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三十四)

作者 ︰ 景石

身有傷,貽親憂。德有傷,貽親羞。

過能改,歸于無,倘掩飾,增一辜。

_____《弟子規》

大概現在年齡在四十歲以上的人們,對于「封建迷信」和「破四舊」這類詞匯都不陌生。那是因為他們都經歷過那個火紅的年代。又有幾人沒有寫過或者學習過批孔反儒的文章呢?人們在上面的指導下,或照本宣科,或斷章取義,有的索性就是七拼八湊地批判著孔孟之道,批判著《三字經》、《弟子規》等古代先賢的經典。稀里糊涂地罵了一通我們的老祖宗。殊不知這些經典,恰是我們這個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五千余年而不衰敗的根本。縱觀歷史,世界四大古代文明,只有我們華夏文明延續至今,並得以發揚光大。1982年,全世界七十多名諾貝爾獎獲得者聚到一起,共同探討二十一世紀化解人類社會面臨的諸多災難,以及未來人類發展的方向問題,最終,他們得出了一個共同認可的結論——人們要到兩千多年前的中國,從中國傳統的經典文化之中尋找答案。這是我們作為華夏子孫既要引以為榮,更是需要認真拜讀學習,並加以傳承和發揚的。

建國不無感慨地說到︰「唉,我們這些人打小就常听大人講,要積德。你們說什麼叫‘德’?」

「‘德’就是做好事唄。」小敏搶著說到。

「‘德’應該是行善吧?」邱月探索著說。

「得,這下可問著了。這個‘德’字我們常說,平時也常見。可真要較著真兒的說起來,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仔細。我看還是你來吧。」曲剛對著建國說到。

「所謂‘德’呀,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張「銀行卡」,一張既可以儲蓄也可以透支的「銀行卡」。我們從呱呱墜地開始,就領取了一個戶頭,于是我們開始運作它,只是這張卡的運作方式與我們日常的有所不同,也就是說你儲蓄的方式,不是向里收,而是往外發,就是因善、因仁、因義的奉獻。而你透支的原因卻往往是因為往里摟,就是因惡、因私、因貪的索取。這個‘德’就是我們為人處世,立身有為的能源。老人們都叫咱們要積德,那就是要人們積攢生存立命行走于世上的能動力。再說咱們這位女主角吧,在澳大利亞待了兩年,回國後遇到的第一個災難,就是剛一下飛機便被公安部門拘留了。原因是她曾經工作過的那家證券公司的七位老總級人物相繼被抓,她作為下屬部門的主要負責人自然也難逃干系,必須要接受審查,而這一審查就是一年零四個月。她怨恨,她氣憤,她報怨。卻都無濟于事。雖說最終證實了她的清白,但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遭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打擊。她覺得自己很冤,明明是那些人行違法之事,自己只是采取獨善其身,或者說是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為什麼要遭到如此待遇?記得從事傳統文化推廣的陳大德老師,曾經做過一個非常形象的比方——他拿一張紙做比喻,說一張平整的紙,如果長期的,反復的,狠勁兒的揉搓和扭曲,便會出現明顯的褶皺甚至是破損,那麼離破碎就為時不遠了。我們的身體乃至思想,就好比是那張紙,讓身體長期的處于不正常運作,讓思想不斷的處于怨恨與憤怒之中,就等于一次又一次不住的蹂躪損毀他。小張姑娘當時恰恰就處在那個階段。哥們兒,姐們兒們,你們知道嗎?我們每一次的暴怒、幽怨,悲傷都等于喝上一杯容量為一百毫升,濃度為百分之十的砒霜水呀。」建國把語氣加重了。

「有那麼嚴重嗎」小敏說到「陳哥,你可別在這兒嚇唬我。」

「唉,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大張接過話茬。

「有沒有那麼嚴重不敢說,」梁兄不急不慢地說︰「據權威人士講︰我們每一次的暴怒,自身所產生的毒素要比平時高上十倍還多。」

「嗯,我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邱月拉起小敏的手。

「嗨,總比信那些諸如2012地球毀滅之類的小道消息要強得多。」一邊說著夾起一塊水晶皮凍。

「然而,打擊並沒有因她獲得自由而終止。」建國沒有回應繼續說下去︰「接踵而來的是她的老公跟她提出了離婚。這下她暴怒了,‘我被一個大自己一輪的男人拋棄了,這怎麼可以呢?只應該是我拋棄你才對呀。’女強人呀,這就是這位自認為是強人中之強者的女人當時的想法。一番打鬧之後婚還是離了。可憐的是,災難並沒有停止對她的襲擾,她做股票、期貨方面的投資,是做什麼賠什麼。即便她收手不做了還被騙了十八萬。當然,最嚴重的就是這次要命的癌癥。總結到此,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原來落得今天這樣的慘狀,全是由于她過分透支自身福報的結果。她終于醒悟了,徹徹底底地的醒悟了,跪在父母面前,終于低下了她高昂了三十多年的頭,她抱起母親的腳痛心疾首,泣不成聲地懺悔著︰‘媽呀我錯了。真的我真的知道是我錯了!三十多年了’這時她的父母也早已是老淚縱橫了,已是滿頭華發的母親,撫模著女兒的烏發喃喃地說到︰‘女兒呀,你就洗吧,我們不是要讓你洗這個腳,我們是為了救你的命啊。’听到這話,小張更是感覺無地自容,從小到大,父母為自己操了了多少心,費了

多少神?如今自己長大了,翅膀變硬了,為父母做點事來回報父母那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從什麼時候開始,需要父母的注解呢?

捧起父親的腳——這是一雙青筋暴露血管分明的腳。可這曾是一雙步履矯健,步伐堅定的腳哇。曾幾何時,這雙腳為給幼小的自己買退燒藥,奔走于大雨滂沱的夜路上。高考時,這雙腳蹬著自行車把自己送到考場。可如今,這雙腳蒼老了,有腳墊了,步履也顯出沉重遲緩了。而就是這雙蒼老的張有腳墊的腳,仍然陪伴著自己,為挽救自己的性命而東奔西走著

再捧起母親的那雙腳——這更是一雙起早貪黑,不辭疲勞的腳。每天早晨,家人還在夢鄉中,這雙腳就已經踏出家門,為我們的早餐以及一天的飯菜做著準備。晚上,這雙腳又走到水房,為把我們換下來的衣服洗淨而繼續辛勞著。記得自己六歲那年的冬天,因驚嚇自己有好幾天高燒不退,昏睡不醒。鄰居李女乃女乃對母親說,孩子是丟了魂了,得把把魂給招回來。而要想招魂,就得在午夜十二點,拿著孩子的一件衣服,去白雲觀門口,走上六六三十六圈兒,一邊走一邊用掃帚掃著衣服,嘴里還要不停地念叨,叫著孩子的名字,說著「咱回家」的話,然後,一路走回家來,再把這件衣服穿到孩子的身上。從她們家到白雲觀一個來回是二十多公里,用老話講那可就是將近五十里地呀。母親愣是憑著這雙腳量了一個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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