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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侃詛咒發誓道︰「天地良心,我胡侃對彪哥你那可是義字當先,從來都是為兄弟兩肋插刀!」
孫大彪瞥了一眼四周撇嘴鄙夷的兵卒們,點頭道︰「兄弟們放心,這王八犢子說得再動听,你彪爺也絕不上當!」
胡侃氣得跳腳罵道︰「我日你們姥姥!你們他娘的這是落井下石!」眼神余光瞟到史可朗嘴角浮起的幸災樂禍笑容,猛地扭頭惡狠狠的瞪著史可朗,驚得史可朗一哆嗦,悄悄向後蹭著。
「看你侃爺吃癟,你小子心里很得意吧。行!侃爺成全你,讓你小子像過年一般樂個夠。我說哥幾個咱這活兒還差多少?」
「還差十個就齊活了。」一名兵卒瞧了瞧,回道。
胡侃嚷道︰「別說侃爺不夠意思,今兒侃爺和彪哥都吃肉了,兄弟們能麼的也得喝口湯是吧。哥幾個都別干了,這十個這小子包圓了。」
兵卒們都發出歡呼聲,有氣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幸災樂禍的瞧著傻怔著的史可朗。
劉保本背負著手,從客棧對面南城根圈起的軍營籬笆門內走出,身後跟隨著捧著大簸萁的鄭老八。
一股濃郁的玉米面餅子香氣飄了過來,孫大彪及眾兵卒幾乎同時望了過去,喉結都不受控制的急促上下抖動著。
劉保本瞧了一眼失魂落魄孤零零跪在曬場的史可朗,心里暗嘆了口氣,不知深淺的後生娃子,如今知曉當兵這池水是什麼滋味了吧,唉!少不更事啊!
「各位兵爺辛苦了。」劉保本笑呵呵拱手道。
孫大彪等兵卒對劉保本都視而不見,一雙眼都直勾勾眨都不眨盯著鄭老八手里的簸萁。
鄭老八微喘著粗氣,笑道︰「兄弟們沒做夢,這是劉老爺體恤咱們,瞧咱們大早上的就這麼辛苦給了咱們十斤棒子面,讓我全做成餅子讓兄弟們吃點硬食再干。」
「多謝劉老爺!」
「劉老爺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孫大彪等兵卒听了鄭老八的話,回過神來,興奮的連連作揖,全都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一擁而上就要搶餅子。
鄭老八急忙轉身,將大對著他們,嚷道︰「別說兄弟沒提前招呼,你們要是在劉老爺面前出丑這種好事以後可就沒了。」
孫大彪沖過來的身子如樁子一般,沒有絲毫緩沖就硬生生停住了,吼道︰「都給老子站住!誰要是敢在劉老爺面前出丑讓俺以後沒餅子吃,俺削死他!都給老子排隊站好了!」兵卒們急忙排好隊,胡侃排在了孫大彪身後。
鄭老八滿意的笑道︰「人人都有份,一人兩個餅子。」
孫大彪從簸萁內抓起兩個玉米面餅子,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眉開眼笑,含糊不清道︰「真香啊!謝、謝劉老爺。劉老爺以後再有這好事,您可要第一個知會俺啊!俺給你作揖了!」
劉保本微笑頷首,心里冷哼道,若不是為了這件見不得人的差事你當本老爺得了失心瘋不成?!本老爺這是咬牙扔了三十文的玉米面就全當是喂狗了。還想有下次?!真是做夢!
劉保本瞧向史可朗,暗嘆了口氣,笑道︰「史賢佷先吃口飯,吃完了再干不遲。」
孫大彪狼吞虎咽著玉米面餅子,並沒離開而是一直站在鄭老八身旁,一雙眼緊盯著簸萁。片刻除卻史可朗外,七名兵卒都拿了餅子。
孫大彪瞧著簸萁內剩下的四個餅子︰「大,你這餅子不夠數啊!加你還有四個人沒吃呢,這咋少了一半餅子呢?」
鄭老八嘿嘿笑道︰「呃的和董勇的餅子早就已經拿出去了,這簸萁里剩下的四個餅子,小旗官兩個,可朗兄弟兩個,這不就正好嗎?!」
孫大彪伸手進簸萁又抓起兩個玉米餅子︰「那癟犢子也沒干啥啊,全是彪爺干的,這餅子歸彪爺了。」
鄭老八嘿嘿笑著瞧向劉保本,劉保本依舊背負著手,面帶微笑瞧著曬場,仿若沒听到看到似的。
胡侃嘿嘿笑道︰「蔣百總走了半天了,小旗官也沒回來,想必一定有重要公干,八成今兒晌午都回不來。這玉米餅子就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既然小旗官回不來,那侃爺就替他吃了。」伸手進簸萁剛拿起一個餅子,一只手快如閃電將剩下的另一個餅子抓在手里。
「誰這麼大膽子敢搶你侃爺?是彪哥啊,你這可就太沒義氣了,你都拿了兩個了,這兩個怎麼著也都得是兄弟的了。」
胡侃臉色剛變,瞧到抓餅子的如鐵皮的手,氣急敗壞的怒色變作了苦笑,目光跟著收回的手抬頭瞧向滿臉得意狼吞虎咽的孫大彪。
孫大彪邊吃著餅子,邊含糊不清說道︰「全給你,你彪哥才真的沒義氣呢。你咋不想想你吃的是誰的餅子,要都你一個人吃,你就不怕那小子回來找你麻煩?彪哥分一個這叫禍福同享,有彪哥給你擋風遮雨你小子吃著也踏實。」
胡侃眨巴了幾下眼楮,驢臉露出笑容,連連點頭︰「彪哥這話在理,哎我說,彪哥你這餅子可沒白吃這腦子變聰明了!」
「滾一邊去,老子一直也不傻呀,只是你彪哥不願動這個腦子罷了,行了,放心大膽吃吧,有彪哥在沒人敢把你怎麼著!」
劉保本眼角輕微顫抖了一下,背負的雙手暗暗握緊了,這兵痞看樣子要找本老爺未來女婿的麻煩,這可如何是好?
