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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是在那麼萬分凶險的時刻,居然有人來就自己,一次真正的死里逃生。
而懷疑的則是制器部有人在暗暗跟中自己,否則怎麼會又這麼巧的事情,早踫不見,晚踫不見,偏偏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刻出現,正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凌寒暗暗運用‘通視’,在自己的周圍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牆雖然仍有阻擋的作用,但是並不妨礙他看清楚周圍還有沒有人,沒有發現人。
一個異的想法在凌寒的腦中產生,揮之不去。身手從腰間拿出一樣東西,審視了一番,將其丟在腳下,不再理會,凌寒起身就離開,轉眼間整個人便消失在胡同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兩個穿著制服的人來到這里,撿起地上的東西,赫然是凌寒出來時的令牌,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道,「快點通知上面,目標似乎有所察覺,消失不見。」
如果凌寒此時能夠躲在暗處,他就會明白,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離開了死胡同的凌寒再次為一個問題傷腦筋,那就是去哪里的問題。忽然間腦中又出現了張制器師寫下的四個字,‘尋師而去’,我是不是應該去尋找師父了?突然間真的很想回去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凌寒並非是一個猶猶豫豫的人,既然想回去,起步便往城外走去。
「什麼?人消失了?不是一直有人跟著他麼?通知明牙部,不要了,抽調我們的人馬上趕去所有能出城的地方,在暗中監視,如果發現他,立馬將其請回來。」
「如果他不回來呢?」
「那就抓回來,記住,是抓回來,不準傷害他」
下達命令的人是制器部執事,歐陽明華,聲音中充滿了殺伐果決。
凌寒選擇了最近的城門出城,出城時非常順利,守門的人似乎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然而走出城門還不到半里路,凌寒就遇到了制器部的人,一行十人,這也怪這條城門出城後三里內都沒有岔路,所以制器部的人在此守株待兔,錯,應該是收路帶人。
凌寒看見這些人時名沒有想到自己能跑掉,他心中還在想著就算對方檢視自己,也應該不會強迫自己,再者,自己只有一個人,而人家有十個,跑是跑不掉的。于是乎反而很坦然的走向對方。
「你們誰是頭?」凌寒率先開口。
「我是,見過凌大師。」站在正中的一個男子回答。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凌寒的臉上很嚴肅。
「奉老大的命令,借您回部里去」
一句話的差點沒嗆到凌寒,有這麼接人的麼,跑到這里來接,這個借口,連三歲孩子都不信吧。凌寒心中甚是不悅,但是仍很有耐心的︰「勞煩各位了,我今日不回去了」
「凌大師出來時所持令牌是一日令牌,按照規定,您今天必須回去」回答的人語氣嚴肅,不容半點商議
這倒是凌寒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我就退出制器部吧,既然已經退出,制器部的規定自然就管不到我」凌寒微笑著,似乎也有意與這人理論一番。
「能不能退出,凌大師不能做主,需要老大的命令。」
「亂,他日,明牙部執事向夢南親口對我,如果有一日我想要退出,我隨時都可以走」
「那是明牙部的規定,與我制器部無關,制器部不受任何部轄制,有獨立的決斷權」
「如果,我一定要退出呢」凌寒的語氣中帶著怒意。
「老大的命令,一定要帶凌大師回去。」話人似答非答的言語,卻已經講話的很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十個人迅速的將凌寒圍了起來,雖然手上並沒有喚出兵器,但是這態勢,凌寒自是明白,自己稍有反抗,對方肯定不會留情。這十個人,隨便拿出來一個,也不是凌寒能夠對付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凌寒並非魯莽之輩,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想逞強,于是便︰「歐陽明華到還真是看得起我,居然用這麼多人,好,我和你們回去,倒是要和他好好理論一番。」
十個人對他直呼歐陽明華的大名似乎毫無反應,不氣不怒不惱。還是剛才那人︰「凌大師請。」
還是那緊閉著的大門,還是那高聳的院牆。
如果不是自己想出去逛逛,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蒙面刺客,如果不是自己有所覺察,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想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那麼,現在,不會是這樣般的被人押著回來吧。
