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瀚輝的車風一般的開進了豐都國際別墅,停在了周家的門口時,已經快中午了。
他跳下車,沖到門邊,按了門鈴,沒有回應,他知道女乃娘一定是出門了,今天是周一女乃娘習慣每周一回家去探望孩子,這童瀚輝是知道的,他只能憑著記憶,在門密碼鎖上按了下去,「咚」的一聲門開了,他走了進去,客廳內果真沒人,他跑上樓,向周牧溪的房間走去,這個房間對于他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他在這里住了那麼久,都不曾觸踫過這里,可是此時他已不想顧及那麼多,他知道,沒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的了。
他推開周牧溪臥室的門,屋內一片狼藉,地上滿是高跟鞋,衣服,裙子,內褲。童瀚輝呼了口氣,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飄窗邊發呆的周牧溪,他愣了一下,她的剪影竟顯的那麼孤寂,她赤著腳,露出她那白皙的肌膚,她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仍舊向窗外遠遠的望著,似乎想著什麼事情。
童瀚輝看到這樣的她時,卻沒了來時對她的氣憤。他就站在了門邊,一動沒動。
許久當周牧溪側身發現童瀚輝時,驚訝的張著嘴沒了聲音,童瀚輝走上前去,說「和我去一個地方」眼楮望著周牧溪那訝異的表情。轉瞬,她同樣氣憤地叫了起來,「喂,童瀚輝,你知不知道你是誰啊,竟然敢跑進我的臥室來,還不敲門,你有沒有規距啊。」
「我說,跟我去個地方」童瀚輝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重復著,每次看著她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在她面前總有什麼不能讓他放的開的東西存在。
「我不會和你走,你給我出去,你不要以為我爸說把我嫁給你,你就可以在這里為所欲為了,你想都別想我會嫁你」周牧溪大聲喊著。
「我再說一次,和我去個地方。」童瀚輝再次看到周牧溪耍小姐脾氣,心里便來了氣。
「不去」周牧溪的話還沒說完,童瀚輝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從飄窗上拉了下來,「啊!你要干嗎?童瀚輝,你瘋了嗎?」周牧溪大叫。
童瀚輝不管她的叫喊,拉她便向外走,周牧溪極力反抗著,用手死命的掰著童瀚輝握著她的大手,身體向後退著,嘴里大喊「女乃娘救我,女乃娘救我」
童瀚輝顧不得想那麼多了,一只手伸向周牧溪的腰間,用力一提,便把她整個人橫了過來,夾在了他的腋下,快步走下樓去,周牧溪一驚,「你要干什麼呀!放我下來,放開我,女乃娘救命啊」
「閉嘴,女乃娘不在家,別費力氣了」他的聲音里帶著怒意。
周牧溪听了更是一驚,開始不停的大叫了起來,「放我下來,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童瀚輝夾著她來到車前,一手打開車門,把她扔了進去,周牧溪奔向另一側的車門,準備逃走,被發動車子的童瀚輝拉住了腳踝,「周牧溪,你夠了,如果你還想再見你父親最後一面,最好還是老實點。」童瀚輝的話像一枚針刺中了周牧溪,她定住了。轉頭看向童瀚輝「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在她定住的這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了童瀚輝那白色襯衣上的大片血跡,頓時沒了氣息,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
童瀚輝看她不在掙月兌,松了手,繼續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著車駛向醫院,一路上周牧溪沒有再出聲,只是那麼呆呆的看著童瀚輝襯衣上的那抹辛紅。
他既使開著車沒看她,也能感覺到此刻她目光在他身上的那片血跡上,她雙手捂著胸口,身體在發抖,他知道的,她在害怕,難過的時候就會這樣。他仍清楚的記得周牧溪割腕自殺那次他偷窺到她痛苦的樣子。這讓童瀚輝更不想現在告訴她那麼可怕的事情,他不知為什麼,對她總是那麼的不忍心,既便她再怎樣任性,仍不願她受到傷害,他想也許他是看到她怎麼痛過,所以不想讓她再痛。
「我……爸爸,他怎麼了?」她的聲音傳入他耳中細弱而抖著。
童瀚輝轉頭看向周牧溪的臉,她今天沒有化妝,清澈純美的像一彎湖水,干淨細致的皮膚透著光,長長睫毛下那雙大眼楮里有了一層晶瑩閃著,嘴唇被牙齒咬的泛著白,他不忍的嘆了口氣,再次看向前方「到了醫院,會告訴你的,你先冷靜一下。」童瀚輝突然好想伸手去抱住她,讓那抖著的身體平靜下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還沒有那個權力。
周牧溪心里恐懼一點點的增加,看著眼前的童瀚輝,他一反常態的做法,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慌張、躲閃。這幾年他在周劍身邊得心應手,甚至可以呼風喚雨,牧溪知道,慌張對于童瀚輝來說是早已消失的東西,只剩下一身孤傲了,可是今天周牧溪像是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剛踏入周家的小男孩的眼神,再極力掩飾著慌亂的樣子。這讓牧溪害怕了,一想到童瀚輝口中的「最後」一詞,還有眼前的鮮紅,就讓她全身不住的抖動著。
此刻童瀚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僵住沒聲音的她,接起了電話,「哦,黃院長,我是童瀚輝,董事長怎麼樣了?」
電話里黃浩波聲音低沉著「現在出血量沒有增加,仍在輸血,我是告訴你一聲,劍已經轉到住院部三樓的重癥監護室了,你有沒有通知牧牧呢」
「我帶她快到醫院了,馬上就到了,一會見面再說吧。再見」童瀚輝掛了電話,重重的踩下油門,車子飛一般地向前沖著。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周牧溪聲音里抖的幾乎無法成句。
童瀚輝心里一酸,眼楮又開始脹痛起來,他吸了口氣停了車子輕聲說「醫院到了,先下車吧」
周牧溪跟著童瀚輝的身後向ICU重癥監護室走去,平安醫院對周牧溪來說是那麼熟悉,那白色的牆壁讓人窒息,這里是她痛不欲生的地方,那些傷心的記憶瞬間又鑽進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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