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 (三十八)

作者 ︰ 景石

人們在比較式思維時總是愛走入一個誤區,那就是非此即彼,厚此薄彼,以此抑彼。特別是比較者本身就是一方代言人的時候。就在博士慷慨陳詞的時候,邱月提出了異議,這便在不經意之間激起了博士雄辯的***。「沒錯,你說的很對。這又正是中西醫的區別。西醫是對病下藥,而我們中醫是對癥下藥。」

「這有什麼區別嗎?」小敏問到。

「當然有區別了,前者是就事論事,頭疼醫頭腳疼醫腳。這也就叫做治病。而後者綜合考量,多方位判斷,根據癥狀正確施醫,醫的是癥。我們都知道我們中醫的診斷四法吧?」

「知道,望聞問切。」還是大張嘴快。

「嗯,正確。可它的運作是怎麼樣,目的又是如何呢?」博士追問著。

「說呀,快說。」小敏催促著大張,顯然她對大張剛才的搶話有些不滿。

「嘿嘿,你是專業,還是你給我們說說吧。」大張憨笑著沖著博士說。

「哎哎」小敏朝著大張調皮地吐著舌頭。

「大張你記住啊,簡單的講就是‘四覺’。」博士扳著手指頭說著︰「望——用眼——視覺;聞——用鼻——嗅覺;問——用耳——听覺;切——用手——觸覺。你們看,就是用這四樣我們人人都具備的功能,便可以診斷出眾多的疑難雜癥來,這不能不說咱們人類的最高境界吧?」

經博士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無不點頭稱是。

「而西醫醫生的診斷大多靠試劑的化驗,靠儀器的檢測,得出一個結果,再由醫生做出一個結論。這一比較你們發覺了沒有?中醫的診斷是人與人的直接對話和交流。而西醫的診斷在人與人中間增加了一道物的介質。咱們且不說中西醫理論上的差異,單就這一診斷過程,便可以評判出誰更直接,誰更人性化。邱姐,現在我覺得我能回答你誰更是實際意義上的務實了。」

「嗯,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你又怎麼證明,中醫的望聞問切,比西醫的診斷方法更科學,更準確呢?」小敏還有些不服氣。

「好吧,那我就給你說說這個‘望聞問切’」

「等等,」建國插話了︰「在咱們博士具體說明之前,我建議咱們先要‘科學’二字,到底什麼事‘科學’?怎麼去理解‘科學’?」

「科學就是先進,就是現代化。」大張搶著回答。

邱月笑了,梁兄笑了,建國也笑了︰「哈,我相信,有你這種見解的人數還不少呢。《辭海》里解釋科學——運用範疇、定理、定律等思維形式反映現實世界各種現象的本質的規律的知識體系。‘科學’二字,就原始字義來解釋,那就是對某一學科或某些學科研究和探討的結果。其實,科學並不代表百分之百的正確,科學不代表絕對真理。所以,依我看,對比中西醫兩種診斷方法,不應該問哪種更科學,而應該問哪種更有利于病人。」

「對,還是要以人為本嘛。」梁兄贊同著。

博士贊許地沖建國豎起大指︰「嗯,還是咱們的大記者思維敏捷,有邏輯性。好吧,先說說望聞問切——

望診,就是用眼楮望病人的整體和局部的情況;聞診,聞就是用耳朵听,用鼻子聞。听包括講話聲、咳嗽聲、呼吸聲、呃逆聲.凡氣粗聲高、重濁的都為寒癥。氣微聲低的都為虛癥.聞就是聞氣味,包括口腔氣味和各種分泌物的氣味.凡是惡臭味重的,屬熱癥.有腥味或氣味不重的屬虛癥;問診,看病時醫生要仔細詢問病人的病情。流傳有十問歌︰一問寒熱二問汗,三問頭身四問便,五問飲食六胸月復,七聾八渴均當辨,九問舊病十問因,婦女尤必問經帶;切診,切診就是切脈、候脈。切脈部位多在寸口,寸口為手太陰肺經之脈,因五髒六腑的脈都會合於此脈,所以從這里可以了解到全身髒腑經脈氣血的情況。一般常見的脈有浮脈、數脈、滑脈、弦脈等等而後根據癥狀實施醫治。而西醫的方法是——測體溫,量血壓,查體液,照‘片子’從而找出病灶。西洋醫術的檢驗、科學、統計數據,多過於淺顯片面,掛一漏萬,其理論本身就有待商榷,不能準確表達或反映患者的真實現狀;就拿心髒病來說吧吧,很多心髒病人是在心髒病發甚至垂危的時候才知道是心髒病(否則三T試驗是免不了的);或者肝炎,必須是需要待到肝細胞破壞超過50%(之前是70%)才有機會發現,即此時的形和質已經有了更改,已經是太晚了;所以我說西醫著眼于‘病’,而我們中醫側重于‘癥’。當然,西洋醫學之所以局限和片面,並非西洋醫生之錯,而是整個西洋醫學體系的問題,其中最致命的地方是忽略了宏觀,而太過花時間於微觀。西醫是管中窺豹,能分清每一根毫毛,中醫是霧中看山,雖不清楚是什麼山,但大致知道此山的整體面貌。西醫是拿手電走路,走到哪兒哪兒清楚.中醫是拿著地圖走路,沒走前已經知道前面是什麼情況了。」

「哼,可有的人還要否定中醫,甚至提出要取締中醫,真是混帳邏輯。」曲剛憤憤地說到。

「咳,也沒必要這樣偏激,」建國說到「學術之爭嘛,個別人的觀點他們願意晾,

就讓他們曬曬唄,反正是一曬就成干兒。況且,咱們提高到理論層面講,中醫學和西醫學是兩座高度不同的大山,從山頂的不同角度可以窺見醫學的秘密,但最後殊途同歸,最終都是為了尋求最好、最理想的治療方法來為人服務。只不過時代和機遇不同而造就出不同方式及效果的醫學模式。另外,現在的西醫學者們,已然發現了自身的弊端,正在發起一場尋找所謂‘替代醫學’和‘替代療法’的活動。目標嘛——我們中醫當然是首當其沖的,還包括‘泰醫’(泰國國醫),‘印醫’(印度國醫)等等可悲的是,就在那些西方學者決意到咱們老祖宗那里尋找人類生存答案的時候,我們一些人卻打著與國際接軌的旗號,追著人家的後頭學走路。這可真是本末倒置了。」

「何止是本末倒置呀,我看簡直就是數典忘祖。」梁兄憤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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