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三十三)

作者 ︰ 景石

大張是個急性子,他急于想知道下文,便催促建國。小敏打了他一下︰「別插話,接著听。」

「對,你得耐心點兒。來吧,咱們先‘走’一個。」建國舉起酒盅,大伙舉起酒盅一飲而盡。小敏夾起一口芥末堆兒,放到嘴里,可還沒嚼兩口便被嗆出了眼淚。惹得大家哄笑起來,大張一邊給她倒著茶水一邊說︰「剛喝完白酒,再吃芥末,你這不是湊熱鬧嗎。」小敏也顧不得形象了,咧著嘴,用手煽著舌頭。邱月趕忙用餐巾紙為她擦著眼淚。又笑著嗔怪建國︰「瞧你這口酒,把我妹妹鬧的,還不趕緊繼續講故事,給咱妹妹解辣勁兒?」「好吧,希望能管用。」建國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講起來︰「這個小張開始認真地總結自己的過去。她是從小由姥姥、姥爺帶大的,因而養成了任性、倔強的性格。由于她天賦不錯,所以剛一開始還是不錯的,在學校是三好學生,走入社會後進入了金融部門,在一家證卷公司,又由于自己的勤奮和努力很快晉升為部門經理,手底下也管著幾十號人,事業上可算是春風得意,因此也就滋長了驕狂之氣,訓斥下屬,甚至是客戶便成為很隨意的事情。還由于收入較高,自然養成了講究消費,貪圖享受的習慣。你們女人這一生給自己花錢最多的恐怕就是三大類——衣物、化妝品、零食。」建國沖著在座的兩位女士說到。

「嘻嘻,沒辦法。這是我們女人天性所決定的。」小敏笑著應著,邱月也抿著嘴默許著。

「是呀,那位小張也不例外。用她自己的話,衣服多到打開衣櫃門都 里啪啦的往下掉,可還是覺得不夠。化妝品一律是國際一流品牌。由于她二十幾歲就開始獨立,所以,父母的話她根本听不進去,父母提醒她金融行業收入高風險也大,要時刻檢討自己的言行,謹慎做事。她置若罔聞。還有提醒她要注意休息養好身體,她更是當作耳旁風。在她看來,父母的那一套早已過時了,現在的年輕人講究的是能掙會花,強調夜生活是當今年輕人的時尚。她認為自己有本事,有能力。自己是女強人中的強人,那就是個女超人。那些來自西方的電影里面所描繪的職業女性不都是這樣的嗎?她也照葫蘆畫瓢地模仿著,上班時指手畫腳叱 風雲,下班後出入的是飯店、酒吧、歌廳。坐在麻將桌前玩上半宿,輸贏個萬八千的才算是玩的爽快。

看著光盤里老師們對于我們祖先關于德與福報的講述,對照著《弟子規》里面說的那些條條款款,咱們的女主角小張開始慚愧了,過去那些讓她引以為自豪,值得夸耀的方方面面,正是在為自己埋下了一顆顆錯誤的種子。是呀,就像那位宣講的老師所說的︰「你本來是吃草的羊,卻非要學著狼,過吃肉的日子,別的不說,那五髒六腑能受得了嗎?不得病才怪了呢。」類似這些個比喻和道理,爹媽也曾經說過,可當時的她有一百個理由給與拒絕和抵制。可現而今事到臨頭了,病魔纏身了,才想起,才意識,才覺悟你們發覺了沒有?咱們在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特立獨行,喜歡公開的或默默的,直接的或變相的反駁別人的忠告,特別是前輩、老家兒的忠告。」

梁兄點頭說到︰「嗯,沒錯。我們那時對辯論和反叛是很上癮的。」

「這是因為我們都在經歷青春期逆反心理那段兒。」邱月補充著。

「我看,還不止這些。」梁兄說到︰「很長時間以來,我們接受西方文化的渲染太多,太喜歡彰顯個人的輝煌,太強調自我個性。那種‘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古訓,如今很少有人提起了。」

「是呀,‘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老話我們也許還知道,可就連我們這一代人,也未必會引起重視了。」建國繼續說到︰「當咱們故事中的女主角再深挖的時候,發覺還不僅如此,她的錯誤還在繼續著。三十歲的時候,她與相識了幾個月的老公完成了‘閃婚’。我估計她們當時結婚的目的並非是像老話常說的‘過日子’而只是在履行一種儀式,也許說他們是貼在證書上的‘情人’更合適。因為婚後不久她便去了澳大利亞,而她的老公仍留在國內,只是隔上幾個月夫妻才相聚一下。到了國外那個強調民*主與自由的地域,她覺得環境與條件就更加寬松自由了,連賭場都可以合理合法的出入。原本和公婆住在一個一千多平米的花園別墅里,她卻覺得不方便,非要在購買一個近八百平米的別墅,前有草坪,後有果園,旁邊是私家泳池。這下她可方便了,可又有點閑在的寂寞了,于是乎她便出沒于各大賭場,開始是一百澳幣,到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僅賭資就要帶上一兩萬。我們都知道,在那里賭博是合法的,她就在那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生活給她帶來的各種刺激。」

「嘿,她可算是爽了,爽呆了。」曲剛不無羨慕地贊嘆到。

「是呀,當時的她也是這麼認為的,然而她沒有意識到,她在那里消費的並非只是金錢,更為嚴重的是,她在消費著自身的能量,也可以說是消耗了自身本就積蓄不多的福報。我們在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有許許多多勁兒使不出來,有很多能量想找地兒釋放。似乎只有每天搞的精疲力盡才覺得痛快。再有,由于我們的無知,所以對我們所接觸到的所有新鮮事物幾乎是‘無類

’的,也就是說,我們往往是不加區別而盡情的吸收與接觸的。不是有句話嗎‘年輕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不服輸,也不怕輸,因為他們輸得起。’好了,福報消費的差不多了,兩年後,她該回國了,那麼災難也便接二連三地找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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