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
「嘀, 嗒!」門應聲而開。
「寶貝兒?」許寒見室內安靜,在看看凌亂窩在一團的被子,許寒心里發慌,這個路痴不是跑出去了吧?但見那凳子上的衣服還在,微微松口氣,應該在洗手間吧,然後就往那邊走去。
「嗯。」
這悶悶的聲音好像是,是從床那邊傳來的吧。
許寒疑惑的看著被子,有些癟,不會掉下去了吧?!
「老婆?!」許寒試著再喊。
「嗯。」還是悶悶的,而且很懶。
「在哪兒呢?」許寒走過去,看向床里面,和牆距離差不多一米的空隙,可是空空的。
許寒愣了一下,模模被子,好嘛,里面有個實在的家伙,她怎麼這麼小了?掀開,就見她蜷成一團,膝蓋頂著前胸,雙臂抱住,眉宇間緊促不安的皺著。許寒看著,說不話,據心理學研究說,這種睡姿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況且,她縮的這麼緊,還包的這麼嚴實,許寒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回來啦?!」凌爽懶懶的睜開眼楮,里面還是寫滿疲憊。
「嗯。」許寒把她撈起來,緊緊抱在懷里,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了,這樣,她會不會就感覺安全了?
「怎麼了?考砸了?」凌爽不解,怎麼去考個試回來,這麼難過啊?
「對不起,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怎麼了嘛?」凌爽模模他的頭,他怎麼知道自己害怕?
「走,帶你回家!」
「回家?」
「嗯,認祖歸宗去!」
「都考完啦?!」凌爽明知故問。
「都考完了!」
「那個,才幾點啊!」凌爽把‘才’說的很輕,尾音卻拉的很長。
「十點不到,我提前回來的!」許寒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不過,只要她說不想去,自己絕不會強求。
「呵呵,這麼早啊!」凌爽打哈哈,要去許寒的老家了,可是心里怎麼就那麼不安呢?
「還沒休息好啊?!」許寒壞笑了一下,看著她依舊困倦的眼楮,很是心疼,看來昨天太過火了,她的身子骨吃不消。這個魔女,怎麼就這麼對她上癮呢,連要了幾次還是感覺不夠。
「是好累,也不知道咋啦,感覺睡不醒一樣的。」凌爽沒有意識到許寒話中意有所指。
「那我抱著再睡會兒!」這個小傻瓜,都不知道拒絕麼,把自己害的這麼累,許寒心里小小的責備著,卻也開心著,這至少說明她心里有他的,不願意他不快活。
「好。」凌爽鼓動一會兒,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聞著他身上的氣息,真的很舒心,自他七點多去考試,自己就不敢睡了,迷迷糊糊的很不安。
許寒看著懷里乖巧的人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很快,她的呼吸均勻起來,神色很是平穩,這種被心愛的人依賴的感覺,讓許寒特別有成就感。
「我的志願,是做一個校長,每天,收集了學生的學費之後,就去吃火鍋,今天吃麻辣火鍋……」許寒的手機響起。
「該死!」許寒不禁低聲咒罵,剛才就應該關機。
「去接吧!」凌爽已經被吵醒了,掙扎出來,趴在床上,接著睡。
「好,一會兒再抱你睡。」許寒一點不著急,在凌爽的臉上又印了一吻,才去拿桌上的手機,接起來。
許寒站在窗口,操著凌爽听不懂的方言,輕聲的講起電話,不過很快就掛了。
「怎麼了?」凌爽慵懶的掀起一只眼皮。
「老太太問什麼時候回去。」
「你怎麼說?」
「我說,你媳婦還在睡覺,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回。」
「啊!你敗壞我名聲!完了,這下她老人家對我印象可差的沒法挽救了!」凌爽一下子撅起來,許是太猛了,頭竟暈了起來,一手撐在床上,一手趕緊就撫上額頭,臉色發白。
「怎麼了?」許寒看著她不對勁。
「頭暈!」
「又貧血了?看你瘦的!」
「你怎麼不說你嚇得?!」
「我,我騙你的啦!哪能讓老太太知道你其實這麼懶呢!」
「是你昨天……」凌爽想起昨天的瘋狂纏綿,原本有些發寒的臉,轉而開始發燙。
「臉紅了。」許寒雖然回味昨夜她的嬌媚,卻又心疼她的身體,真是矛盾。
「不去了!」凌爽直接臉朝下,又趴在床上。
「好啦,我錯了!寶貝兒,起來吃點飯,我們可以出發了,車上再睡好不?」
「哼!流氓!」
火車上。
「來,靠在我身上睡吧。」許寒一把拉過剛在自己身邊的凌爽。
「這麼多人呢!」凌爽試著掙扎出來。
「怕什麼!」許寒按住她。
「可是……唔……」
「再說我還堵!」許寒不舍的從凌爽的紅唇上離開,還回味的咂咂嘴。
「丟死人了!」凌爽沒辦法,只好躺在他懷里,只是把臉埋進他胸膛,嘴角偷偷的勾起,安心的閉上眼楮。
「這才乖嘛。」許寒開心的笑了。
凌爽不再理他,睡覺!