劉保本下意識的微皺了下眉頭,突然眼神一閃,嘴角浮起淡淡玩味的笑意。這倒也是好事,先讓朱壽這小子吃些虧等他無計可施時,我這個老泰山再出面求蔣百戶幫他弄走這兵痞,大不了花上幾兩銀子而已。這樣這小子從此還不得對我感恩戴德,我這個老泰山今後說什麼還不就是什麼。嘿嘿嘿。
曬場上亂嚷嚷,誰都沒注意到站在堡門口的朱壽。朱壽已來了有一會了,史可朗被孫大彪和胡侃虐待敲詐以及搶奪史可朗和他的玉米餅子都盡入眼底。
朱壽微眯著眼瞧著啃著玉米餅子神情囂張的孫大彪,嘴角陰森的笑意越發的濃了,眼神慢慢收回瞟到堡門口扔著的大半塊青磚,悄悄挪了幾步彎腰將青磚拿起,輕輕掂了掂重量相當于現在的兩塊紅磚還有余,瞧紋理燒造工藝相當不錯。絕不是現在那種一踫就碎的豆腐渣磚頭。
朱壽滿意的將青磚放在身後,仿若背著手邁步走了過來,笑道︰「好香的玉米餅子,聞著這香味就很有食欲。」
曬場的鬧嚷瞬間停住了,霎時間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投射過來。胡侃心虛的瞟向孫大彪,孫大彪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依舊不在乎的吃著。
朱壽站在簸萁旁,瞧著空簸萁,呲牙一笑︰「大,看樣子沒我的飯食啊。」
鄭老八臉色一變,惶恐的躬身賠笑道︰「那哪能呢,沒誰的飯食也不敢沒您的飯食,小的沒將您的飯食端出來是怕涼了,放在伙房呢,小的這就給您端來。」
朱壽深深的瞧了一眼鄭老八,笑著搖頭︰「大,你的人品不錯。不必了,我還不太餓。咦?可朗兄弟,大伙都吃飯呢,你一個人跪在那干什麼?」
史可朗從激動中回過神來,使勁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含委屈的喊道︰「壽哥你終于回來了!」飛一般跑了過來。
朱壽瞧著站在面前,哭的一塌糊涂不住抹淚的史可朗,笑道︰「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像吃人參果的豬八戒因為吃得太快沒嘗出滋味,難過的?」
史可朗哀怨的看著朱壽,抽泣道︰「吃、吃什麼吃,我一個都沒吃著。」
朱壽故作一愣,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淡淡的問道︰「大這是怎麼回事?」鄭老八膽怯為難的偷瞟向旁若無人依舊吃著的孫大彪。
孫大彪將嘴里的玉米餅子咽了下去,不在乎的說道︰「這癟犢子磨磨蹭蹭的這都一個多時辰了,連一身衣裳都沒換下來,不干活就他娘的沒飯吃。彪爺干得多,干得多就得多吃,所以他的餅子彪爺吃了,兄弟們是不是這個理?」
「沒錯!彪、彪哥說的在理!」胡侃有些心虛的附和道。其他兵卒都沒敢吱聲神情復雜的瞧著朱壽。
朱壽笑了,點點頭︰「干得多多吃,不干活就沒吃的。這麼說我有些明白了,我今兒也沒干活我那份飯食想必也沒有吧,想必也應該給彪爺你吃我說的對嗎?」
孫大彪咧嘴笑了,張嘴又吃了一口玉米餅子,含糊不清道︰「你小子還挺明事理,實話告訴你,彪爺現在吃的就是你那一份。」
鄭老八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小旗官,這、這可不關呃的事,您老要明察。」
朱壽笑道︰「大你這做什麼,彪爺說的對,今後咱們就這個章程,偷奸耍滑不干活的沒飯吃!」
史可朗呆怔的瞧著朱壽,身子一個勁的哆嗦,撲通也癱坐在了地上,剛有些止住的眼淚,又如涌泉般流出。心里悲嚎道,弄了半天你也是個慫貨,老子真是瞎了眼了!這、這日子沒法過了!其他兵卒臉上都隱隱露出輕蔑之色,尤其是胡侃鄙夷蔑視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