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冰後 第四十六章 夜穆蒼洌的轉變 (萬更)【文字版首發VIP】

作者 ︰ 紫輕言

就在輕言出神的看著夜穆蒼洌的背影時,烈雲回來了。

烈雲雖然也不想打擾這種時刻,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心情都很清楚,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了。于是便走到輕言身邊道︰「皇後娘娘,越王已經趕往御書房了。」

輕言從自己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烈雲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不要離開他。」直到看到烈雲點頭之後,輕言才轉身離開,前往御書房。

夜穆蒼洌一直不露面,如今的夜穆再次不穩定了。至于洛塵熙與楚離,她會好好回報他們的。

在輕言走進御書房時,夜穆蒼越已經等在那里了。

看到輕言走進來,他便想行禮,卻被輕言給打斷了。「不必多禮了。」輕言坐下後,夜穆蒼越也入了坐。

兩人都沒有說話,雖然他心里著急,七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看輕言那一臉的蒼白他也問不出口。只能沉默著。

片刻之後,輕言將眼神轉向窗外,緩緩的開口︰「洌中了琴殺,如今已是無心之人。」這麼多天以來,都是夜穆蒼越在幫著管理夜穆。穩住大臣。他做得好不好,她都看在眼里。也是時候該告訴他夜穆蒼洌的情況了。畢竟眼前之人,是洌唯一一個「手足」。

夜穆蒼越則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自從七哥登基以來,他雖然不曾見過他,也不曾再次出入皇宮,但是……他認為有輕言在七哥身邊,怎麼也不會出事的。為什麼突然之間會中琴殺?他當然不知道,這並非只是琴殺而已,那天那場宴會之上,雖然他不曾出現,但是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親眼所見夜穆蒼洌倒在血海中。也沒有人認為夜穆蒼洌還有生還的可能。

輕言將夜穆蒼越不敢相信的神態看在眼里。沉默了片刻繼續道︰「夜穆如今不穩定,以現在的洌根本沒有辦法帶領夜穆。所以……我打算將夜穆暫時交于你。」她不是要讓出皇位,這個位置她知道洌不稀罕,但是她留著有用處。

「皇嫂,不可。」一听到輕言竟然要將夜穆交給他,夜穆蒼越直覺的拒絕。他是個自由習慣的人,怎麼可能常年呆在這皇宮之中?若不是有手諭,他也不願意來代理這國家大事。

而輕言則深深的看了一眼夜穆蒼越後才道︰「我知道你不心于皇室,但是……現在情勢不允許我多做選擇。四國如今怕是已經知道了洌的情況了,很有可能在這時後聯合起來攻打夜穆。若是沒有一個能主事之人,夜穆算是完了。」她要做的,就是為夜穆蒼洌守護這片土地。至少在他找回心後,能不後悔。能不自責。

夜穆蒼越皺起眉頭,他自然知道輕言分析得很對。可是……

「皇嫂,七哥什麼時候能……恢復?」若是七哥永遠無心。那麼……他不是要做一輩子的皇上了?

輕言自然看出了夜穆蒼越的想法,所以輕輕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洌什麼時候能愛上她。對于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會給承諾。

「皇嫂……」看到輕言搖頭,夜穆蒼越再次打算拒絕做這個位置時,輕言說話了。

「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給我三年時間。我定帶著洌回歸。」不得已,為了讓夜穆蒼越接下這個擔子,輕言許下承諾。

「三年?」夜穆蒼越雖然心里依舊不願意,但是輕言都如此說了,他便沒有在拒絕。「皇嫂,那若是四國真的聯手攻打夜穆。我該如何?」之前听到輕言的分析。這樣的可能率很高,如果皇兄與皇嫂都走了。那麼……他一個人,他沒有把握能保住夜穆的。

輕言自然明白這道理。于是道︰「不用擔心,你只需要穩住那些大臣。四國,我會暗中解決。」細細算來,她真的有一堆事情需要辦呢。

看來,要盡快將四國一統。然後……她才能盡心的去實現對斯寶娜與木老許下的承諾了。

「還有,我大哥和爹爹就留在夜穆助你。這一次,就我與洌二人離開。」她在剛才就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了。

夜穆蒼越雖然擔心,但是卻也沒有在反駁。點了點頭同意了。

「皇兄要緊嗎?」夜穆蒼越看到正題談完後,便開始詢問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輕言搖了搖頭。「除了無心,其他都很好。」

