的事,拜托您先回去好麼?」采采猛地後退一步,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采采,爹知道你一時也無法適應,爹不急,你可以慢慢適應。只是你的婚事既然皇上也下旨了,不如你先跟爹回家去,你喜歡什麼,爹好替你采買來,你的嫁妝一定要讓那些大家千金們都羨慕得眼紅。」喬逸說著,就又上前一步,想要去抓采采手,但是采采再度嫌惡地躲開。
「喬盟主請回吧,如若您不願意離開,那麼采采便將這間屋子讓給你。」采采冷冷地說道。
「采采,你也太傷爹的心了!好吧,既然你不肯跟爹回家,爹也不勉強,爹就在這里等著你回心轉意。」
「你休想!實話跟你說吧,那天你和我娘在床上做的事,我都,親眼看見了!」采采恨恨地說。
「采采,對不起,爹不是有心讓你看到那種尷尬事的。」喬逸的老臉一下子紅了。
「哼!我知道是你毒死了我娘,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喊一個殺害親娘的凶手做爹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采采終于吼出了她一直藏在心里的話。
「采采,天地日月可鑒,你娘她,是自己服毒的,不是我給她下的毒。」喬逸顫抖地舉起右手道。
「自己服毒?不可能,我娘好端端地為何要服毒?」采采一臉的不相信。
「對不起,她以為我是去殺她給你大娘報仇的,事實上,我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見了她之後,我就心軟了,我是打算要放過她的,誰知道她竟然自己服毒了,我走的時候她明明還笑著同我揮手道別的,沒想到……」喬逸說到後面,竟然也是一臉的難過。
「你說的可是真話?」采采半信半疑道。
「但有半句謊言,讓我死後永世不得超生!」喬逸舉起一只手發誓道。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我娘總歸還是因為你才會死的,所以我不會原諒你的。況且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娘,你對我姨媽怎麼就那麼好呢?要是你對我娘有一半的好,恐怕我娘都會快快活活地活著吧?」采采一想到他在純子面前的奴顏卑恭,再想到他生生逼死了她娘,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燃燒起來。
「對不起,采采。我愛純子,這一點我不想瞞你,從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純子一個。當初娶你大娘,是爹娘逼迫,為了傳宗接代而已,至于娶你娘,則是因為酒後亂性,我是個男人,既然做了,自然就要負起責任來。可是你娘千不該萬不該因為妒忌就殺了你大娘。」喬逸說著說著也委屈起來。
知喬喬想。「住口!我娘是個好人,你娶的那個女人本就該死。你看看吧,這是我娘的遺書。」采采憤怒地呵斥著,從懷里掏出靜嫻師傅的遺書,一把扔在了他臉上。
喬逸雙手捧著遺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身子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對不起,是我錯怪了美惠,我該死,我太蠢了!」
「喬盟主,這些話你還是到我娘的墳頭去說吧,可憐我娘連個墳冢都沒有,尸骨都毀在一把火里。」采采冷冷地譏諷道。
「我這就命人去映月庵的廢墟處撿拾你娘的尸骨,然後替她修建一座墳冢,以後但有年節,我都會去祭拜她的。」喬逸軟語道。
「省省吧,她活著的時候你若能對她好一點,她又何至于剃度了遁入空門呢?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采采說著說著,忽然沒有了怒氣,只余下一片悲哀。
喬逸看著她的神情,只得默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