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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完月子,我就開始盤算起家里的生計。生產前後花了很多錢,我算了一下家里的余錢,只夠用上幾個月的了。如果再不找個生財之道,我們這幾個人肯定會被活活餓死。的容易做起來難,我們三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還帶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能做什麼營生呢?
我忽然想起印象里,晴的繡活非常好,她會各種各樣的繡法,甚至連雙面繡都會。我拿起一張沉甸甸的綢帕問晴︰「這樣的繡活在外面是個什麼價?」她想了想︰「要是手法好的,能賣到半兩銀子。」這麼多?我們這幾口人,每個月二兩銀子也就夠了。我又問︰「繡這樣一個要多長時間?」她︰「要是我不做其他事,一個月繡上幾幅是不成問題的。」我簡直大喜過望︰「那好,以後晴你什麼事都不用做了,每天就安心刺繡吧。」
晴是從被秋家買來的丫鬟,跟秋念心同歲。秋家敗了以後,下人們都紛紛散去,只有她因為記不得自己家在何處,所以跟吳媽媽一起留在了秋念心的身邊。
從那天開始,我跟吳媽媽就包攬了家里所有的活計,給晴騰出時間來刺繡。在古代生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做飯燒的是柴火,洗衣要用棒槌敲打,每日還要倒馬桶。再加上我還有個寶寶在身邊,每天光是尿布就一大堆了。吳媽媽心疼我,總是不讓我沾冷水,所以洗衣和做飯都是她一人承擔。我干不了其他的事,就專心帶豆豆。每次豆豆睡著了,我就讓晴看一會,自己去打掃屋子。
晴果然不負眾望,第一個月就繡了三幅帕子出來,一幅花鳥圖,一幅鴛鴦戲水,一幅梅花傲雪。我帶著晴去了這里最大的繡莊,老板很高興的收下了三幅帕子,給了我們二兩銀子,並且還,像這樣的活計,我們有多少他要多少。那天我們全家人都喜氣洋洋,吳媽媽又買了一只老母雞,炖給我們吃了。
我們的伙食並不算很好,每天都只是粗茶淡飯,早晚都是清粥菜,中午吃米飯,吳媽媽通常會做三個菜,兩個菜蔬,一個帶點葷腥,那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因為我還要喂孩子。
我知道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京城的外城,而秋念心的父母在世時是住在內城里的。我還知道這里是欣朝,宣冀五年。這里的歷史我幾乎完全沒听過,不過好在我也不需要去了解這些。一個平常的老百姓,才不會去管那龍椅上坐著的是什麼人呢。我只要我們這一家子人都能吃飽飯,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惜到了第二個月,晴一個人拿著繡品去賣,最後哭著跑了回來。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老板不收我們的繡活,後來她幾乎問遍了所有的繡莊和布店,都沒有人願意買。我心里有些怪,于是就把豆豆交給吳媽媽,帶著晴找去問問。
繡莊的老板一看到我們就︰「你們不用再來了,我們是不會收你的東西的。」我陪著笑臉上前︰「老板,若是價格方面,我們還可以再談的。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掙點銀子不容易。再這個繡品的好壞,老板該是看的出來的。」他許是見我態度誠懇,就壓低了聲音對我︰「秋姑娘是吧,你還是回去吧。莫我這里不敢收你的繡品,你就是跑遍了整個京城,也不會有人敢收的。你還是回去吧。」我拉住他的一只袖子角︰「老板,您這是什麼意思?」他嘆口氣︰「你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人那。我也不敢多,總之你還是走吧。」
我帶著晴慢慢回了家,吳媽媽抱著豆豆打開了門︰「姐,還是沒有賣掉?這是為什麼?上回不是的好好的,我們有再多的繡品他都收的嗎?」我從她手里接過豆豆︰「女乃娘,我們屋里去。」我努力回想秋念心留給我的記憶,她是個不常出門的人,也基本不跟什麼人有來往。若得罪了人,那一定是出在這個孩子身上。難道是孩子的爹想要我們活活餓死?前思後想,再聯想到我來這里之前,秋念心發生的數次意外。原來真的是有人想除掉這個孩子。我慢慢站起身來,秋念心,我不相信你心心念念想著的男人會狠心到這種地步。就算他再怎麼討厭你,至少這個孩子是他的親身骨肉啊。
家里的錢越用越少,因為吃的差,我的女乃水也幾乎沒有了。現在豆豆每天都只能靠著李家媳婦的女乃水過活,只是我們眼看就要給不出錢了。吳媽媽和晴的臉上都有了一種絕望的表情。我們有出去找過洗衣服的活,可是吳媽媽卻因為太辛苦而累倒了。我們不但沒有掙到錢,反而花了一筆錢給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