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頭 66 別離,過往

作者 ︰ 水願

時光從不會為誰停留一刻,轉瞬,暑假已經到了尾聲。

凌爽停下飛快敲打鍵盤的縴指,她已經很是疲倦了,她終于承認,自己根本就騙不了自己!每當自己有一丁點的閑暇,就忍不住的會去想那個讓自己笑讓自己哭的人,即使他傷害了自己,讓自己痛到絕望,可是,心卻終究舍不得恨他!起身,走出去。

夜晚的風依舊燥熱,凌爽身著睡裙站到頂樓陽台,絲滑的裙子在風的撩撥下,輕柔的撫模著凌爽雪白的肌膚,為她孤寂的心增添了一絲安慰。

凌爽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手里的酒,這一刻,心如燥熱的風一樣,不能寧靜。是的,她依舊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想那個人!可是每每想起,又總是酸甜苦辣一起涌進心頭,說不出的滋味。

自打回到這小屋,她發瘋的不讓自己停下來,泡在自己的網店里,直到實在困倦的撐不下去,便伏在桌子上睡。然後開始做夢,驚醒之後繼續奮戰。

一個半月的時間,凌爽連續開了兩個分店,每個店平均月盈利近二十萬,可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的空呢?

凌爽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捏扁了空空的易拉罐,看著漆黑的夜空,無聲的呢喃︰許寒,或許你是不愛我的,不然,你怎麼會忍心讓我一個人漂泊在這個如夜一般的世間!

凌爽看著寂靜了一個半月的手機,然後取出里面的電話卡,折斷,拋在夜空里,任它飄落在看不見的地方,心抽痛著,和過去的一切做一個淒美的告別!

進屋,將電腦里關于他的一切信息全部刪除,把他從QQ名單家人一欄中刪除,空間里一切關于他的東西,全部清空。

凌爽知道,即使抹去所有的現實存在,也擦不去心底那深刻的記憶,可是,忘不掉又如何,那就用一生的時間來忘,而不要這般無止境的等待,時刻煎熬!

公墓園。

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登上台階,最終停在一對夫妻墓碑前。

碑上的人笑著,不為面前悲慟滿眼的人所動。手里的白菊花放在墓碑前,凌爽坐下,伸手撫模墓碑上女人紋絲不動的笑臉。

「媽媽,您在那邊過得好麼?」凌爽終于露出一絲微笑,竟覺得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什麼時候開始不會笑了的?沒有人告訴凌爽答案,她自己都無從回答。

「您知道麼?我開了網店,生意很好呢!」凌爽娓娓道來,「在那里我認識了很多人,她們很喜歡我搭配出來的衣服,有些居然是我的校友,不知道她們要是知道店主就是我,會是什麼情形……」凌爽停下來,傷感爬上眼簾。

「媽媽,你在那邊,和爸爸過得還好麼?他有欺負你麼?」凌爽看著墓碑上依舊笑著的女子,她只是無聲的笑著,對凌爽的問題不做任何回應。

「媽媽,我想你!」凌爽終于忍不住,眼淚滴落下來。

凌爽仰頭看天,任眼淚從眼角滑落。許久,凌爽擦干眼淚,再次看向墓碑,然後沖那慈愛美麗的笑臉微笑。

「媽媽,我答應過您好好活著,我就一定會做到的!您就放心吧,在那邊好好和他生活,我的事您就不必操心了,我已經長大了!」凌爽堅定的說著,一副很成熟穩重的樣子。

凌爽心里補充︰您知道麼,我愛上了一個人,是他把我變成了女人,是他告訴我這個世界有多冷酷黑暗,是他讓我知道,我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媽媽,我該走了,我會常來看您的!」凌爽起身,朝墓園深處走去。

沒走多遠,凌爽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掉頭朝墓園出口走去。

別墅。

凌爽站在這熟悉的大門口許久,終于還是拿出鑰匙,打開這很久不曾進過的門,這里是她成長的地方。

走進去巡視著屋子里的一切,每一寸布置還是原來樣子,這讓人感覺恍然回到了以前,所有發生的不快都是夢一場而已。醒來後,一切都照舊,似乎很快,媽媽就要下班回來了。

凌爽回頭看向大門,那里安靜如初,凌爽緊緊盯著大門,可是它持續的安靜,讓凌爽心里一陣一陣的揪痛,慢慢的又是絕望!