夜穆蒼越本想再次詢問,但是又怕輕言傷心,便沒有再繼續了。

這一段談話也就如此結束。輕言找夜穆蒼洌下了聖旨,將皇位交給夜穆蒼越三年。而她與夜穆蒼洌隱居暗部。

可以想象,這到聖旨一出,五國會有多少想法了。

夜穆蒼洌剛登極就讓位?自己卻隱居到暗部?知道情況的人自然明白,夜穆蒼洌是出事了。而不知道情況的人則疑惑,還好,百姓對輕言的話那是百分之百的听從與信任。不管誰做皇帝。輕言都不會離開夜穆。這樣就夠了。

所以夜穆蒼越也順利的登基。

夜穆蒼越登基後的第二天,輕言與夜穆蒼洌、烈雲,便回了將軍府。

之前莫逆天便已經將莫世宇帶回了將軍府安葬了。

輕言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自然是為了守孝。

三人一走進將軍府,哭聲就傳進了三人的耳中,不難听出,這是自家娘親的哭聲了。想到爺爺的死,想到夜穆蒼洌。想到娘親的眼淚。她心中的恨,又再次從內心深處冒了出來。

「娘親……」走進將軍府大廳,便是一個大大靈堂。莫家所有人都在。而哭聲,果然出自自家娘親的口。于是輕言走近。輕輕的將自家娘親抱在懷中。

娘親向來善良,無法接受爺爺離開的事實,她都很清楚。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娘親,只能抱著她。然後默默的流淚。

「言兒……」夜穆柔看到自己的女兒回來了,也就不在壓制心里的傷。兩母女就在靈堂之上抱頭痛哭起來。

除了夜穆蒼洌外,其他人看到這一目眼中紛紛露出哀傷。

許久,看出輕言依舊沒有停止哭泣舉動後,莫逆天才道︰「柔兒,言兒。都別哭了。」這樣只會讓悲傷一直延續下去而已。

輕言听到自家爹爹的話後,明白了這樣下去怕就不止她和娘親哭了。于是便拍了拍自家娘親的背道︰「娘親,相信言兒,言兒定會為爺爺報仇。」是的,她會帶著洛塵熙與楚離的人頭來祭奠爺爺在天之靈。

听到這句話,夜穆柔總算停下了哭泣。連忙抓起輕言的雙肩。焦急的道︰「不,娘不允許你再去對上那些人。你爺爺已經走了。娘不能再失去你。」她已經從自家夫君那里得知了殺害公公的凶手。怎麼還能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

輕言並沒有答應自家娘親。反而站起來,走夜穆蒼洌身邊。道︰「洌,隨我來。」

本來漠不關心的夜穆蒼洌听到輕言叫他,便將四處打量的眼對上輕言。「做什麼?」

「隨我來。」

「不去。」毫不猶豫,夜穆蒼洌拒絕。

听到這,輕言眼中的傷再次閃過。然後雙眼一眯道︰「你若不听,我將你冰凍在這里守靈。」

果然,這話一出,夜穆蒼洌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他還想離開呢,怎麼可能願意冰凍在這里?

輕言看到這招有效。暗記在心,然後拉起夜穆蒼洌的手……

「你敢甩開,我馬上冰凍你。」

一句話,使得輕言手中的大手安分了下來。

輕言欣慰的笑了笑,這樣的開始,也沒什麼不好。便拉著夜穆蒼洌的走到了靈位前。然後狠狠的往下一跪,下跪時還拖動夜穆蒼洌一起下跪。

「我不跪。」下跪下去,夜穆蒼洌立刻就打算起身。可惜……這一次,輕言連話都懶得說了。一把將夜穆蒼洌扯回來後,便將他整條腿給冰凍住了。使得夜穆蒼洌無法再次起身。輕言轉頭,想看看夜穆蒼洌可會發怒。可是一看之下,依舊是失望。

那淡漠的眼依舊淡漠,那面無表情的臉依舊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不過失望歸失望,輕言還是記得自己讓他和她一起下跪的目的的。于是便道︰「跟我一起磕頭。」

若是以前的夜穆蒼洌,估計也不用她這樣了吧?

她記得斯寶娜曾說過,洌變魔後身體上會有變化,可是……為什麼她只覺得洌變得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願意去做了呢?

