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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秦明韜不支援,實在是他被呂策攔住了。
前幾天,幾個穿越者聚在山前堡討論佔領區治理。會開到一半,龐寧不正事,不冷不熱地嘲諷趙德的不敬犯上。秦明韜也有些不好意思,強調了幾句趙德年紀太輕,做事急了些,他會調離儋州好好管教。董學普、呂策聞言,不好多,但心里一時都對趙德很不感冒。
史班雖然在技術上有幾把刷子,但在人情世故上當真是個二楞子,對著秦明韜連拍了幾下桌子,,「胖子把我從瓊州府救出牢來的時候,他趙德在哪里?五源谷現在是不是姓趙了?」一時讓會議氣氛非常尷尬。
眾人正僵著不話,龐寧突然搭了一句,「d!我現在還胖嗎,你再我胖我跟你急!」惹得呂策哈哈大笑。
趙德雖然認了秦明韜為義父,時候活蹦亂跳的,史班幾個也都一直挺喜歡他,但作為穿越者的優越感,讓他們對這類事情非常敏感,絲毫不肯馬虎。董學普看力度差不多,趕緊岔開話題,討論起攻打瓊州府的事情,才好不容易擦拭掉那令人不爽的氣氛。
剛才的戰斗,按秦明韜的本意,是讓趙德試探下眼前明軍的戰斗力,再整體部署全軍戰斗。但呂策有心讓趙德吃些苦頭,「老秦你看,被驍字旗牽住了,正好打他幾炮!」攔住不讓支援趙德。
秦明韜眼見驍字旗不支,終于忍不住了,一拉馬韁喝道,「我的人明人命貴!」喝令改水營全營出擊。符那恩在一邊早等得不耐煩了,聞言一揮手,落灑峒**百精壯黎兵跟著改水營沖了下去。下面驍字旗已只剩一半人馬,被明軍包成一團。趙德在廝殺中听到後面改水營大鼓響起,眼眶一熱,怒聲喝道,「義父來了!王八羔子們給我頂住!」驍字旗營本受龐寧打壓,又遭敵軍重創,不畏反怒,將士們只覺得腦袋掛在了腰上,顧不了那麼多了,舞著長刀往明中軍沖去。
明軍本來就挨了先鋒營的五、六輪火炮,被打得七零八落,這會又從包圍敵人變成月復背受敵,一時形勢大為扭轉。符那恩的那些黎兵打下臨高後每人得了近三十兩銀子,縣令縣丞的女眷也和改水營平分了,重賞之下必出勇夫,財色刺激下,黎兵都變成了渴望殺戮的惡魔,逼得明軍結結敗退。明軍左翼是最精銳的揚威營左右營,指揮的把總見主線不穩,放棄了沖擊先鋒營炮兵的企圖,調頭支援中軍。
呂策見戰場上形勢大變,笑了笑,怕火炮誤傷了友軍,下令停止射擊。先鋒營全營和龍頭寨一旗黎兵也拔出了鋼刀,往戰場上行進。最右翼的趙益見戰機就在眼前,一個忍不住,帶著膘字旗一百騎兵哇哇叫著沖了上去。揚威左右二營正向中陣靠攏,來不及收縮陣型,從側面被膘字旗鐵蹄擊穿。好在傷亡不大,營里的老兵知道此處已無退路,倒是又穩住了陣腳沒有潰散。這會還是崇禎二年,西南奢安之亂剛定,甘陝天災也是初起,在南方老百姓眼里,大明朝依舊繁盛。軍隊士氣不崇禎末年,還是能招架幾下的。
趙益一擊得手擊穿了明軍,跑了一兩百米,調轉隊伍又往回要再沖一次。
「帶種給再殺回去次,沖垮他們!讓趙德看看!不是只他驍字旗能打!」
明軍左翼的揚威左右二營,一時被趙益和呂策前後夾住。先鋒營如今擴編到四百多人,不但配置了膘字旗一旗騎兵,其他三百步兵也個個都是五源谷出產的胸脛板甲,鋼刀鋼盔,佔盡了兵器之利。揚威二營被呂策按著打,只有招架之力,哪里還能動彈一分去支援中軍。
明軍中軍那邊,情況就不太妙了,先是挨了一陣手榴彈失了聲威,接著被符那恩和改水營一鼓作氣沖殺了一陣,被趙德糾纏許久的疲憊之軍很快就顯出了慌亂,被符那恩帶著幾個勇士殺進去。明軍統軍的兵備道劉道選倒還沉得住氣,戎裝持劍喝道,「誰人拿下此賊」。中軍衛士一擁而上,符那恩一時被長槍圍住。見不能得手,符那恩帶著幾個猛男往右邊逃去,順路一刀把中軍大旗砍折,又殺了回來。明軍一時不慎被砍斷軍旗,頓時一片灰敗之氣。趙德見狀,帶頭大呼,
「明將死了!明將死了!」
離中軍遠的明軍見軍旗折斷,又聞將軍死了,不明就里哪里還敢戀戰。見形勢不利,頂著長槍一退再退,很快就把長槍一扔往後跑去。明軍個個都听五源谷賊人破城如破竹,逃兵都不往澄邁縣城里跑,只撒腿往瓊州府跑。兵敗如山倒,左邊沒了對手的改水營騰出手來包圍中軍,明軍士氣已失,被圍之下更是一觸即潰。揚威營倒沒有其他黎兵旗軍混亂,兩個把總還想徐徐而退,留些本錢,但被趙益在側翼又沖了幾次,軍心一亂也垮了。
趙德手下只剩下三十多人,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明軍的,只帶著殘兵就往明中軍撲去。那些士卒不敢抵抗抱頭鼠竄,劉道選頓足瞠目,拔出寶劍想擋住來人,奈何是個書生,被趙德一刀插進了胸口。那劉道選倒是個烈儒,憋著最後一口氣瞪著趙德的眼楮,顫顫喝道,
