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瀚輝自認為自已一直都是個冷靜又內斂的人,可是唯獨一件事可能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讓他自已不恥的事情,看著從起初哭鬧到最後呆滯的不說一句話的周牧溪,他深深地自責,他的決定是不是錯的離譜了,童瀚輝的心第一次感到除了母親外讓他如此痛苦的女人。
肖丘桐消失給周牧溪帶來的打擊似乎是致命的,她不知道要怎樣繼續生活,以後的日子要如何平靜,她絕望的不會了哭泣,只是透過飄窗看著園子里那一地的落葉,她的天和地已經崩塌了,她只是听從了心里的聲音,選擇了結束,看著刀片劃開手腕,她竟不覺的痛,鮮紅瞬間從白皙的腕間散開,手邊白色羊毛毯上綻開了朵朵猩紅的花朵,她全身漸漸地冰冷,緩緩地合上眼眸等待著結束……
童瀚輝在听到牧溪自殺的一刻,足足五分鐘沒有意識,他甚至沒听清周劍電話里說了些什麼,可卻清楚的听到了自已心碎的聲音……他呆坐在床上,額角冷汗顆顆地滾落下來,望了一眼窗外即將漸亮的天色,急忙起身穿衣奔向周家。
平安醫院特護病房外,童瀚輝透過玻璃窗看到失血後全身慘白,血色全無的牧溪,她是剛剛蘇醒,看著正在輸入的血液一臉呆滯的表情,眼楮里空無一物,忽的一顆晶瑩從眼角滑下,沒聲音,靜默的像是她已經死去,童瀚輝的心絞裂成片片肉泥,他後悔,後悔至極又無法補救,那樣的痛為什麼不是他來償,他該承擔這一切才對,人世間就是會有這麼糾纏的緣份,他是該為這份痛付出代價的。
周牧溪出院後過了一段平靜的隱居生活,她很少出門,不願見人,黃浩波派了位心理醫生陪伴左右,慚慚地周牧溪的精神好轉了,周劍在經過女兒自殺的悲痛後,更加的寵溺牧溪,任由她胡鬧。當周牧溪走出心底黑暗的角落,再次可以站在人前時,周劍發現她開始夜不歸宿,時時流連在夜店,市里的各大會所都有了她的影子,以前那些她嗤之以鼻的富家子弟,現在她竟像花蝴蝶一樣游走在他們中間。
周牧溪自我沉淪讓所有人痛心,可讓童瀚輝不僅僅是痛心,更多的是自責。他無法原諒自已,是他改變了周牧溪的命數,他就是那個殘忍的魔鬼,童瀚輝曾發誓永遠憎恨自已的。酒吧間里每遇到她一次,童瀚輝就會整夜的失眠,周牧溪那濃艷性感的妝容讓他椎心泣血的痛。他還怎麼可能要求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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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了,童瀚輝不知要怎麼把她從記憶里解救出來,知道回憶對她的疼痛,只能是一遍遍重復的傷害,周末他推掉了應酬,放下手上的工作,就在她不遠處,靜靜地陪著她,望著,卻不能打擾。
日記一則︰
星期日晴
結婚後她很久沒有這麼發呆了,深秋午後的陽光溫暖,下午她就呆呆地坐在大玻璃窗前,幾個小時了,幾乎動都沒有動,我知道她的疼痛,她的寂寞,她的心再次被她自已封閉的死死地,不給任何人一點空隙,突然覺的自已好無力,怎麼就不能擠進她那顆不大的心髒,那怕只是一個小時也好,明知道這是自已的悲哀,可仍就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看著她這樣就想要抱她在懷里,不需要其他,只要抱著就好。
當她發現我在她身邊時,身體緊張的後推了一下,眼楮里滿是躲閃,此刻她並不需要別人給的慰藉,看見我把菊花茶遞給她,她才放松下來,她那眼神多少讓我有些挫敗感,我對她總是很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她,我想給她幸福,讓她開心。可不知我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那天她在看見肖丘桐以後,情緒徹底崩潰了,回來的車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散了下來,我的心也跟著冷到了極點,原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為她做的一切,都不足以掩蓋那四年前的愛,有時真恨自已,為什麼當初答應周劍趟這渾水,我怕的這一天真的這麼快就來了嗎,最後我是不是終將會萬劫不復。
可終于還是沒忍住把她摟在胸前,她沒有一絲掙月兌和躲閃,兩只手死死地攥著我的西裝,臉貼在我胸口哭的像個孩子,那晚我就沒再松開她的手,就那樣抱著她躺在床上,半夜她哭累睡著了,就蜷縮在我懷里,像只安靜的小貓,我卻再也無法入睡,我的話她真的記住了嗎?她就這樣輕易地讓我看見她的脆弱,在我面前沒有絲毫的掩飾,我是不是該高興她沒把我當陌生人呢,可是她到底又把我當做她的什麼人啊,在我懷里哭著想念另一個男人,我也夠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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