沒有那麼多如果,連一個也不會有,所以凌寒再次踏入制器部,是一種窩火並且狼狽的姿態。
帶著凌寒一起回來的人並沒有讓凌寒會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帶到了歐陽明華辦公的地方。
再次進入歐陽明華的房間,凌寒感覺彷如隔世,畢竟就在不久前,自己差一點就掛掉了。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歐陽明華,那清秀的樣子,而此時,似乎變得虛偽無。
「很遺憾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見面了」歐陽明華主動開口,嘴角微微上翹,不清楚的味道。
「我也沒想到,這才進入制器部第四天,我就成了犯人」很平靜的回答。
「何必糾結這些,你還是這里的凌大師,制器部不其他部門,這里的每一名制器師,都是明德城最寶貴的財富,所以,不容有失,不容受到一點點意外。」歐陽明華振振有詞。
「所以你就可以剝奪他們的自由?即使是外出,也要有人監視著?」凌寒有點忍不住怒氣。
歐陽明華將一樣東西扔在凌寒面前,正是凌寒丟在胡同中的那塊令牌,「在你把他丟棄了的時候,難道不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彭玉不答反問。
「如此做法,你們也好意思自己是正義之士?」
「沒辦法,制器師,如果跑到敵對的勢力那里,以後死傷會更多,為大義,舍義,我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麼錯。」歐陽明華微微上翹的嘴角變成了微笑,目光直視凌寒。
「自私而已。」凌寒嘴不留情,「但是我真的不會制器,你又何必非招我進來?」
「何必明知顧問呢,就算你不會,我這里也不在乎多一個你,但是,我會很在乎你師父。」
果然如此,凌寒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也難怪那天連歐陽城主也會親自到來。
「可不可以讓我退出?」凌寒很傻的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呵呵,你呢?」歐陽明華並沒有直接回答。「其實這里也不錯,你想要制器便制器,想要修煉元功就修煉元功,這個大院,你想怎麼走動就怎麼走動,不過那些危險的地方還是要離得遠一點」繼續侃侃而談。
「想要用我要挾我師父?不怕我自己選擇走進那些危險的地方?」
「不是要挾,只是讓你師父出來而已,我自然有辦法勸你師父加入我們。至于後者,你不會,因為就算你那樣做了也無所謂,所有人都知道你加入了制器部,而你死在這院落之中,則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你師父早晚也會來這里找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的呆在這里了。」也不管歐陽明華回不回答,轉身離開房間。他走後的片刻,牆邊的書架緩緩移動,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
向夢南問道︰「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了麼?」
那人點點頭︰「恩,在前面,幾乎都是憤怒與謾罵。」
「最後一句是真是假?」歐陽明華繼續問。
「以‘取思術’來看,是真!」那人緩緩回答。
「那就好,暫時不要給他下禁制了,找個人盯著他,看看他的表現再吧。」歐陽明華揉了揉雙眼,「對了,把那位張制器師帶回來吧,既然凌寒已經知道了,就不用在把他放在外邊了,這個張師在制作幻刀上,也倒是一個人才。」
「知道了……」那人退下。
回到自己在制器部的房間,凌寒不得不苦笑一下,一語成讖呀,自己昨晚無意之間的一句「四四方方一座院,孤孤單單一個人」,無意之中應了一個囚字,今日倒是應驗了,真是好話不靈壞話靈呀。
凌寒不是傻子,此時此刻什麼都明白了。確切來,在他扔下那塊令牌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大半。原因很簡單,自己一個剛進來的人,出去都會有人跟著,那麼那位張制器師出去了,也一定會有人跟著,但是這里的護衛都不知道。
這就是,他們再騙自己。那麼為什麼要騙自己,應該是張制器師那一句「尋師而去」,是呀,他是在告訴自己去尋找自己的師父,告訴自己離開這里,可惜自己沒有體會到。
還有,凌寒盯著喚出的幻刀,再次苦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太笨了,人家不只一次暗示自己呀,這刀,林示,多怪的一個名字,為什麼不早點思考一下,一「林」一「示」可為「禁」,到現在,還真是被禁了,禁錮不為過,囚禁也可以。或許門外的人都是知道了,就自己傻乎乎,難怪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凌寒如是想。
其實凌寒這點猜錯了,外邊的人並沒有知道張制器師寫的字,又因為張制器師在給刀起名時的條條有理,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張制器師的暗示瞞過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