睡夢中,被一陣嘈雜弄醒。
「死娘們!打爆你個婊-子!」一個男人很是憤怒凶狠。
「啊……」女子尖叫。
凌爽從睡夢中驚醒,茫然驚恐的抬起頭,就見一個三十歲模樣的男人抓住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女人的黃色卷發,將她拖倒在地,女人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衫,男人很不客氣的用巴掌和拳頭在她臉色和身上招呼,女人只是哭喊,卻無暇還手,也沒辦法掙扎。凌爽第一次見這麼暴力的場面,一時驚慌的緊緊抓住許寒的衣服,抬頭看他,只見他一臉惱怒,眼楮里滿是怒火。
很快,一個男列車員過來勸阻,男人還是不依不饒,用他健壯的胳膊甩開列車員,繼續揍女人。
「再不住手把你趕下去交給警察局!」列車員怒了。
「我的家事,不要你管!」男人生氣的還想揍列車員。
「你個王八養的,你不是男人!」女人哭著罵道。
「你就是想死!他媽-的!」男人指著女人罵道,人也就沖過來,一巴掌揮過來要打她的臉,女人偏頭企圖躲開,卻沒能,男人的巴掌還是重重打在她的頭上,手指扯亂了她的頭發。
「你也別罵了!」列車員呵斥女人,然後拉開男人,把女人推搡到他們的座位上。
女人坐下不再出聲。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撕爛你嘴,打爆你頭!死娘們……」男人還是怒罵不休。
只是女人不再接話。
慢慢的,男人許覺著自己一個人在唱雙簧沒勁兒,也不再怒罵,只是站在走道里,手扶著座椅的靠背,一臉的氣憤和陰狠。
列車員見事情算是平息了,便轉身離開。
有人偷偷用手機錄了下來。
凌爽的手心已經出汗,眼楮轉而看著許寒,心里說不出的苦澀。
「沒事了,不怕!」許寒輕聲安慰,他知道她嚇壞,要不是懷里抱著她,早就揍那男人了。
「寒!」凌爽把臉埋進許寒的胸膛,眼淚涌出來,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該死!」許寒感覺濕熱的東西浸透衣服,直穿心髒,這混蛋,居然嚇哭了他的寶貝兒,「不怕哈,我不會這麼對你的!」許寒緊緊抱著她,企圖趕走她的不安恐懼。
許久,凌爽停止哭泣,暗暗將眼淚在許寒衣服上擦去,然後深呼吸,閉著眼楮,勸自己安睡。
不知過了多久,火車開始減速了。
「寶貝兒,到了!」許寒輕輕的叫醒凌爽。
「哦。」凌爽一直沒睡,火車每到一站停車時,凌爽的心就跟著緊張一次,然後在車開動時,許寒還沒叫自己,凌爽就暗暗松一口氣。只是無法逃掉,終究要面對的。
兩人下車,外面已經一片漆黑,夜風吹拂,打在臉上,涼涼的,讓人很快的清醒。
「我們先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嗯。」凌爽情緒高不起來。
旅館。
兩人洗好,就躺在被窩里,凌爽一直很沉默不肯說話。
「寶貝兒,還在想車上的事?」
凌爽搖搖頭,閉上眼楮。
「傻瓜,不是所有男人都這麼壞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也絕不許別人踫你一根手指!」
「嗯。」凌爽往許寒懷里又靠了靠,還是不肯說話。
「睡吧,乖,不要怕了!」許寒輕捋她的背,心里也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