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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的消失讓周捷更加的誠惶誠恐,她竟然纏著藍若,要求她暫住在這里,思來想去,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藍若甩甩腦袋,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正好是雙休日,之後是夜班,她有三天的時間。
如果今天□□還沒有找到李兆,那麼她將會采取招魂的方式,因為,他已經死了的預感愈演愈烈。
孤兒院的條件雖起以前好了許多,但仍然是簡樸節約,唯一的廚子失蹤以後,周捷選擇自己親自下廚,用她自己的話就是︰沒有從最基層干起的人,根本體會不到幸福是什麼。
周捷進去後沒多久,又沖了出來,捂著鼻子,不停的作嘔,藍若沖進去,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撲面而來,臭味的源泉就是一口漆黑的大水缸,水缸的蓋子掉在一邊,半只人類的殘肢帶著肉屑耷拉在水缸邊緣,上面的血肉腐爛的厲害,森森的白骨露出來,偶爾有幾只蟲爬進爬出,看起來讓人忍不住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走近了看,大水缸里的水只有三分之二,而且還是在李兆的尸體盛進去以後,他歪著腦袋,已經幾乎變成白骨的身體有一多半泡在水中,水面上漂著一層白乎乎的油漬。
周捷再也忍無可忍,嚶嚶的哭起來,白皙的臉上梨花帶雨,和年齡不符的柔女敕肌膚上不時的有淚水劃過,看起來讓人心疼,藍若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只是意外而已。」
她的話不但沒有起到安慰,反而讓周捷更加的緊張,她忽然抬起頭,怒目圓睜︰「意外?那你的意思是下一個意外不定就會是我?我會出什麼意外呢?」
藍若愣了一下,心︰雖然你已經委托于我,但卻總是隱瞞著,我去查也需要時間,現在卻來怪我,真是不可理喻,只是轉念一想,當一個人身邊的同事挨個兒死去的時候,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耐心的解釋道︰「不會的,我會一直跟著你,保你周全,不過,你至少要毫無保留的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到這里,周捷再次低下頭,半響,她嘆了口氣,哀怨的看著藍若︰「其實,我知道的也不詳細,只是這件事情是所有人的禁忌,前一任的院長臨死前告訴我,不允許再提,所以封存在我們的記憶里,看來,也是瞞不住的。」
她帶著藍若來到院長辦公室里,坐了下來,晌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但卻被窗簾遮住了一半,光線充足的屋子立刻暗了下來,兩張簡單的辦公桌,兩把鐵制的椅子,就是她的辦公室了,結果周捷遞過來的茶水,藍若輕聲問道︰「如果是一件得不到昭雪的陳年冤案,你就更不該隱藏,那樣會害死所有人,難道戴輝沒有告訴你嗎?」
周捷苦笑道︰「如果出來可以讓她瞑目的話,那我倒願意第一個開口。」
光線的映射下不斷的有細的塵埃在眼前翻滾,它們只出現在有亮光的地方,一旦陷入黑暗,你就會什麼也看不見,就好像見不得光的亡靈,一旦有了翻身的機會,它就會不惜一切在光明與黑暗中浮塵。
「十七年前,在我還是剛剛畢業的大專學生,供我吃穿,供我上學的孤兒院邀請我回來,我便一無顧反的回到了養育我的地方,當起了帶教老師,將自己僅有的知識傳授于孩子們,她們中間不乏有頭腦聰慧的人,除了天生痴傻的孩子以外,有幾個肢體或身體有缺陷的孩子特別乖巧,在我上課的時候,他們十分的用功。」她的臉上帶著笑,似乎回憶起了幸福的往事。
「那你是??」藍若有些不解的疑惑,難道孤兒院只收留身體或智力有殘缺的孩子?那周捷呢?
她莞爾一笑,伸出自己的左手︰「我只是不明顯而已。」她的左手齊刷刷的少了三截手指頭,分別是中指,無名指和指,如果不注意可能也不會知道。
藍若有些抱歉的咧咧嘴︰「不好意思喔。」
周捷沒有介意,繼續道︰「有個女孩特別的乖巧,她叫沙沙,雖然只有五歲,卻很乖巧听話,無論我帶大一點的孩子學習,還是和她一般大的,她都喜歡抱著自己的洋女圭女圭坐在旁邊認真的听。」
她的話讓藍若腦袋「刷」得一下想起了一幕詭異的場景,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強壓著想要提問的想法,耐心的听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