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葬 第十二章 你是我舍不下的牽掛

作者 ︰ 輪回冷血

今天的天好黑好黑,冷得樓下那只被關在籠子里的貓一只淒慘的叫著,我一直不明白它的主人為什麼要把它關在籠子里,是它不乖很調皮還是它不講究衛生呢?我不知道,只能去猜想,很多時候我趴在窗台前都可以看見那只貓在籠子里矗望著天空,就像一只等待飛翔的鳥兒一樣飛出籠子在天空自由翱翔,有時候下雨主人可能遺忘了它,就听到它在籠子里有一聲沒一聲微弱的叫著,極是可憐,再看看自己,雖然很自由,可是還不及籠子里的貓過得好,它至少每天還有主人來飼養它,喂它飯吃,還可以自娛自樂,而我呢?真算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吧!大過年的,獨自一人呆在外地,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唯一的心靈慰藉就是網絡那邊的他——郭曉宇,可是我們也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聊聊天,也就那麼點時間,也不開語音,也不開視頻,就這樣文字來文字去,也許是一見如故,也許是我們又太多的相似之處都需要一個人來慰藉,或許就是這樣我們相遇在網絡!

我隨手翻著卡耐基的《人性的弱點》,卻如何都看不進去,一直翻著,思緒悄然飄忽遠方,還記得那一年高三,那一年的教師節,本是很喜慶的節日,卻因為他們的離開而使學校封校,整個學校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我哭腫了雙眼直到最後再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那樣的撕心裂肺,喊破喉嚨,掙破蒼穹,卻還是沒有能把康從死神手里奪回來,甚至連一句最後的話都沒有,就離我而去,我一直走不出那段記憶,那段我親眼目睹而無能為力的事實。

高三了,都很忙,大家都很緊張也舍不得放松自己,有的同學甚至放假也不放過一分一里的時間繼續學習,而我們這些比較貪玩一點的就時常忙里偷閑,給自己找點樂子,放松放松,要是一直都憋著那口氣的話估計我們會被悶死的。教師節前一天學校就通知要放假兩天,大家都很興高采烈,跳得比誰都高,但是當天的晚自習照常要上,所以很多想回家的同學都要第二天才能回,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救約好晚自習之後一起出去唱歌,瘋一下,讓自己解放解放,我們的車不多,就一人載兩個,剛好,很自然的我和康一起,再加上一個姐妹,那天晚上只記得我們喝了很多酒,眾人都很高興,大多都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我和康也不列外,我因為不可以喝什麼酒,就只喝了一點點表示意思,免得掃大家的興,雖然覺得這樣出來玩有點對不起家里的父母,可是我並沒有耽誤學習,每次學習都還是拿著獎學金,經常就有同學來問我是怎麼學的,他們看到我都是在玩怎麼可能會那麼好的成績,可是他們沒有看到我認真學習的時候,所以有時候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喝得也差不多了,男生喝得肯定是比女生多,理所當然的,按照我們出去玩的慣例,這個時候大家肚子都餓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去吃燒烤,到樓下都說那里的燒烤不好吃,非得跑到汽車站那邊去吃,我喝酒喝得不多,他們幾個男生喝得差不多了就不敢騎車,我就騎著車帶兩個姐妹跟在他們的後面,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們騎慢一點,剛開始還好好的,估計的酒精的作用,就越來越快了,我倒是沒有什麼,可是他們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很是擔心,在後面使勁喊他們也听不到,我就懸著一顆心在後面緊跟著,生怕出什麼事!

