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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朝露再次醒來,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受傷的手臂已經包扎妥當。她躺在床榻上看著周圍熟悉的擺設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救回了家中。
回想起昏倒前除了嚴海清那張猙獰的臉,隱約間還見到了沖進來的官兵。
正想的入神,卻被簾子撩起來的聲音打斷。知道是有人來了,朝露便想掙扎著坐起來。誰料身子竟還很虛弱,動作一大便頭昏眼花,又要軟軟的倒下去。
出乎意料的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聞到來人身上的龍涎香,她才反應過來身後之人是誰。
剛要再掙扎起來行禮,那人卻按下了她的身子不讓她再動,道︰「你躺著吧,身體還沒好呢,禮就免了。」
朝露這才不再掙扎,默默地任他將她安置好。
銘泉讓她靠在擺好的軟枕上,親自端起放置在桌上的湯藥,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兩口,又不放心的用唇試了試溫度才把勺子放在她嘴邊,溫聲道︰「喝藥。」
朝露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一絲血色。她依言張開嘴,艱難的把藥咽了下去,垂下眼不去看他。
銘泉也不再出聲,就這樣沉默的一來一往,不消一會兒一碗湯藥便見了底。
他見她乖乖的把藥都喝了,深秀的眉目才有了一絲舒展的笑意,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從中拿了一塊糖放入她口中。
朝露含著那糖,覺得像是有蜜在自己嘴里不斷地融化開一般沁人心脾,覺得嘴里苦澀的中藥味都去了個干淨,嘴角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些笑意。
銘泉微微一笑,俊秀的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獻寶般的道︰「這是宮里端夏公主親手做的,取名叫做‘入口融’。朕嘗了幾塊,覺得果然不錯,想著你素喜甜食,就給你留了好些。正好解中藥的苦味,你以後喝完藥嘴里含上一塊就好了。」
他一低頭就又瞧見了朝露層層包裹著的傷臂,心疼不已,皺著眉愧疚道︰「都是朕太過大意,才為你招來了這殺身之禍。你平日在朝中樹敵眾多,許多人都對你恨之入骨,朕本來應該對你嚴加保護,誰料到……」
朝露听了這話,淡淡的道︰「請皇上不要自責,這是臣自己的事,與皇上並無任何關系。」
銘泉听了心里更為難受,抓住她未受傷的手,情真意切的道︰「端兒,朕不想讓你再受苦,只要你肯答應永遠陪在朕身邊,朕即刻召你入宮為妃。朕可以許你一世安泰,你的事朕都替你擔了,定然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端兒」原是朝露幼年時母親為她起的名。朝夫人是書香世家,教養極好。見女兒從就活潑好動,希望她長大後能夠知書達理,就為她取了「端兒」這個名字。
自從朝家夫婦去世以後,朝露便再也沒听見有人喊她端兒了。如今听銘泉這樣叫出來不由得眼神一黯。
朝露輕聲拒絕道︰「請恕臣難以從命。」
銘泉又道︰「朕知道你心里是有了人的。你為了他寧可抗旨不肯入宮,為了替他報仇不惜讓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如今還因為他讓自己身處險境。這些他都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讓你這樣惦念!」
朝露抬起頭目光炯炯的望著他,激動道︰「若想讓我明白我自己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還請皇朝調顧重川回朝!」
銘泉反問道︰「他軍功未滿,憑什麼回朝?」
「皇上,我喜不喜歡顧重川,心里是不是惦著他,這些都不關旁人的事!當年皇上因為我拒絕入宮而遷怒他,將他趕到邊境駐守。這兩年來他打了多少勝仗,抵擋了多少次蠻夷的入侵?要論軍功,沒人及得上他,他早該回南離領賞了,而不是一直苦苦的守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啃雪吃!」
銘泉怒極反笑︰「那按你的意思,朕這個皇帝也要讓給他當了?」
朝露听了這話猛地一窒,半晌才道︰「臣並無此意,還請皇上恕罪。」
銘泉沉下臉來,氣得在房里繞了兩圈,抬手便把那擺在桌上的藥碗砸了個粉碎。
守在門外的太監總管趙起成听見響動,剛把門推開一條縫探頭探腦的往里張望。心翼翼的喊道︰「皇上……」
就听見銘泉一聲怒吼︰「滾出去!」
嚇得趙起成一個激靈,「啪嗒」一聲又把門給重新帶上。
銘泉臉色陰沉的盯了她好半晌,才道︰「朝露,你給朕听好了。朕可以寵你,但卻不能讓你為所欲為。你別忘了,誰才是這臨澤的君主,朕辦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會為了兒女私情去做一件惹人恥笑的蠢事。你心里竟然這樣想朕,實在是太叫人失望了。你好好養傷,等朕得了空再來看你。」
罷,他便推門走了出去。
趙起成見他出來忙陪著笑臉兒,生怕他把氣都撒在自己身上。銘泉看見他那副蠢樣子就來氣,抬腳就把他踹了個嘴啃泥,斥道︰「還不快走,當什麼路!」
「是,是……」趙起成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帶著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