也許是看到雙腿被冰凍住了,這一次,夜穆蒼洌學乖了。也就安靜的隨著輕言在靈位前磕了三個頭。

輕言見此,眼中閃過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次笑意。

她如今明白了,夜穆蒼洌雖然無心,但是依舊畏懼于她。他渴望自由,那麼……她只需要強勢些,讓他習慣她的陪伴,那也是能夠做到的。

等輕言與夜穆蒼洌磕完頭站起來後,莫輕毅疑惑的道︰「師傅沒有一起來嗎?」

輕言都出現老半天了,怎麼不見師傅?這不得不讓他好奇了。

輕言搖了搖頭,自從那天師傅跟她談了幾句之後,她也在也沒有見到過。

看到輕言搖頭,莫輕毅也沒有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了。

而輕言與夜穆蒼洌、烈雲,便在將軍府內住了下來。直到第三天,送葬結束後,輕言才向自家爹爹,娘親,與哥哥提出辭行。

「什麼?言兒又要走?」

第一個無法接受的便是夜穆柔,好不容易一家想相聚了。可是沒幾個月,輕言竟然又要再次離開?

「是的,娘親。」她是時候離開了。

「不……娘親不要你走……」外面的世界總是那麼無奈,也許下次就再也見不到言兒了。輕言樹敵如此之多,四國也不安分。她不能……

輕言自然知道自家娘親擔心什麼。但是這是她的決定。眼中的堅定沒有移動過分毫。

「爹爹,娘親,望你們成全言兒。」她必須離開,她要掃平四國這個阻礙。她要找回夜穆蒼洌的心。

莫逆天深深的看了輕言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將堅持不讓輕言離開的夜穆柔樓進懷里道︰「柔兒,當初言兒出生時,我們就已經知道她定不凡不是嗎?如今言兒有了她自己的路。我們不能阻止,但是……我們可以支持。」

像是無法相信自己的夫君竟然不與自己站同一條線,夜穆柔不可置信的轉回頭去看著莫逆天。「老爺……」

再次嘆氣。「柔兒,放言兒飛翔吧。」他知道留不住,何不放她飛?

夜穆柔也不在說話了,只是撲進莫逆天懷中哭泣著。她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公公的死讓她理解到,人的生命那麼短暫,她只是希望將女兒留在身邊,看著她安好。難道這也錯了嗎?

輕言沉下眼。將眼中的濕意藏在眼底。「謝謝爹,娘的成全。」說完轉頭看向自家的大哥。「大哥……言兒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爹爹和娘親,大哥多費心了。」

莫輕毅只是點了點頭。他比誰都還明白自己妹妹肩頭的擔子有多重。所以,他不挽留。

輕言看到自家大哥點頭,心也放下不少,再次看了一眼依舊哭泣不已的自家娘親後,才道︰「大哥,早日將寶寶娶進門吧,這樣……也有個人陪娘親說說話了。」

莫輕毅眼光微閃,但是依舊點了點頭。因為這也是他所想的。

然後,輕言便不在出聲了。一轉身離開了將軍府大廳。

如來時般,三人靜靜的離開。

輕言的第一站,便是醫谷,因為這里……是她修煉琴殺的最好場所。而且這里有著以前和夜穆蒼洌的回憶。所以她自然會先回到這里。

琴,她已學會,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去修煉。如今,她想要變強,想要為爺爺報仇,那麼就必須先將琴殺學會。

夜穆蒼洌一路之上很安靜。雖然偶爾會四處看看,但是也沒有在拒絕輕言的踫觸,因為,他發現……莫輕言的踫觸,他其實並不討厭。

「洌,知道我們要去哪里嗎?」

輕言在前往醫谷的路上,輕輕的對著走在他身邊,安靜得不說話的夜穆蒼洌。

而夜穆蒼洌沒有遲疑的,立刻就道︰「醫谷。」這條路他很熟悉。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莫輕言要去哪里?

