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寂寞時的傷 (一百一十三)最後的告別

作者 ︰ 磬真

生活又繼續變的平靜、安穩,如同不曾發生過什麼,只是在他們各自的心里都有著不一樣的疼痛。

新年過後,童瀚輝開始了正常上班,卻始終不讓牧溪出門,早春的天氣還忽冷忽熱,這對大病初愈的周牧溪來說實在不宜出門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她氣色好了許多,現在的童瀚輝就連中午也會開車回家為她做飯,仍是各樣湯汁不斷的哄她吃。

午飯過後,童瀚輝迅速的刷過碗,再一只只的擺進消毒櫃,才轉身端了盤水果上樓,臥室床上周牧溪仍像平時生氣時那樣,噘著嘴巴靠在床頭邊,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外。

他望著她笑了笑,把碩大透明的水晶果盤放在了她腳邊,順手叉了一小塊芒果遞到她嘴邊「剛剛不說魚湯苦嗎?現在吃芒果爽爽口吧。」他嘴角掛著笑,帶著許無奈的表情。

她總是能讓他舉手投降的,本來一砂鍋的魚湯,他哄來哄去她才只喝了一小碗,不是說苦,就是嫌腥。就這樣只喝了一小碗她還是和他賭著氣喝下去的。

看著一動不動的她,童瀚輝笑了「又怎麼了?這又不是湯,芒果也不吃了?」

周牧溪帶些許慍怒「童瀚輝,你這人真的很討厭。」說著一口咬上了芒果。

童瀚輝並不惱,只是繼續叉了水果遞到她嘴邊。

「周牧溪,你就不能听話,懂事一點,總喜歡和別人對著干,就那麼讓你舒服了。」他沒好氣地說著。

「強迫變態」她的眼里一絲厭惡。

童瀚輝拿水果的手輕抖了下,心也隨著抽緊了,她對于那晚的強迫並不曾忘懷,他知道的。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緩慢道「不會了,牧牧,以後再也不會了。」

周牧溪愣神片刻,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不在回應的轉身躺在了床上,合著眼楮不去看了。

童瀚輝明白他和牧溪之間有著多大的裂痕,在她原本就不明確的感情世界里重重的劃開了壟溝。

手機的鈴聲震碎了他的沉思,看到是關天誠的電話便接了起來「天誠,什麼事?」隨後,童瀚輝的聲音忽然停住了,只是壓低了聲音「等一下」便起身走出了臥室。

關天誠打電話來是告訴他肖丘桐找到了,童瀚輝只是用著輕不可聞的聲音回應著,身體逐漸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心緒卻飄的很遠。

他也不知道找到肖丘桐後自已要干嘛?可是就在失去那個孩子,看著牧溪痛苦的時候,他真想要毀滅一切,那個傷害過她的人。而現在肖丘桐真的找到了,童瀚輝卻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換回那些傷害。

當他再次轉身走向臥室時,周牧溪就立在門旁,離他很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不安。

童瀚輝努力對她笑了笑「怎麼?不鬧脾氣了?」

「童瀚輝,你放過他。」她上前緊緊的拉住他的手臂,目光中透著懇求。

童瀚輝愣住了,一股刺痛鑽入心髒,他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平靜地問「你讓我放過誰啊?」

周牧溪有些激動,輕輕搖著他的手臂「放過肖丘桐,童瀚輝,求你放過他。」

童瀚輝緊緊地合上了眼楮,他感到一絲眩暈。

「放過他,他一次次的傷害你,把我們的生活攪亂,最後連孩子都沒能」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里有些哽咽,隨後帶了許冰冷的問「你要我怎麼放過他,我發過誓的,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可傷害我的人,何只他一個,還有你。」周牧溪眼楮里已滿是淚水,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襯衣。

童瀚輝的眼底滑過一絲疼痛,用著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是的,傷害你的人也包括我,所以我也不會放過自已。」

周牧溪被釘在了地板了,死死盯著他那張痛苦決然的臉,心里卻一陣陣絞痛。

許久,她才柔弱低聲哀求「童瀚輝,我從來都沒求過你什麼事,只這一件,你放過他好不好,我以後會乖乖听話,喝湯不挑食,不和你鬧別扭,不」

童瀚輝沒讓她說完,一伸手緊緊地把她按在了自已胸口,她滿臉掛著淚珠,委屈求全的樣子,讓他胸口堆積的痛一觸即發,「你個傻瓜,和我需要這樣嗎?牧牧,你什麼都不需要改變,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什麼都會答應。」

周牧溪感到他胸口劇烈的起伏,沒有掙扎。隨後柔聲問道「你是答應我了,放過他,對嗎?」

「嗯」童瀚輝輕輕松開她,一絲苦笑。「快回床上去,走廊有些涼。」

周牧溪順從的被他牽著手回了臥室。

童瀚輝看著她坐回床上,才又把果盤端到她面前,牧溪听話的自已叉了水果在吃,可童瀚輝的心里卻不是滋味,他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沒有一句話。

最終周牧溪還是猶豫著看他問「那個,童瀚輝,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他微笑了一下「說吧,什麼事?」

「我,我能不能再見他最後一次?你若不放心,可以陪著我去的。」周牧溪緊張的看著他,試探的語氣想盡量避免他的不悅。

可童瀚輝只是平靜又溫和的笑了「牧牧,對我不需要這麼小心的說話,以後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如果你想要那麼做,我會同意的。」

周牧溪呆呆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謝謝你,童瀚輝。」

「傻瓜,用不著跟我說謝謝的。」童瀚輝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

他心里酸酸地不知是什麼味道,她對肖丘桐還是會放不下吧,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看到了真相後,牧溪依舊無法放下,這讓童瀚輝第一次深深地後悔,當初他是否該放開她的手才對。

周牧溪的心思卻在肖丘桐身上,她知道她和肖丘桐是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可是那天他帶著她在城東看到的他真實的生活,還是深深觸痛了牧溪,她從來都不曾知道,有著陽光般射人笑容的肖丘桐,竟然是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的,想必心里會有很多的痛無人知曉,有著那樣的生活經歷的他讓牧溪不忍心,所以她想選擇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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