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叫嚷著手下往前沖,季軒帶來的那伙人也往前沖,走廊里混亂的不知今夕是何年,蔡雨晴傻眼了,這麼大的陣仗自己是第一次見啊。季軒剛才的怒氣根本沒有隨著死胖子倒下的門牙發散出去,擒賊先擒王的追著顧頭不顧臉的死胖子一陣拳打腳踢。酒店的經理是認識蔡雨晴的,季軒跟死胖子兩隊人馬打成一團想報警又害怕得罪人,只得得了空隙灰頭土臉的溜過來求蔡雨晴幫忙,「蔡小姐,這場面是因你而起的,王老板還有季公子我們都得罪不起,我求求你趕緊找陳公子出面把事情解決了好不好?我們開門做生意,有錢的都是金主誰都不敢得罪,求求你了蔡小姐。」
蔡雨晴內心翻白眼,心想你以為我不想找陳誦那個妖孽啊,可是誰知道這會兒是不是又倒在哪個溫柔鄉里了電話根本打不通怎麼辦?眼看廝殺越來越血腥,蔡雨晴又擔心季軒真的把那個死胖子打出個好歹來,情急之下,凌厲的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都給我住手,別打了。」她喊得頗有氣勢,那群剛剛還很混亂激戰的男人居然真的被她那嗓子震住了,緩了緩的停了下來。蔡雨晴大步跑到季軒身後站住,朝地上躺著直嚷嚷喊疼的死胖子底氣十足的說「今天這事要是被陳誦知道了他一定不會饒了你。你知道陳誦吧?」蔡雨晴是有點模不清底細的,可是看慣了平常陳誦在C市耀武揚威的樣子她現在只能拿他出來裝場面了,果然,陳誦關鍵時刻還是很拿的出手的。死胖子有些驚恐的睜大眼楮,不確定的問「你…你認識陳誦?」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剛才憑什麼敢砸你那一下?」蔡雨晴心想你這個王八蛋我要是早知道你怕陳誦那個妖孽怕成這樣我剛才一定多砸你幾下非給你砸出個腦震蕩來不可,蔡雨晴心里底氣又足了幾分,仰著小下巴從季軒身後走出來,「你要是不相信你問問酒店經理,我跟陳誦經常在這里吃飯是不是?」
一邊的酒店經理諂媚的從後面一路小碎步走上前,點頭如搗蒜的說「是真的王老板,蔡小姐每次都跟陳公子坐走廊左手邊的第一間包廂。今天這件事如果鬧大了陳公子一個不高興我們酒店關門歇業了倒也不是大事,可是王老板你因為多喝了幾杯酒意識不清醒而惹出這一大堆事恐怖他知道了王老板你是有嘴也說不清的。」酒店經理說的小心翼翼,死胖子從剛才被嚇出來的一身冷汗也跟著頭腦慢慢清醒過來。「你真的認識陳誦?」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叫陳誦過來現場確認一下。」蔡雨晴心里松口氣,看來這死胖子是真的害怕了,節目導演也匆匆忙忙甩開那伙剛才架著自己的保鏢,走到死胖子跟前輕聲耳語了幾句,再抬頭死胖子已經一臉懊悔,悻悻的招呼手下退開,垂頭喪氣的走到蔡雨晴面前,「真是對不起,我今晚幾杯酒下肚腦子都不清醒了,我要是知道你是陳誦身邊的人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種誤會。希望蔡小姐在陳公子面前替我美言幾句,我保證以後蔡小姐的贊助費我們公司絕對不會推辭,拜托蔡小姐了。」
蔡雨晴也不是傻子,今晚的事有驚無險也就算了,萬一陳誦知道後大動作的趕去收拾了這個王老板到時候鬧出動靜來被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沒有商量的把自己召回家去,以後再想走進演藝圈是絕對不可能了。死胖子低聲下氣蔡雨晴也順水推舟,不過該敲得竹杠還是不會少的,死胖子再三保證以後只要是蔡雨晴需要贊助商自己公司一定鞍前馬後不說二話。口頭保證完以後,死胖子灰頭土臉的帶著手下離開,蔡雨晴這才放心的舒口氣,不經意的一抬頭卻看到季軒一臉冷峻的看著自己,涼颼颼的眼光直射過來驚得蔡雨晴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季軒卻什麼話也不說,冷酷的轉頭離開。蔡雨晴看著一片狼藉的「案發現場」自然是不敢多呆,轉身跟著他快步的走出酒店。