「噩夢醒了,就是面對現實,殘酷的現實!」凌爽苦笑,轉身朝後花園走去。

走到秋千旁,手撫模了那鏈條和秋千椅,轉了一圈,就坐上去,卻是不願蕩起來,因為蕩起再高的高度,也回不到從前那無憂的年紀。

縮身蜷在椅子里,凌爽緊緊抱著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蓋,思緒翻飛。

「哥哥,再高起點!我要飛上天去!」小女孩沖身後使勁推秋千椅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大喊。

「再高就真的飛上去了,會下不來的!」男孩寵溺的回答,卻還是把椅子推的更高,盡管自己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衣服也濕透了。

「哇,我要夠到藍天啦!」女孩伸手就要去模天空,身子跟著前傾。

「小心!」男孩驚呼,立馬拉住秋千。秋千受了阻力,便立馬慢下來,結果女孩就被甩了出去。

「啊……」女孩驚呼。

很喜劇性的,男孩接住了女孩,然後一起摔倒在地。

「小爽,你哪里不舒服?」男孩很緊張,扶起凌爽便問,她的臉蒼白,嘴唇都失了顏色,亦是寒白。

「我……」女孩嘴巴一扁,哭了出來。

「不哭,我送你去醫院!」凌哲迅說著,就要抱起凌爽。

「我怕!」凌爽撲在凌哲迅的懷里大哭。

「乖,不怕!不怕了,哥哥在!」凌哲迅抱緊凌爽,一手輕輕捋她的小腦袋上的後腦勺。

凌爽卻是哭的更大聲了。

「小爽乖,先不哭,哪里疼麼?」凌爽搖搖頭,接著哭。

「不怕了哈,哥哥保護你!」凌哲迅抱起凌爽的小小的身子,往屋里走去。

凌哲迅把凌爽放在沙發上,轉身欲走之際,一雙小手緊緊拉住他的衣角,一回頭,就見凌爽淚眼朦朧,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乖,哥哥拿藥箱,你腿擦破皮了。」凌哲迅輕輕哄著凌爽。

「不要打針!嗚嗚……」凌爽又開始大哭。

「傻丫頭,不打針!來,我帶你去看著,我不拿針!」

「嗯!」凌爽哭著,起身跟著凌哲迅,手依舊緊緊拽住他的衣角,她小小的個子才及凌哲迅的腰。

「不哭了嘛,花臉貓!」凌哲迅很心疼,他總是看不得她哭。

兩人一路拿出藥箱,凌爽坐在沙發上,小腿直晃悠,她一坐下,只要腳不著地,她就忍不住晃悠腿。

「別亂動!」凌哲迅逮住傷的那條腿,開始為她清理傷口。

凌爽又晃了幾下另一只自由的腿,覺得不怎麼協調,就不再動彈了,乖乖讓凌哲迅上藥。

「好了!」凌哲迅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就是在下雨天都會讓人覺得,整個天空一片晴朗。

「哥哥,你長得像個女人!」凌爽忽然開口。

「小淘氣!誰教你的?」凌哲迅看著這小小的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哭笑不得。

「你還不信,我拿鏡子給你看!」凌爽身子一撅,就跳下沙發。

「回來!」凌哲迅抓住凌爽的手,「是不是歐陽教你的?!」

「你怎麼知道?」

「該死,他教壞你!」

「本來就是嘛,他還說我像男孩!」凌爽說著,樣子好不神氣。

「這個混賬東西!」凌哲迅不悅。

「哥哥,你……」凌爽看著凌哲迅生氣的臉,有些驚訝,她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原來,他生氣的時候這麼酷啊,以後得多惹他生氣才能看到。

「小腦袋里又想什麼呢?」凌哲迅敲了一下凌爽的腦袋,這個鬼精靈,一副深思的樣子,眼楮還放光,看來她想的準不是什麼好事。

「你猜!」凌爽晃晃頭。

「皮癢癢了?」凌哲迅邪邪的笑。

「不癢癢!」凌爽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他又想撓自己的癢癢,來騙自己的笑聲當音樂,太過分了,小嘴撅起來,眼楮生氣而戒備的瞪凌哲迅。

「哈哈……」凌哲迅很開心起來。

「哥哥,你傷口在流血!」

「哪里?」凌哲迅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好像是別人受了傷。

「咦,腿也擦破了!」凌爽的小手,提起凌哲迅的沒膝短褲,一直到大腿根處。

「胡鬧!」凌哲迅拍開那小手,「女孩子家,以後不許這樣!」

「哥哥,你,你臉怎麼紅了?」凌爽眨巴眨巴眼楮,不明所以。

「沒事!」凌哲迅懊惱,然後坐到沙發上,開始清理自己的傷口。

「我來!」凌爽學著凌哲迅的樣子,蹲著凌哲迅的面前,拿起藥棉,輕輕擦拭凌哲迅腿上和手臂上的傷口。

凌哲迅任由這小人兒為自己擦起傷口,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兒,小小的手緊緊捏住藥棉,小心翼翼的擦傷口上的污漬和血漬,還時不時的不忘吹吹,凌哲迅一臉和煦的微笑。

「好啦!」凌爽小小的腦袋一抬起來,就看見凌哲迅痴迷的笑,可是眼楮里的情愫莫名讓人迷惑而緊張。

凌哲迅回過神,眨眨眼楮,眼神開始閃躲。

秋千上的凌爽心里一驚︰難道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喜歡自己了麼?太不可思議了,自己那時候才六歲,而他才十歲!只是他個子長得比較快,看起來十幾歲的樣子。他的心智和情商未免太超前發展了,這麼小竟能產生而且能分辨出男女之間的喜歡。

凌爽甩甩頭,不願意再想下去,起身,朝屋子里走去。

手停在一間房門的門手柄上,猶豫許久,終于還是把手放下,轉身朝樓下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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