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三十九)

作者 ︰ 景石

「可是為什麼如今的西醫比中醫分量更重,更受歡迎,西醫院也佔了壓倒的多數呢?」邱月又提出了質疑。

「這個問題,可就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它涉及到歷史、文化、社會、政府、觀念等等太多方面了。」

「那你就簡單扼要的說說唄。」小敏說到。

「要是簡單的講嘛」

「要是簡單的講嘛,應該有三個方面。」沒等建國說下去,邱月便把話搶先說出來。結果引來滿屋子的爆笑。

梁兄邊擦著眼淚邊說︰「邱月呀,你真不愧是建國的知己,說的太準了。」

「哈哈,她給我起了個雅號,叫‘老三篇’。」建國也迎合著。

「你還別說,這個雅號還挺貼切。只不過從咱們這一撥人往後,知道老三篇的人就越來越少了。」梁兄說到。

「咳,那是時代的產物,現在沒有人要學了。如今的白求恩變成巴菲特了。張思德變成文強了。愚公變成傻帽了。」曲剛感慨著。

「是呀,醫院不再是福利設施,而是牟利的公司。公務員不再是人民的公僕,而是人民頭上的老爺。可那些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做事的人呢?」博士掰著手指頭還沒說完。

「咳,咱們管不了那些個,陳哥還是亮出你的‘老三篇’吧。」小敏就打斷話茬把話題拉了回來。

「好吧,‘老三篇’就‘老三篇’。咱就三個詞來做說明。這三個詞是——歷史、政府和觀念。

先說歷史——西醫最初走進中國時,不是具體醫道的傳播,而是以介紹西醫的基礎生理學知識為主。明末關于這方面的知識,首先零散地出現在一些傳教士的著作中。康熙二十九年前後,也就是十七世紀末,康熙因身體欠佳便對西醫產生興趣。我們都知道,康熙帝是個對新鮮事物很感興趣的人,他對數學、幾何都有一定的造詣。所以西醫也當然進入了他的視線。1908年,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後前後腳歸了西,太醫院因此慘遭追究。太醫院作為舊時代傳統中醫的象征從此消失。在清末至辛亥革命建立新政權時期,西醫被納入國家行政部門。這表明,西醫已正式進入中國,佔據中國醫壇的首要地位。

你們發現了沒有,就在我說歷史的時候,已經把政府拉出來了。應該承認,我們的中醫千百年來被兩極分化了,而這個分化者就是歷來的統治集團,一方面他們將醫療壟斷著,成為對皇家服務的私有財產他們稱之為——太醫。另一方面,他們對民間醫療放任自流,從不加以扶持。使得眾多從醫者淪落到走街串巷搖響鈴的地步,人習慣叫這些人為——郎中。從這兩個稱呼就不難看出歷代統治者很少將中醫作為一門學科來加以研究和提高。這也是長期的封建制度,帝王家天下的產物。

再有就是觀念。由于中醫是以養和調為主要施醫理念,對于救治急病和突發病效果不明顯,不像西醫治療手段那樣的直觀。人們很顯而易見的把治病放在首位,把救命排在了後面。特別是近百年來,我們這個民族被來自內部和外部力量拽、拆、擠、打和壓。使得我們在包括學術研究,社會發展等眾多方面都落後于其他一些民族。人們就越發的覺得西醫實際、實惠,實在。再加上學術之爭,對台戲唱得如火如荼。甚至包括被封為文化主將的魯迅先生也對中醫持否定態度。還有,隨著西方殖民者的大炮打開中國的大門,各種急病、怪病也擠了進來,應急和速效便被西醫佔據了當然的優勢。」

「但是我要說一句,無論什麼因素,都不能否定和阻止中醫歷史的出現,現實的存在,以及未來的發展。」博士又有些慷慨激昂了。

「那為什麼那個老師,非要讓小張跪下來洗腳呢?坐著洗不成嗎?」小敏又提出了一個疑問。

「懺悔是要虔誠的,采取跪姿是更有利于懺悔者觸及靈魂。我想是這樣的。」邱月有所感悟地說到。

「對了,你們所說的古聖先賢的教育經典,主要指的是那些書哇?」小敏又問到。

「那可就多了。」建國回答「比方說,《弟子規》、《三字經》、《女兒經》、《廖凡四訓》、《太上感應篇》、《論語》等等不過我要首推的是《弟子規》,這是入門篇。也是我們為人處世的基礎課程。」

