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恍如一夜夢醒,雖然這些日子來,凌寒的表現,平靜的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像是真的一如那位對他用過‘取思術’的人的那樣,似乎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這種現狀,所以坦然接受了一樣。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麼。面對困難,人往往有兩種做法,一種是坦然接受,就像凌寒現在這樣,另一種就是抗爭,管他天和地,抗爭到底。至少從目前來看,凌寒是接受了,毫無怨言的接受。
幾天前,那位張制器師回來了,相見無言,張制器師似乎是很疲憊,而凌寒則是苦笑。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見何必曾相言,默默無語只對視,一切都在不言中。
凌寒的房間,已經不再是在院子中,早就被搬到了塔樓上,不知道是有意照顧他,還是無心之舉,他的房間的對面,就是那位張制器師。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十天,今天已經是張制器師回來的第十天了,兩個人似乎像是不認識一般,十天來,沒有過一句話,甚至見過的面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凌寒的生活變得極有規律,每天早上起來,修煉眼力,然後修煉元力,然後去藏書閣,看書,看各式各樣的書,但幾乎都是關于制器的,都是基礎到進入制器部的人不會去看的書。
歐陽明華以為凌寒必然會記恨于自己,但是沒想到的是凌寒還主動找到歐陽明華︰「不是,會給我安排人指導我修煉元力麼?怎麼這麼多天還沒見到人?」
沒有猶豫,歐陽明華馬上著手讓人安排。出于謹慎,他還特意告訴那指導凌寒的人,不用太用心。然而那人卻告訴他,凌寒問的,都是一些非常基本的,根本沒有要求他指導更深層次的。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麼,當然不是,凌寒的心中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要離開這里,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就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他選擇了蟄伏,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因為機會只會有一次,一旦失敗,對方肯定就不會再向這樣相對較輕松的對自己。
至于對凌寒使用‘取思術’,卻判斷出凌寒的是真話,因為那一刻凌寒心里想的真的是回到住處,因為那時候他心里亂的很,很想靜下來思考一下。誤打誤撞,幫助他瞞過了一次。後來也不是再沒有對凌寒用過,但是結果都是凌寒想的是就安心的留在這里。之所以這樣,是凌寒故意而為之。
‘取思術’,號稱可以探知他人的思想,但是,這樣的探知是有條件的,而且也不是絕對成功的。所謂的條件,就是必須要被探取的人必須毫無防備;所謂的不絕對成功,是因為失敗的概率與成功五五分,而且還有辦法瞞過‘取思術’的探知,與此同時,對于元力高的人來講,別人若是探知自己,他第一時間就會感覺到。
總而言之,‘取思術’是元力應用中的一個方面,但是但就效果而言,這是一個很雞肋的應用。想想也實屬正常,倘若真的可以無條件的絕對的探知他人思想,那麼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凌寒也知道這些,並不是他師父告訴他的,而是他從書上看來的,就是那本《制器論》,書的作者之所以論述這樣詳細,是因為作者提出一個異想天開的點子,制作一個可以百分百探知他人思想的器具。
很遺憾的是書的作者沒有制作出來,但是,這卻給凌寒了啟發。凌寒讀完這一段論述後,機會沒有思考,就知道制器部肯定會有通曉‘取思術’的人,那麼對于自己這樣的新人,對方肯定會用,而且肯定會不只一次的用。所以凌寒又是一頓找,終于是被他找到了辦法。
所以也就有了前面的,對凌寒使用了很多次,但是結果都是凌寒很安心的待在這里,在加上凌寒一向乖乖的表現,制器部的護衛對他的看守,是越來越松,當然這樣的松是歐陽明華不知道的。
是夜,風平浪靜,似乎連在院子中的樹都已經睡著了。
凌寒從元力修煉中退出,暗暗運用起‘通視’,房間內的失誤開始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里。走到窗前,左右的掃視一番,確定此時此刻沒有人在附近。輕聲的走出房間,對面就是張制器師的房間,面對著房門,凌寒輕輕的將元力凝聚與一指之上,這一指,放在了房門上。
片刻,門開了,悄無聲息的打開。
千萬不要以為凌寒學了什麼開門鎖的技術,門之所以開了,是因為張制器師在里面將門打開,凌寒前面的做法,只是為了讓張制器師意識都門外有人。