輕言點了點頭,繼續道︰「洌,以前你都叫我言兒的。」有的時候,愛情是從小事中培養起來的。所以……她會慢慢的將夜穆蒼洌一點一點的改變。

她不知道別人為什麼辦不到,或許是因為受不了冷漠,也或許是無法接受事實而放棄,但是她知道她不會放棄。永遠也不會。

夜穆蒼洌淡漠的眼看向輕言,不語了。

他自然知道以前他是如何叫她的,只是……如今的他,叫不出口。

看到夜穆蒼洌不說話,輕言靈氣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你不願意叫我言兒嗎?」

夜穆蒼洌將輕言眼中的傷痛看在眼里,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他不懂什麼叫痛。不懂什麼叫傷。也更無法理解莫輕言為什麼堅持要他叫她言兒。

輕言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夜穆蒼洌的回答。不得不低下頭去思索,是不是她太心急了?

看到這樣低著頭不再說話的莫輕言,夜穆蒼洌突然出聲了。

「我……不是不願意,而是……叫不出口。」

輕言听聞一喜,洌這是在跟她解釋他不叫她言兒的原因嗎?

看懂了她的意思,夜穆蒼洌淡漠的點了點頭。

輕言明白了。眼中的傷痛也跟著消失了。臉上……終于蕩開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抹笑容。

就在這樣的好心情之下,輕言幾人到達了醫谷。

一進醫谷,輕言就放開了一路上都不曾放開過的手,到處尋找著怪醫老子。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在她放開手的那瞬間,夜穆蒼洌輕一閃而過輕皺起的眉頭。

「師傅……你在嗎?」

輕言這一喊,把醫谷內的木屋門給喊開了。

「輕言姐姐……」

一聲久違的姐姐,使得輕言停下了尋找怪醫老子的腳步。轉過頭去便看到了……

「小蝶……」

小蝶立刻沖進輕言懷中。「姐姐,小碟好想你。」

輕言臉上的笑沒有消失,回抱著小蝶依舊嬌小的身體道︰「姐姐也很想你。小蝶與爹爹都還好嗎?」

這話一問,小蝶還沒出聲,不知道何時站在門邊的木邵剛接著答道︰「我們很好,輕言好嗎?」

輕言抬頭,看了眼木邵剛,然後點了點頭。

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有沒有看到我師傅回來?」

木邵剛皺了皺眉頭,道︰「怪醫前輩自從半月前離開後,便不曾在回來。」怪醫前輩離開時還交代他們不要離開醫谷。所以他們也就一直不曾離開過這里。沒想到,沒等回怪醫前輩,卻等回了莫輕言。

輕言雖然心里有了疑惑,但是卻也沒有再問出口。只是松開了抱住小碟的手,該為牽著,然後轉頭對著身後的夜穆蒼洌道︰「洌,你還記得他們嗎?」

夜穆蒼洌點點頭。

小蝶這時突然道︰「輕言姐姐,怎麼洌哥哥變得像不認識我了?」上次她來到醫谷時,洌哥哥還經常和她說話的,為什麼這一次,連話都不會和她說了?

輕言听到此,眼中再次閃過一絲傷痛,然後蹲了下來,與小碟平視後才道︰「小蝶,洌哥哥他中毒了。所以不愛說話了。小碟以後要經常找洌哥哥說話,這樣洌哥哥才不會將小蝶給忘記了。」

小蝶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姐姐說什麼,她就听什麼。

「輕言,進屋吧。」木邵剛心里知道輕言說的話只是在哄小蝶而已,但是也不打破。只是讓輕言他們進屋。總是站在外面敘舊多不好。

輕言點點頭,站起來對烈雲和夜穆蒼洌道。「我們進屋吧。」說完話,就拉著小蝶進屋了。這幾天一直趕路,誰都有些吃不消了。

夜穆蒼洌淡漠的眼看了看已經走進屋內的輕言後,才慢慢的挪動腳步進屋,他這是怎麼了?被莫輕言忽視了,為什麼會有絲不開心呢?

烈雲也跟著夜穆蒼洌進了屋,幾個月後,沒想到他又回到了這里。烈雲很慶幸,還好輕言公主將烈火閣交給了烈風,所以他才能夠跟隨在主子身邊。

走進屋子內的輕言微微一嘆氣︰「沒想到,這里還是沒有變化。」

木邵剛听聞輕輕一笑道︰「輕言離開沒幾個月,自然不會有多大的變化了。」

輕言一楞。「是阿……沒幾個月……」可是,這幾個月中卻讓她經歷了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也讓她感受到了什麼叫痛。幾個月而已,對于她來說……卻已經好象過了幾年了。