「汝賊反抗朝廷不怕…不怕誅滅九」
趙德冷笑一聲,把刀一扭,劉道選頓時痛得慘叫連連。趙德最是善辯,哪里會被這腐儒駁到,喝道,「明廷竟不讓我活大兵來剿,我等何罪之有?既無活路,又還有什麼好怕的。」完,一腳踩在這朝廷大官劉道選腰上,用力抽出了長刀。血 如注,濺得趙德眼楮都睜不開,這烈儒當即沒了性命。
趙德冷哼一聲,見趙益帶著騎兵也沖了進來。趙益見劉道選已經倒在了趙德刀下,只恨自己晚了一步。趙德見是他年幼的趙益,喝道,「狼崽子仗著馬快,還不追殺逃兵去!」趙益撇了撇嘴,勒轉馬頭,喝道,「下次哪會讓你得手!」便帶了旗眾四散追殺明軍士卒。
明軍一退,澄邁城門頓時洞開,一幫士紳綁著縣令,抬著成箱的銀子跪在城門口,但求能逃一命。呂策模著胯下染血的白馬,微笑不語。趙德戰馬也死在陣里,一身七處傷口,提著劉道選的頭顱走了回來,傲氣地站在一邊。秦明韜把自己的棗色戰馬牽了過來,喝道,「趙德,這馬是你的了,驍字旗入城!」
趙德眼眶一熱,兩道眼淚竟淌了下來,跪下來要和義父磕頭,被秦明韜攔住拉了起來。趙德好不容易爬上秦明韜的大馬,一臉振奮地舉劍喝道,
「驍字旗!入城!」
驍字旗將士聞言眼楮放出光來,三十多個殘兵甩開身邊要攙扶他們的其他旗戰友,不顧還沒結痂的傷口,挺直了胸脯蹣跚著跟著趙德後面,一步一頓,卻又腳步堅決地往城里走去。那些士紳見這隊一身是血的殺神過來,慌慌張跪在了道路兩邊。一門口只剩跪著的黑乎乎頭顱,趙德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昂首騎馬走到澄邁縣衙門,喝令道,
「于良可在?」
于良被這二十歲的將軍折服,從傷兵中走出,呼地半跪在了地上,「于良還在!」
趙德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插旗吧!」
于良忍著傷口疼痛,趕緊爬了起來,從趙德手上接過五源谷五色大旗,裝好插進了衙門上。東風頗急,那五色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只是在于良身上染了不少殷紅,飄舞中卻是血跡斑斑。
後續入城的士兵經此血戰,看到衙門上飄起的大旗,心潮澎湃,舉拳齊聲高呼,「威武!」把一城百姓嚇得噤若寒蟬。
……
肇慶兩廣總督衙門里,廣東道官員會聚一堂。王尊德這段時間似乎清瘦了不少,兩頰深陷。最近被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打擊得沒有什麼好心情,王尊德向左右官員抱拳一禮直奔主題道,「逢聖主當道委以兩廣總督重任,唯有不徇情面不??怨?心任事以?上恩,自任來心勤慎但求肅清地方,不料猝然竟遭此變,五源谷逆酋狂逞,近日連下州縣,周天知、劉道選、黃衡進亦廣東道才藪也,躬冒矢石相繼殉身報國。前日得報,瓊州府城已陷。」
下面一干官員幾天前听到劉道選在澄邁縣戰死沙場,就預料到瓊州府難保,但真的確實瓊州府城陷落,還是不禁變色。王尊德看了看同僚們的神色,道,
「唇亡則齒寒,瓊州陷則廣東危,此誠??危困之秋,諸君可有何良策?」
半天沒人吭聲,廣東道布政司左參政魏鶴政拱手道,「下官聞五源谷嘗墾于昌化東,耕織地方築路修橋通商惠民,多次上書儋州知州有招納意,非蓄反心作亂,實逼無奈求生也。今遼事一年費銀六百萬兩,恐難籌銀平此賊,或可遣…」話沒完,就被按察使曹應瑞打斷。
曹應瑞見王尊德皺著眉頭,就知道這事王尊德是強硬到底了。向來只有先撫後剿,這先剿輸了後撫的概念,和投降有什麼區別,王尊德在朝廷那邊如何得過去?曹應瑞斷然道,「此賊私鑄火炮聚攏黎岐,謀逆之心昭然若揭,若屈服招撫之,則廣東四境賊爭效仿蜂起無寧日也!」
魏鶴政見曹應瑞和王尊德摻到一起去,哪里還有他話的地方,心下冷哼一聲,不再做聲,只打定主意回頭參這王尊德一本官逼民反。王尊德見沒人話,道,「此五源谷賊行兵扎寨頗有號令,殺良濟賊聚攏人心,實為南海大患也。廣東缺餉多年,兵驕將悍實無力討之,誠宜奏請聖上,發滇黔新勝之軍來討,方有勝論。」
王尊德在客魏逆案上立場旗幟鮮明,這時正得崇禎皇帝重用,想來就是打仗輸個幾次也不會失去聖心。下面諸官都是宦海里沉浮過的,除了魏鶴政這個不通世事的,哪里有第二人敢對著他的鋒芒,紛紛交口稱道,「王大人所言極是!當請聖上發兵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