「砰……」完了!就眼睜睜的看著摩托車把停在路邊的面包車生生的往前撞了好幾米,就看著他們三拋物線之後做自由落體運動,其他人也酒也被嚇醒了,趕緊把車停邊上,當我看著康拋得最高的時候好想自己有輕功過去接一下他他也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地上迅速的流了好多血,我已經顧不上打120了,就傻傻的抱著康在那里撕心裂肺的那吶喊著,我叫他別睡,睜開眼楮看看我,可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睜眼看我一眼,就一直這樣沉睡著,沉睡著……知道醫生來。

「醫生,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醫生,求求你快救救他……」看到醫生來了,我不顧是醫生還是護士就拉著衣服不放一個勁的去求醫生,希望他們救救她,可是很多個醫生來看看康都搖搖頭說︰「先救活的吧!」就走了,我還是不死心的去求那些醫生,我覺得康還活著,他只是睡過去了而已,我相信他沒有死,可是沒有一個醫生願意救他,沒有!他們就只救了另外一個同學,拋下了另外兩個,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康在我懷里慢慢的冰冷過去,血染了我一身,白色的T恤也全部都是血跡斑斑,早已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只能抱著康喊著,一直隨著救護車到醫院,醫生把他放到停尸房去。在停尸房醫生說要蓋白布,我像瘋狗般擋著他們不讓蓋,我不相信眼前躺著的康就這樣丟下我不管離我而去,姐妹們過來拉我怎麼拉都拉不開,醫生沒有辦法只好隨了我願,我還是那樣抱著康,我怕我一放下他就消失不見了,我已經沒有眼淚了,就愣在那里,一直愣在,話也不說,害其他同學還以為我瘋了。我不知道要怎麼給他父母一個交代,家里的獨子就在一夜之間離他們而去會是怎樣的心情,我算算很幸運的吧!在康還在的時候就帶我見過家長,不知道為什麼,他家長很喜歡我,還說讓我們考同一所大學,還說我兩上大學的費用都他們包了,等大學畢業就結婚,這是他的父母給出的承諾,我應該算是很榮幸的,他們是城里人,但是他們並沒有嫌棄我,尤其是伯母對我很好,什麼都跟我說,可能是沒有女兒的緣故吧!特別喜愛我,經常打電話讓我去他們家吃飯,一起出去玩。這樣和藹慈祥的父母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去了惟一的兒子會是怎樣的一個現狀,我不敢去想,腦袋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伯父伯母來了,還有其他的親戚朋友一起來了好多人,陸陸續續也來了很多人,都是城里的些有錢有勢的人物,看著他們我就覺得自己很渺小,簡直微不足道,我以為伯父伯母會對我破口大罵,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伯母和伯父反過來安慰我,叫我不要傷心,原本已經淚干了的我在那一刻眼淚又洶涌而出了,康有這樣的母親他走得也安心了,那麼的大明大義,比起另外一個同學的家長簡直可以說好上很多,那個姐妹還挨了他父母兩耳光,可是喪子之痛是誰都接受不了的,看著伯母假裝堅強來安慰我的時候我不顧身上的血跡就抱著伯母一個勁的哭,伯母也跟著我哭卻還是在安慰我︰「孩子,看來你與我們家康無緣,是他沒有福氣,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雖然康走了,但是你永遠都像我的孩子一樣……」面對這樣博愛而偉大的母親我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只有眼淚可以表達我內心深處的情愫。

第二天學校就鬧得轟轟轟烈烈了,炸開了鍋,教師節也沒有放了,學校照常開課,是我們毀了大家休假的時間,我站在陽台上凝視著校門,希望看著康會從門口進來,笑笑的對我招招手里的冰紅茶和他最愛喝的綠茶,他跑起來很好笑,感覺像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搖搖擺擺,很多時候他就故意跑給我看,我總是笑得前胸貼後背。直到上課鈴聲響了我都不知道,回憶總是美好的。

