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采采跟蘭朵很投緣,但是終歸不算很熟,華一良自然會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不停地沖著她使眼色,她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師傅那雙長著長睫毛的眼楮這般地辛苦。所以,比賽開始了一陣子之後,采采起身回到了華一良身旁。
采采的心其實還真不是石頭做的,一場比賽從頭到尾她就沒怎麼看進去去。腦海里反復出現的都是那個瘋子抱著她時瘋狂炙熱的眼神。
其實她是應該很討厭他才對的,可是為什麼她見到他時除了一種本能地想要躲開他的念頭之外,卻又有種與他熟稔的感覺,難道他們以前真的曾經相識?又或者她真的曾經是他明媒正娶的妻?Pxxf。
不可能!這個想法剛剛升起,她就使勁搖頭否定了。如果她與他真的是夫妻,為什麼她會跟在神仙哥哥身邊呢?又或者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才會導致她與他分開,還失掉了所有的有關他的記憶?
這麼一想,她忽然又覺得有些頭疼了。他與她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就算他出手從狼口中救了她,但是他後來那樣瘋狂地對待她,也算是扯平了。後來他雖然也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但是神仙哥哥說了,如果沒有他忽然蹦出來,他也會好端端地救走他的,更何況師傅之所以會在那匹馬身上做手腳,還不是因為他強行軟禁她,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錯!
腦子里做著天人之爭,采采自然就沒心思看比賽了,倒是坐在她身旁的華一良津津有味兒地從頭看到尾。
回程中,察覺到了采采異樣的華一良出言相詢,采采不想隱瞞,便轉述了蘭朵公主的話,華一良終于明白了她糾結的原因。還想想就。
「采采,如果你真的覺得良心不安的話,為師找機會去治好他的腿就是了,這樣,你便不會覺得心煩了。」華一良安慰道。
「可是,他都癱瘓了,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他麼?」采采有些不可置信道。
「若我估計不差的話,他應該是脊椎骨折,這種病雖然難治,卻並非治不了,只是治療的過程相當復雜而已。我會抽空去給他扎針,去處里面的淤血,再加上人為的鍛煉,估計有那麼一兩年的時間,他就應該可以站起來了。」華一良微笑道。
「真的?那太好了!」采采頓時有種撥開濃霧見青天的感覺,心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別高興得太早,我可不是白幫你的,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除了要保證金煞宮上上下下的健康,還要保護好你自己,但凡讓我知道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可別怪我不管那花太子了。」華一良虎著臉道。
「師傅,我如今的醫術你還不放心麼?就他們那些傷風感冒頭疼腦熱外帶鬧肚子,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麼?簡直就是殺雞用了宰牛刀嘛!至于我自己,你想想我神仙哥哥這般緊張我,就算我想受傷都沒機會呢。」
「好,那我明天就動身去盤龍國了,我會盡量趕在你生產之前回來的。」華一良點頭道。
姬金瀾听到華一良的敘述,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出去一趟就能讓采采听到這個消息,他真不該心一軟同意她出去的,無奈現在後悔也遲了。好在采采早已忘記了與那人的過往,不然她肯定會不顧一切親自前去照顧他的。作為當事人的采采雖然還不大明白自己當時的感情,但是作為旁觀者的他卻早已看明白了,她對花雨沛是用了心的,不然她也不會因為在城牆上听到他放棄她的生命而選擇攻城就吐了那麼多血,然後失憶。
娶了采采之後,他那剛剛感覺踏實的心,再度惶恐起來。
「庸醫,你真要去治好他麼?」姬金瀾猶豫地問道,其實他想說的是,你可以不救他麼?就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好了,這樣他就再也沒機會見到采采了。但是他終于還是說不出口,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那樣做實在有些太過卑鄙了。