蔡雨晴還穿著下午錄節目的舞台服裝,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季軒早就沒了蹤影,蔡雨晴委屈的癟癟嘴,心想這男人怎麼這樣啊?剛才英雄救美蹦出來的少女幻想連同第一次見面就糾纏著自己的曖昧情思瞬間被趕到角落里畫圈圈。今晚的事弄得自己一身狼狽,想伸手找輛出租車可是除了身後無盡的黑夜里伴隨著三三兩兩的有承載乘客的出租車開過,連行人都沒有幾個。蔡雨晴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沒走多久就听到車輪急剎車後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啦」聲,蔡雨晴看到剛才消失的那個男人鐵青著一張撲克牌臉坐在車里,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的郁悶就這一刻煙消雲散,蹦蹦跳跳的打開車門,徑直坐了進去。
季軒面無表情的握著方向盤,蔡雨晴認識他以來只有跟她第一次見面時在休息室里搶隻果那時候的季軒是有生氣的樣子,其他時候不管是在節目空擋還是一起參加活動的待機室里面,就連剛才他離開時也是這幅面無表情的樣子,蔡雨晴很是熟悉和習慣他這樣的表情,也不會覺得不自在,自動忽略掉他眼里很明顯的不開心,自發的報起家里的地址。季軒皺著眉頭看她一眼,悶悶的問「你家住洞庭別墅區?」
「看來你對那里很熟悉嘛!」蔡雨晴心想天王就是天王,換做其他明星听到自己的住宅後一定會哇哇叫吧。洞庭是陳誦公司開發的C市有名的別墅區,因為做藝人後不想自己早出晚歸的打亂家里的作息時間所以就听從表哥意見在他新開發的樓盤里選了這個做公寓,況且陳誦也住在這個別墅區內,平時有什麼事方便陳誦上門供自己差遣。
「今晚的事情你怎麼不找陳誦出面幫你?」季軒轉過頭,語氣更冷峻了些,「你要是報他的名字出來怎麼還會被欺負成這樣。」
蔡雨晴不高興的冷哼一聲,「他不知道死哪去了,打電話打不通。」
季軒的冷峻更明顯了幾分,「所以現在是要跑過去興師問罪嗎?」
「你怎麼知道他也住在洞庭?」
「哼」季軒冷哼一聲不回答,蔡雨晴奇怪的看他哼來哼去的,心里越發的不清楚的別扭起來,「你鼻子被堵住了呼吸不暢嗎?怎麼一直哼哼?」
季軒咬牙切齒的眯長了眼楮,忍了忍才沒對著身邊的女人更加惡語回報,車子在接下來一路飛奔的到了洞庭別墅區,蔡雨晴還是很感激今晚發生的事情的,畢竟自己平淡無奇的生活偶爾狗血的驚心動魄了一把還順帶帶出了自己二十幾年未曾遇到過的英雄救美的浪漫場面。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在蔡雨晴看來,盡管莫名其妙的難以捉模,可是自己仍舊是很慶幸能有這種獨處一路的平靜。蔡雨晴解開安全帶笑的嬌媚,「今晚的事真的謝謝你。」
季軒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微微不耐煩的樣子手指彈在方向盤上,「下次再有這種場合還是叫上陳誦比較好,你是他的人別人自然不敢欺負你。」
「下次打死我也不敢再出來參加這種應酬了。」蔡雨晴悔不當初的懊惱,萬一今晚沒有遇見季軒,自己說不定會被那個死胖子先奸後殺吧?
「隨便你」季軒冷冷的說完,看看還愣在那里不下車的蔡雨晴,語氣里的不耐煩加倍爆發,「很晚了趕緊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蔡雨晴不知道氣氛怎麼會急轉直下的越來越尷尬,心里有點憋屈卻又不好發作,賭氣的推開車門往外走,「既然這麼討厭我干嘛救我,多管閑事干什麼?我的事情要你管?」
「陳誦寵你你今晚才能逃過一劫,救你的不是我是他。」蔡雨晴還沒來得及反擊回去的話被絕塵而去的騷包跑車丟在了深夜微冷的空氣里。「搞什麼嘛,陳誦是不是跟他有仇所以他才那麼討厭我啊?」情竇長到二十幾歲還沒開花的蔡小妞,對于季大別扭的反常行為這道題,無解。
直到事後N天,在家沙發上一邊喝雪碧一邊吃薯片兩眼盯著韓劇看的不亦樂乎的某人在手里的碳酸飲料見底舒暢的打了個響亮的嗝後,頭腦里面的思維系統瞬間被打通,某個男人,那晚酸溜溜的字里行間,貌似好像應該摻雜了一種叫做「吃醋」的東西吧???!!!