小蝶感覺到了輕言的悲傷,疑惑的搖了搖輕言的手。「輕言姐姐,你怎麼了?」她不喜歡這樣不開心的姐姐。

輕言回過神,低頭看了小蝶一眼。笑道︰「姐姐沒事。」她怎麼能忘了,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

小蝶雖然疑惑,但是看到輕言笑了,也就沒有在追究,于是也跟著她笑了。她還是比較喜歡笑容滿面的姐姐。

而這一天,也因莫輕言的到來,醫谷里再次熱鬧起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輕言就起身了,打算到後山去修煉琴殺訣。可是……剛走出門外,便看到了木邵剛站在屋子外的樹木之下看著她。

輕言走上前去。「木叔叔是特意等我的嗎?」

木邵剛點了點頭。

「有事嗎?」

木邵剛則只是深深看著輕言,片刻沒有說話,直到輕言打算再次詢問時,他才開口︰「輕言,木叔叔看得出來,這幾月里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

話沒說完,輕言便打斷了他。「木叔叔,放心,輕言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不管他有沒有看出夜穆蒼洌的不正常,但是這放棄二字,絕對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里。

木邵剛本想開導輕言,因為從昨天輕言出現在他眼前那一刻起,他就留了心,不管是以夜穆蒼洌的變化來判斷,或者以輕言的失神來判斷都好,他可以肯定,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還不小。不然也不會影響輕言如此之深了。

「我沒事,木叔叔,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修煉。」

木邵剛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了。

而輕言看到木邵剛點頭之後,也就轉身往後山而去。她心里明白木邵剛是在擔心她,但是……這條路,必須她自己走。別人說再多,也只能當做是參考。

為了不讓家人傷心,為了不讓師傅傷心,為了不讓木邵剛與小蝶傷心,為了不讓夜穆蒼洌傷心,她只能往前。不管多難。她也只能這麼一條路。

而就在輕言離開之後,木邵剛才緩緩的道︰「輕言,其實在遇見你時,我就已將你當做是我的女兒了。所以……你一定要撐下去。」

雖然輕言沒有听到,但是……她會撐下去。

于是……輕言的閉關也從今天開始。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回屋里,就是在後山。而夜穆蒼洌也都沒能見到輕言幾面。

就這樣一直維持到第五天,我們的夜穆蒼洌終于忍不住了。

「烈雲,我們還要呆在這里多久?」其實他是想問,輕言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自從來到這里之後,就總是見不到她來纏著他了?可是,話到嘴邊就變了樣了。

烈雲站在夜穆蒼洌身後,偷偷的笑著。他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家主子呢?

輕言說主子沒有了七情六欲,可是……經過這段時間,他發現,其實主子自己不知道而已。主子根本就很依賴輕言公主。他就說嘛,曾經那麼深刻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回主子,烈雲也不知道。」並不是他有意的欺騙主子。而是他確實不知道。因為這是要看輕言公主的琴殺修煉的進度來規劃他們何時能離開的。

夜穆蒼洌因烈雲的不知道,而轉回了頭,淡漠的眼對上烈雲那帶滿笑意的眼。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尷尬。

「我想離開這里了。」

烈雲再次悶笑出聲。然後直接道︰「主子是想見輕言公主了吧?」那麼久了,他依舊沒有改口,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輕言。王妃?可是現在主子已經不是王爺了。皇後?主子現在也沒有做皇上了。

夜穆蒼洌不語,但是那雙淡漠的眼卻沒有離開烈雲悶笑的臉。

烈雲正了正色,不管如何,眼前之人還是主子。「主子,您說……我該叫輕言公主夫人嗎?」

這話一問出,夜穆蒼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立刻就消失了。該叫莫輕言夫人嗎?應該這樣叫吧,至少……他是真的娶了莫輕言。于是他點了點頭。

這下,可讓烈雲樂壞了。主子竟然點頭答應了?

如果是輕言公主在這里看到,那麼……估計會更有動力去讓主子再次愛上她了吧。

就在烈雲樂得忘我時,夜穆蒼洌再次開口。

「莫輕言……最近在做什麼?」

烈雲一楞,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家主子。他沒听錯吧?雖然他心里知道主子肯定是想詢問夫人的下落,可是他可不認為主子會問出來的。

看到烈雲只是呆楞楞的看著他,夜穆蒼洌淡漠的眼再次轉向別的方向。他到底怎麼了?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讓他覺得陌生,覺得恐懼?