「難不成你想要我徒弟愧疚一輩子?無論之前他做過什麼,起碼那天從狼嘴里救出采采的人是他,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視不理吧?」華一良瞪了他一眼道。
「庸醫,你這麼急著去盤龍國,除了為花雨沛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吧?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我。」姬金瀾忽然一臉好奇問道。
「我是有點兒私事,不過我暫時不想告訴你,等哪天我想通了,或許會滿足你的好奇心。現在你就別瞎操心了,好好守著我徒弟,她身體虛弱,可經不起折騰了,你要確保她母子平安,她若再出什麼狀況,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了。」華一良嘆息道。
「到底為什麼她會這樣呢?」姬金瀾忍不住問道。
「我懷疑她服過絕情丹,她的癥狀和服用過那藥的人受傷之後的癥狀很像。一般人都以為服用了絕情丹的人不會再動情,但是他們卻不知,一旦動了情被傷之後,會心肺俱裂的,還好當時我在她身邊,不然她根本活不過三天。只可惜以我的醫術也不可能治好她,所以我才會不遺余力地教她醫術,期望著以她的聰明能夠找到救治她自己的方法。」華一良解釋道。
兩個人這樣毫無顧忌地議論著,卻沒有發現采采就隱在他們身後的一松灌木中。
原本采采是打算睡覺了的,但是想到花雨沛的事,她又睡不著。雖然華一良答應了她明天一早就會去盤龍國的,但是她怕他又變卦了,所以她跑到華一良的院子里想要再確認一回。
華一良和姬金瀾之所以那麼無所顧忌地說這些,是因為華一良的院子從沒有人敢擅自入內,就算是有位重病人抬進來,他們也只敢放在前院里,絕對不敢抬到後院去,因為華一良一貫有潔癖,加上他又總在研究新的藥方,沒人敢擔著偷竊藥方的罪名去他的後院的。但是采采除外,這金煞宮里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且從來不需要通報,這是姬金瀾給予她的特權,當然也包括華一良本人。這樣一個天才徒弟,他不慣著能行麼?
采采進來的時候,遠遠就听到有人在說話,她便提起輕手輕腳地溜了進來,原本她就喜歡做這種事的,偷听壁角可是一件十分有趣兒的事呢,尤其是偷听這兩個人的談話。
兩人說得正歡,加上采采的刻意躲藏,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進來了。這樣一來,采采就剛好听見了他華一良後面說的那段話。
絕情丹?世上竟然有這種東西麼?采采幾乎不能相信,她看過的醫書也不算少了,卻從未見過有這樣的記載,這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所以她便偷偷溜了出去,回去翻看醫書去了。
翻了半夜,也沒有看到和絕情丹有關的記載,她忽然想起了她的那只從不離身的盒子,那個盒子很漂亮,但是沒人能找到打開它的辦法,因為盒子上面根本沒有一絲縫隙。采采也曾想過要找工匠切開它,但是卻沒有工匠能切開它,它的材質實在太堅固了。
這時,她忽然靈光一閃,發現了這盒子的花紋竟然跟她隨身的匕首鞘上的花紋一樣,且那匕首鞘上的寶石與那盒子上的寶石的形狀也很像,她拿過那匕首鞘對著那盒子筆畫了幾下,立刻發現了那寶石正對著上面的凹陷放下去之後,竟然嚴絲合縫,下一刻,奇跡出現了,盒子打開了。
原本以為里面會有什麼寶貝,但是最終看到的只有一本發黃的舊醫書。按照采采往日的習慣,她肯定會順手把這本舊醫書送給華一良,但她今晚老想著那絕情丹的事,便忍不住翻開那本醫書看了起來。
這麼隨便翻看之下,還真就讓她找到了有關絕情丹的記載。原來這東西服下之後人會斷絕情愛,無論男女,都不會再輕易愛上異性。一旦愛上又遭受背叛,便會傷及心肺,輕者失憶,重者喪命。這個配方的最後寫道,人一旦真愛之後又遭受背叛,活著也是生不如死,所以要麼失憶重新來過,要麼干脆死了算了,也省得活著受那零碎煎熬。
當然那藥方也有解藥,只是解藥卻是七彩蛇的蛇膽。那七彩蛇毒性異常強烈,非馴蛇高手不能捕獵到,尋常人不小心被它咬傷,三步之內必死,且無解藥。
采采看到這一段記載之後,不由得心潮澎湃,雖然這七彩蛇的蛇膽一時半刻不能得到,但她畢竟知道了解藥的配方,只要她配成了解藥,自然就能治好自己的病了。看來她師傅說的沒錯,教會了她醫術之後,她真的找到了救治自己的方法,雖然這方法是從這本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醫書里看到的,但是起碼,她有救了!
這一夜,一向嗜睡的采采竟然徹夜失眠了,直到雞鳴聲響起時,才將她驚醒了,她趕忙吹熄了油燈,倒頭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