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一心人 第4節:第四章

作者 ︰ 維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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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海清望著層層將他圍住的獄卒,平靜的陳述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攔不住我。」

他的雙眼亮的讓人心驚,猶如一頭嗜血的猛獸般充滿了凶狠的力量。

獄卒們不堪挑釁,紛紛大喝一聲沖上去,卻被他行雲流水般的招數打得落花流水。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只听見一陣兵器交鋒的聲響,獄卒們便無一例外的躺在地上捂著傷部申吟。

嚴海清隨手拿著一把正在滴血的長刀緩緩的逼近手無寸鐵的朝露。她卻顯得毫不畏懼,看著一步步向她走來的嚴海清,平靜的問道︰「你父親死了?」

嚴海清一怔,眼中隨即露出了無盡的仇恨與傷痛。他死死的盯著朝露冷然的臉,仿佛要將這刻骨的仇恨化成利劍,挖血肉噬骨髓,讓她也嘗嘗這焚心的滋味。

文員閣大學士嚴增平為人公正清廉,但因其性格過于耿直,經常因政見不同言辭過激而與各位大臣發生爭執,著實得罪了不少朝中要員。前幾日嚴增平因向皇上諫言免去朝露的大理寺卿一職以平民憤而觸怒天威,被打入大牢受罰。朝露在行刑時用刑過于狠毒,等到皇上下令放他出獄時他早已在獄中昏迷多日。

家人含淚將他接回家中求醫問藥,卻被大夫診斷因多處皮肉外傷未能及時醫治而傷口潰爛無法治愈,再加上脊椎上一處致命的重傷,早已無力回天。

嚴海清當時正在外地,接到消息時忙不迭的往家中趕去,生怕見不到老父親最後一面,結果卻還是晚了。

等他快馬加鞭的回到南離,卻見家中靈堂高設,母親弟妹穿麻戴孝哭得悲痛欲絕,而棺材里躺著的正是他那未能再見的父親。

他怒極攻心,等到听人父親是因為不堪牢獄之刑而不治身亡後,不顧家人的阻攔闖入大牢。他已經記不清一路斬殺了多少阻攔他的官兵,身上的黑衣上濺上的鮮血熱了又冷,冷了又熱,一張張驚恐的扭曲面容在他眼前一一閃過,他卻听不到任何的聲音,心中只想著兩個字——報仇!

而他的仇人現在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當他被仇恨燒紅了眼時,她卻還可以泰然自若的問一句︰「你父親死了?」

他真想撕破了她這冷漠的面具,想扒開她的胸膛看一看,看一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朝露見近在咫尺的嚴海清表情僵硬陰沉,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機不可失,她猛地一揮手將早已藏在手心中的毒粉全數揮在他臉上。

嚴海清感到眼中一陣灼痛,知道是找了這妖女的道。他一時失了分寸,情急之下連忙揮刀向朝露的方向砍去。

朝露反應敏捷的向左一閃身,卻壓抑不住地一聲悶哼——她右手手臂在嚴海清的胡亂揮刀之下割開了一個兩寸見長的血口,傷口深得很,隱約可見森森白骨,溪流似的熱血正止不住的從她素白的手臂上蜿蜒而下滴在地上,被裹上了一層灰塵。

她受傷之下無力還手,只得狼狽地翻身朝離嚴海清最遠的一個角落踉蹌而去,鮮紅的血隨著她的動作滴灑了一路。

嚴海清雙目不能視物,卻也知道自己剛才胡亂一揮很可能已經傷了她,便靜下心來用雙耳仔細的听著各處的動靜,不顧自己會被偷襲的危險,要和她同歸于盡。

嚴海清自習武,受高僧指點收為俗家弟子,耳力自然不差。他放輕腳步屏住呼吸,專心致志的探听著各處的動靜,他確信她並不會在受傷後冒險走出曲折幽深的大牢向人求救,而是躲在某處伺機下手,不惜任何代價的準備置他于死地。

耳中忽然捕捉到一抹若有若無的呼吸,他不再四處走動,而是靜下來試圖確定她的位置。

朝露一直暗中觀察著他,見他朝自己藏身的方向側耳傾听,心中暗道不好,忙用手捉起一枚石子握在掌心,吃力的扔了出去,想要混淆他的判斷。

然而嚴海清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計謀,他嘴角瞬間勾出一抹凶狠的笑意,握緊手中滴血的長刀,朝著她走來。

朝露動也不動的躺在角落,她的傷口大量失血,導致她頭昏眼花,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心中焦急卻也無法做出任何舉動,只得把活下來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不久後到來的援兵身上。

她的頭越來越沉,眼睜睜的看著正在模索著逼近的嚴海清,終于兩眼一閉,臉色灰白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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