上課的時候前後的同學就寫紙條問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怎麼樣怎麼樣,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說,只好跟他們說下課再說,看著旁邊的位置空空的,我感覺心里在滴血,痛不堪言,好想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就一直看著他的桌子發呆,直到下課所有人都出去看熱鬧才發現下課了,外面吵得很凶,說是什麼學生的尸體要搬進學校里,我急忙擠了個位置去看,我希望不是康,因為我不希望康死了還要忍受這樣的折磨,走都走得不安心,而且照伯父伯母那樣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來遭受這樣的罪的,問了一下旁邊的同學才知道不是康的遺體,而是另外一個同學的遺體,他的家人帶著他的遺體來像學校討個說法,所以就把他放在學校門口,引得學生的一片恐慌,學校也很緊張,因為學校很少出現這種狀況,老師們也個個神色慌里慌張的,正心痛的看著,有人在背後叫我,回頭才知道是班主任,他說警察傳訊我,要我去一下,隔壁班的同學和其他同學就這樣看著我被班主任帶著從操場上走去,應該是全校的學生都看到了吧!一直走到學校門口的警車被拉到派出所,其他人也都被叫去了,他們都在一一回復警察的問題,就我一個人在那里坐著話不說呆呆的坐著,警察怎麼問我我都不回答,沒辦法最後只好把我們都送回學校,我們就在這樣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我和娟子也成了被議論的對象。

康的追悼會在教師節後兩天舉行,火化的時候伯母叫車來把我接去殯儀館,看著康被送入機器化作一箱子骨灰,我已經很平靜了,什麼話都沒有說,淚也沒有流,在葬禮上康的母親說我要好好的學習,也對得起康,希望康的走不要給我造成什麼創傷,好好考個好的大學,以後要找個好的人家,我當時就只想給她磕三個響頭,把全場人都嚇著了愣在那里,還听見很多婦女在泣不成聲。就這樣,我親自送別了康,在真正意識到他已經去了遙遠的地方,永遠不會再回來,而我雖然表面什麼都不說,心里卻有個永遠抹不去的傷疤,這個傷疤會跟著我一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想有人抹去她。

半年後,我考取了南方的一所大學,我沒有去北京,我和康約好的人民大學,因為沒有他我也不想去那麼遙遠的地方,我想在近一點的地方回去看康也方便些,所以我選擇了離康比較近的地方讀書。我會經常去看康的父母,他們因為康的離開,顯然沒有以前那麼精干了,頭發也有了幾根花白,而我也打心底把他們當自己的父母一樣敬仰著。在離開家鄉去上大學之前我去了康的家,伯母給我弄了好多菜,都是我喜歡的,也是康喜歡的,看著伯母給我夾菜,我心里只能哽咽著,我告訴伯母我被南方的一所大學錄取了,伯母就嘆嘆氣說︰「要是康還在你們應該都去北京上了吧!」走的時候伯母非得給我錢,我就拒絕說我不要,伯母就帶著哭腔說︰「憶茹,這是伯母的一點心意,康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我以前說過,你們倆上大學的費用我們全包了麼?叫不拿著就拿著唄!」伯父也在一旁勸說道,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久伯母差點發火我才含著眼淚收下錢。

再一次來到康的墓碑前,他的照片還是那麼陽光的貼在那里,永遠的笑著,那張照片還是我跟他們一家人去昆明的時候照的,康永遠都是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陽光,可是他卻偏偏看上了我這個其貌不揚的農村女孩,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大學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三年過去了,康離開也已經三年了,我一直沒有再找男朋友,因為在我心里一直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同學們都很好奇我為什麼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在大學里不談戀愛好像都是必修課,可是她們不知道我內心的傷楚,每當過節的時候我就很悲傷,很難過,康怎麼樣了呢?他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好不好呢.?以前過節的時候他不在都會發短信打電話給我,可是現在呢?什麼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康,你能听到我說的麼?上天注定我們無緣,可是你瀟灑的走了,留下獨自黯然傷神的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如此的孤單寂寞,跟以前都變了一個人,不愛笑,不愛說話,因為沒有你,我就覺得什麼都沒有意思,他們都說我已經成了開朗的要命,沉默的要死的人,或許吧!也許我真的變了吧!今年我沒回去,我怕看到你的墳墓和弟弟的墳墓我會更加的傷心更加的難過,我不明白為什麼命運要帶走我最親近的兩個人,這算是對我的懲罰嗎?

今天有個同學問我為什麼不回家,我說不想回去,他又繼續追問︰「你不回家你都不牽掛你的家人嗎?」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其實,你才是我舍不下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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