蔡小妞整個身體里跟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她喜歡這個人的心思雖然悶騷的很低調但是骨子里還是不停的叫囂著鼓勵著自己去跟季軒解釋清楚一切順帶著看看能否換回「一片丹心照汗青」的HAPPYENDING!肚子里月復稿打了好幾份,精致到連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白天適合放風箏晚上適合賞星賞月亮這種廢話都準備好了,可是電話一接通听到他的聲音後,某小妞立馬太陽花變身含羞草,蔫了。蔡雨晴振奮亢奮激憤的從今夜天空晴朗萬里無雲雪花飄說到未來一周的天氣情況後卻在鬼扯瞎掰中伴隨著季軒越來越冷淡的寥寥數語沒了繼續奮勇向前的狗血精力,話題還沒進入正軌,一向成長過程中風調雨順無風無雨太陽當空照花兒對她笑的人生徹頭徹尾的遭遇了一盆冷水澆下來透心涼透心亮的尷尬境地。蔡雨晴苦悶的捏著手里空空的雪碧瓶,心想這還真是應景啊,透心涼心飛揚!季軒這個沒風度的男人,居然在她還沒表明清楚內心思想感情的情況下先她一步的掛斷了電話!!!蔡雨晴氣的手發抖腿哆嗦,提著精致小點心上門喂食的陳誦很驚悚的看到後以為自家表妹犯了癲癇,還未等發揮救死扶傷的兄妹之情就被自家表妹一巴掌呼過去差點扇成面癱。
「我靠,謀殺啊?」陳誦心驚肉跳的撫平自己的小心髒,自動的遠離表妹幾米遠坐在最邊邊的一張沙發上。再看她,一臉哀怨。
「都怨你!」
「我又怎麼招惹你了?」陳誦有苦無處說,自己橫行霸道的在C市里呼風喚雨,可是卻偏偏栽在自己唯一的表妹身上。自小在表妹身邊充當往高尚的地方說叫玩伴,往可憐的處境說叫「丫鬟」的悲慘遭遇後這麼多年也都兢兢業業畢恭畢敬的把她「伺候」成如今落落大方的俏姑娘。可是蔡雨晴在人前大方得體的善良本性在自己身邊徹底轉換成了「魔女大王」的厲害角色。每次看她笑顏如花甜美可人的哄得家里那堆長輩們團團轉陳誦都要感嘆一下女人的善變。陳誦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家表妹好端端的又是哪根神經末梢搭錯了地方,心里也就忌憚著等下可能會被她經常上演的「河東獅吼」給震得斷上三根筋,于是更不敢貿貿然上前了。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的三百六十度轉圈圈,陳誦看看時間心里忍不住的罵自己犯賤早上干嘛攔住助手一臉奴性的親自跑來給這個姑女乃女乃送食?窩在沙發里把紙巾撕成一條條長江黃河瀾滄江水流狀的女魔終于出聲了,結果一開口就鼻息囔囔一臉委屈的哭相,陳誦那個心驚肉跳啊,立馬狗腿一樣跨步上前,這姑女乃女乃今天莫非是cosplay瓊瑤女乃女乃啊,陳誦見過各種各樣的女魔,囂張氣焰如火焰山噴發的,撒潑無理嘴不饒人賽過王熙鳳的,耍小聰明惡作劇能氣死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孫猴子的,笨笨的惹人發笑比得過袁湘琴的,可是現在委屈的悶聲悶氣的哭鼻子的表妹是陳誦活到現在都不熟悉的奇景。要知道自家女魔表妹當年頑皮的從樹上掉下來摔的鼻青臉腫都還記得當下比起嚎啕大哭惹人憐愛更解氣的是揪住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的耳朵轉圈圈,看自己疼的齜牙咧嘴順帶稍後被爸爸又一頓仔細收拾,女魔很快好了傷疤忘了疼,哭鼻子裝委屈的戲碼連裝都懶得裝了。
「該不會是被欺負了吧?」陳誦想想很快否決了這個念頭,一般情況下自己都是采取里三層外三層疏通整個C市上下關系的5A級特殊照顧,陳誦實在是想不出有誰會欺負她。「還是哪里不順心了?」
女魔委屈癟嘴,拿出另一包紙巾繼續撕黃浦江。
「還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疼得厲害?」陳誦小心翼翼的問,又掃了眼女魔的穿著,雖然臨近夏天,可是就這麼穿著一個短袖體恤跟七分褲,客廳的空調呼呼的冷風嗖嗖掃射過來凍得陳誦也架不住的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心想這麼一直吹還不得吹出個面癱啊?
女魔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陳誦只當是她少女嬌羞不好意思說,心里也就認定是大姨媽來串門了,站起來去廚房找紅糖,等他盡心盡力的準備好熱水袋,端上紅糖水,再小心翼翼走過去把空調溫度調高幾分,坐回去好哥哥狀安慰「沒事沒事,都多大的姑娘了還因為大姨媽這種小事哭鼻子?大姨媽來幾天就走了,肚子疼的話先喝點紅糖水我給你找人做你喜歡吃的,說吧想吃什麼?」
陳誦就該知道的,該來的河東獅終歸是會來的,只是他還是僥幸的被女魔剛剛的淚眼婆娑搞的失了基本的判斷力。
「你才大姨媽!你全家大姨媽你天天大姨媽!你不記得我這個月來過一次大姨媽了嗎?我上上周才剛送走了大姨媽你家姨媽一個月來兩次啊?你見過誰一個月泛兩次洪災血流不止啊啊啊啊啊!」陳誦被吼了,被剛剛看似無精打采可是瞬間就恢復活力的表妹吼了,被因為一個有關大姨媽的女性話題給吼了!陳誦心想上輩子我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一副奴相就連她大姨媽這種私事也要準確無誤的記準日期?啊啊啊啊啊!
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先放兩張甜蜜點的番外好了。虐的情節應該不遠就會到來了。我還是喜歡寫氣氛輕松點的東西,虐什麼的我好討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