見到凌寒在門外,張制器師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眼神示意凌寒進屋。
靈寒並不客氣,輕輕松松的走進房間,然後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在上邊。
兩個人都沒有話,很怪的沉默。終于,張制器師還是率先開口︰「友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何事情?」
「感謝,子先前愚鈍,未曾識得這‘林示’刀的含義,以至于還害得老先生差點受了害,心中不安,特來感謝」
「言過了,友今日也成了這院中之囚,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不用謝我」
「我還有事情問老先生」凌寒很謹慎的
張制器師沒有回答,很明顯是讓凌寒繼續下去。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信任老先生?」凌寒出口就沒有估計。
「友相信便信,不想信亦無妨,信與不信,都在你一念之間」,一個很模糊的回答。
「我要逃出去」凌寒語不驚人死不休。
「友笑了,你若是想出去,自然是不必問過老夫」,張制器師波瀾不驚。
「我需要您的幫助」凌寒盯著對方的雙眼,語氣無認真。
「無能為力,我在這里七年了,還沒見到有人能夠活著逃出去,就算你逃出去,你身上的禁制也會發作,到時後還是會被他們找到」
「禁制?什麼禁制?」凌寒不解,連忙問道。
「就是下在我們身上的禁制,這禁制並沒有其他作用,只不過可以讓他們隨時隨刻知道我們所處的地方而已」張制器師簡單的解釋給凌寒。
「這禁制是如何下的?」凌寒並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被下了禁制,有些擔心的問。
「下禁制的人必須元力大于你的元力五級之上,至于是怎麼下,我也不知道,但是在這過程中你會感覺到一下刺心的痛。」
「那我沒有被下禁制」凌寒很肯定的。
「哦,怪呀,這里的每一位制器師都會被下禁制的,為什麼你沒有?他們的目標是你師父,倘若給你下了禁制,然後再假意放你走,然後再暗中跟隨你去找你師傅,這樣的辦法他們居然沒有用?」張制器師也是不解。
「或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師父在哪里吧。」凌寒勉強找了一個服自己的理由。
然而,歐陽明華之所以沒有用張制器師的辦法,是因為張制器師對于下禁制的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下禁制的人需要被下的人元力高出五級才可以下禁制,但是解開禁制卻不用,元力到達八級的人就能夠解除。歐陽明華不想也知道,徐博之的元力肯定在八級之上,若是用那樣的法子放走了凌寒,能不能尋回來便不得而知了。
權衡之下,歐陽明華決定用最簡單的辦法,就囚禁凌寒,等著徐博之自己找上門來,他有這個信心。
張制器師和凌寒卻是不知道這些,不過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糾纏。
「那你也逃不了,這院子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守衛著麼?」張制器師直接打擊凌寒的想法。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不逃」凌寒很堅定的回答。
「為什麼?」
「為了師父,這個地方,我一定不能讓師父因為我陷進來」,略微停頓,「而且,我討厭這樣的生活,這算是什麼,囚禁,**果的囚禁,這院子里的護衛,根本就是看著我們的,而不是防止外邊的進攻。我以前不知道什麼是自由,但是我現在知道什麼是不自由。以前,有個我很敬佩的人問過我我的理想是什麼,那時候我回答不出來,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的理想是自由的活著。」凌寒的語氣很低沉,似乎在回憶著以前的時光。
「自由,你願意為了這樣虛無的東西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逃出去?」張制器師一針見血的問。
「在所不惜」異常堅定的回答。
「真想你是個瘋子,在這里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壞。」
「但是我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更不是我師父想要的生活」
「你有什麼辦法?我怎麼幫助你?」張制器師放下勸解,轉而詢問。
「沒有辦法,但是一定會有的。就知道您一定會答應我,就像您第一次見到我就暗示我那樣,我還想知道,你和我師父是什麼關系?」凌寒的臉上有了笑容。
「嗯?你怎麼知道?」張制器師有所吃驚。
「那天提到師父的名字,你的不自然,被我注意到了」
「你師父,曾經救過我全家人。」張制器師聲音中有些顫抖。
……
兩個人一直談到快天亮,至于內容,則無人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