「怎麼,你也想學呀?」曲剛問道。

「怎麼了?不可以嗎?」小敏歪著腦袋反問到。

「我看拉倒吧,你現在學晚點兒了吧?還是學學《女兒經》吧。」大張打趣兒著。

「我怎麼就不能學了?我還要拉著我兒子一塊兒學。」小敏很是不服氣。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讓我背過《弟子規》,後來上中學時搞批林批孔時,接觸過《三字經》。但那都不叫學習。現在看來,我們都應該從頭學起,尤其是孩子們。好在現在不少中小學已經把《弟子規》納入學生們的選修讀物了。」邱月支持著小敏。

「咳,干嘛還選修哇,叫我說應該是必修課程。」曲剛用一支筷子敲著桌子道。

「哎,光顧著在這兒干說了,別忘了咱們的主業呀,」大張端起酒盅嚷到「來吧,咱們走一個。」

「唉,等等。」建國一舉手「我提議咱們這回行個酒令吧。叫做‘頂針續麻’。」

「怎麼個‘頂針續麻’法兒?」梁兄問到。

「比方說,從你梁兄開始說上一句話,這句話必須是成語,或者是古代詩詞,下一個人接,也得是成語詩詞之類,但必須是字頭咬字尾。接不下來或者是說錯的的自罰一盅。順時針轉。」建國用手比劃著。

「這可糟了,我還不淨去那喝酒的了?」小敏嘟囔著。

「那好說,喝不了的找人替呀。」曲剛沖著大張一努嘴。

「行啊,小敏咱不怕。開始吧。」大張拍著胸脯。

「唉!可以音同字不同吧?」小敏喊著

建國︰「當然可以了。那好梁兄是老大,就從他開始。」

梁兄︰「現在正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的時候。那我就說一個‘萬家燈火’吧,最後是個‘火’字。」

曲剛︰「火!嗯,那我就接個——火樹銀花。」

建國︰「花!——花開花落。」

博士︰「落!——落櫻繽紛。」

邱月︰「紛!——分崩離析。」

小敏︰「析析對了——熙熙攘攘。」

大張︰「攘這個‘攘’嘛有了——攘外必先安內。」

哈哈哈大張的應對惹得滿堂哄笑,

「哈哈,你小子行啊,把‘委員長’都搬出來了。這算哪一出哇。」梁兄邊笑邊用筷子指著大張。

「唉,我這也算是引用名人名言呀。」大張詭辯著。

「呵呵,就算是名人名言吧,可那是誤國之策呀。」建國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不行啊,這得罰酒。」

「好好,我認罰,不就是喝酒嗎。」大張一仰脖喝下一盅。「梁兄,該你接了。‘內’!」

梁兄︰「內心感受。」

曲剛︰「授受不親。」

建國有意加快速度︰「親朋好友。」

博士卻搖晃著腦袋把速度又講了下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邱月︰「糊里糊涂。」

小敏︰「圖窮匕現」

大張︰「現場直播。」

「這也算成語呀?」梁兄質疑著。

「哎,這叫做成語新編。」大張得意地用食指在空中劃了個圈。

梁兄︰「好,好,算你對。波濤洶涌。」

曲剛拍著建國的肩膀︰「永垂不朽。」

「朽木不可雕也。」建國指著曲剛以示反擊。

博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邱月︰「聲情並茂」

小敏︰「貌不驚人。」

大張沖著梁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梁兄也馬上回敬︰「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又是一陣滿屋歡笑。「你們倆要這麼整,那說到明天早上也繞不出來了。」建國說到「大張,換一個吧。」

大張︰「那好吧,人之初,性本善。」

這個晚餐他們鬧到了十一點。這個晚餐他們一共喝了三瓶「二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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