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幾人請了那十幾個英國人至何斌府中,擺下了兩桌酒席。當時西方除了貴族之外,哪有什麼飲食文化了。一群軍官成天啃面包抹黃油
,弄點雞啊牛的,也只管吃些糙肉罷了。哪有中國飲食那般豐富多彩,不但有味,還講究色香形。那何斌最愛享受,家中資產無數,聘的廚子都是省內有名的名廚,做出來菜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吃的一群洋鬼子鬼哭狼嚎,連聲贊好。
那勞倫斯與艾麗絲自坐在張偉何斌等人一桌,因與主人一桌,那勞倫斯卻比手下收斂了許多,盡管如此,仍是手中揮舞著張偉特地令人準備的湯勺,風卷殘雲一般大吃大嚼,何斌初時還想與此人拉拉交情,見他吃的如此投入,也只好做罷。只得頻頻舉杯,向諸英人邀飲,心中直覺得這些洋人實在是蠻夷之邦,身為軍官連頓好吃的也吃不上……
張偉其志到不在吃上,一門心思想與美女搭訕,可惜艾麗絲亦是一心享用美食,見張偉說話,便只嗯哼幾聲,弄的他氣悶無比,心中無奈,卻也不敢太過勉強,若是弄的美女生厭,那可未免得不償失了。
一席飯吃的賓主盡歡,直到子夜時分,方才興盡而罷。當下就在何府安置了這些賓客,張偉向何斌道一聲有勞,便自出門坐車回府,自有那飛騎右衛隨扈跟從,鮮衣怒馬護衛張偉而去。
張偉雖只小酌了幾杯,這會子頭到有些暈,半倚在車內座位上,心下不住盤算︰「外部的事情現下到還順利,這些英國佬知道大明政府不會與他們合作,象劉老香、鄭芝龍這樣的巨盜也不會把他們看在眼里,也只有我這個新興勢力會與他們合作,幫他們進入南中國海,打下地盤。哼,沒準將來他們勢力穩固了,第一個想鏟除的就是老子,不過到那時老子羽翼已豐,誰鏟除誰可就說不準了……
只是這內務,現下可是糟糕的很。難怪後世有言,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一群中國人是條蟲,原本這台北人少,到也沒有什麼事端可生。現下人多繁榮了,麻煩也隨之而來。看來之前的有些設想還是太過理想化,中國人在公事上懶而自私,不肯出頭,不肯出力;在私利上到是勇字當頭,悍不可擋,往往兩個村子為了地界就能出動數百人械斗,可國家面臨侵略,人人都成縮頭烏龜,要不然一億多人的大國,怎麼就讓一個百萬不到的小民族侵略成功了呢……」
想到此處,張偉腦中猛然一亮,︰「械斗!村與村,族與族的械斗……」
「呵呵……」,張偉在車內冷笑幾聲,如何鏟除盤根錯節的宗族勢力,心中已有定數。
「不過此事不可太過操切,若是做的太過明顯,讓人察覺了,那還不如調幾隊鎮遠軍,直接捕來殺了干脆……人才難得啊,這種事情要是有一個陰影毒辣的家伙幫我來做就好了……陳永華這類人不好招用,不過找一些陰毒小人用來做耳目打手,應該不難,便尋幾個積年老吏,來操辦此事……」
想到此處,車子陡然一震,張偉正想的入神,卻是不曾提防,人被震的猛然跳起,頭頂撞在車頂,頭部頓時劇痛不已,將手往頭頂一模,已是撞起一個老大的疙瘩。張偉怒道︰「老林,你要死麼,怎麼駕的車!」
那車夫老林委屈應道︰「爺,不是小的不小心,這轉角處突然竄出來一個醉漢,小的只得將韁繩一拉,撞了爺的頭,小的實在是該死。」
張偉心中一陣氣腦,自從這台北人口漸多,種種無賴游民、醉漢流氓也隨之而來,這些人在內地來台之前,也信誓旦旦要來台墾荒,來台之地卻將劃給的田畝拋荒不理,自已只顧每日胡混,給來台的富商做打手,幫閑,每日混些活錢便跑去胡吃海喝,也有不少混不到錢,整日睡在街邊的,還好這台灣溫暖,到了凍不死他們。
張偉與何斌早就對這些人頭疼不已,不過這些人又不做奸犯科,平時里小打小鬧,也犯不了什麼大罪。捕了又放,放了又捕,就如那肥豬肉一般膩人,卻一時又尋不到好辦法解決。若說將他們運回內地,卻又怕他們在內地生事,日後再去招募人手又起麻煩,當真是頭疼之極。
當下听說又是深夜不歸的浪蕩醉漢,張偉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來人,將這家伙拖下去用鞭子狠狠的抽,直抽到他清醒為止。」
身邊的飛騎衛一聲暴諾,將那倒霉鬼拖了下去痛打,耳听得車窗外傳來一陣慘嚎,張偉面無表情,心道︰「二十余年後國家將亡,秦準河上仍是夜夜歌,無心無肺至此,打死也是活該。從今而後,我的心該當狠起來。不如此,恐無法蕩滌這數千年來形成的頹風!」
回到府門前下車後,張偉一只腳踏進大門,方想道︰「只不過是一個普通醉漢,我想的未免也太遠了,不過教訓一下,也總歸是好事。到是該如何將這些家伙治好,到是值得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