而再片刻之後,烈雲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家主子像是已經不打算知道夫人的下落時,立刻答道︰「夫人最近在修煉琴……」話說到一半,烈雲立刻住了口。他怎麼忘了,夫人交代過他,不能讓主子知道她在修煉琴殺。

至于為什麼,夫人並沒有告訴他。但是他猜測,主子被琴殺所傷,而且主子以前很反對夫人修煉琴殺。為了不刺激到夜穆蒼洌那段被遺忘了的記憶,所以才不允許他說的吧。

「修煉琴什麼?」夜穆蒼洌听到一半,對于烈雲突然打斷了的話起了疑惑。

「沒什麼。」烈雲立刻揮動著手臂。眼光四處閃動著。心中開始祈禱主子不要追問下去。

可惜,他的祈禱沒有見到效果,因為夜穆蒼洌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弄明白不可了。

「說。」雖然很強勢,但是……臉上與眼中的淡漠,依舊沒有變化。

烈雲思索了許久之後,決定扯謊。只要是為了主子好,說個謊有什麼大不了的。

于是烈雲道︰「夫人最近在練琴。」

誰知,夜穆蒼洌立刻搖頭。

「不對,你剛才說的是修煉。」

烈雲低聲抱怨,以前主子耳朵也沒那麼靈的阿。其實他不知道,夜穆蒼洌已經成魔。雖然能力還沒有顯示出來,但是已經在慢慢的醒悟。

「主子,夫人真的在練琴,不信,一會等夫人回來了,你問問嘛。」因為從小就跟著夜穆蒼洌,烈雲烈風烈雨偶爾都會這樣子和夜穆蒼洌談話。

以前的事情夜穆蒼洌都記得,自然也不會怪罪了。

看到烈雲不願意再說,他也沒有在問,只是再次將目光轉移。完全將身後的烈雲當作是空氣了。

直到半夜,輕言才疲憊的回來。手上都是傷,但是她不在乎。

這琴殺果然很難學,哪怕她琴學得再好,靜心靜得再完美,依舊沒有模透這琴殺的入門。時間已經過了六天了,她什麼進步都沒有。難道……真的要在壓迫之下才可以像之前那樣突然之間領悟嗎?

其實輕言也只是想想,但是如今的情勢不允許她分心。看來……她還不夠努力。

就在輕言推開門,打算進屋時,就楞住了。

因為,她的手被抓住了。而抓住她的手的人,竟然是夜穆蒼洌。

這怎麼可能不使她呆住呢?夜穆蒼洌自從少了情絲之後,每次都是她逼迫他,他才會允許她的踫觸,而這一次……他竟然主動抓住她的手?

「你的手怎麼回事?」雖然語氣淡漠無比。眼神也沒有變化,但是輕言還是忍不住有了想掉淚的沖動。

那麼多天,她不要命的拼命理解琴殺的訣竅。可是什麼都沒有領悟出來。不管多苦,多累,也沒有一個人能訴說,所有的情緒也都壓制在她自己的心口。如今夜穆蒼洌這麼一句話,便使得她想大哭。不管夜穆蒼洌這句話出自什麼原因,她都認為值得了。

輕言並沒有回答夜穆蒼洌的問題,只是順著倒進夜穆蒼洌懷中。沒有人知道她的忍耐。沒有人知道她承受著怎麼樣的壓力。更沒有人知道她每天面對著夜穆蒼洌那雙淡漠的眼時是怎麼樣的崩潰。

可是……如今就讓她發泄一下吧。這幾天的辛苦,疲憊。以及身體上的壓制。就讓她發泄吧。

夜穆蒼洌本想將懷中的莫輕言推開,可是怎麼推都不曾將她推離,只能任由她抱著自己。而屋子內的其他人見到這樣的場景後,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寢屋內。沒有再出來打擾這對相擁著的人兒。

其實說相擁太過于牽強了,因為只有輕言抱著他,他則只是任由她抱著而已。

直到感覺到了濕意,夜穆蒼洌開口道︰「為什麼……要哭?」他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莫輕言會突然倒進他懷里哭?

輕言沒有回答,只是拼命的發泄著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委屈。

許久之後,哭累的輕言,便在夜穆蒼洌懷中睡著了。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夜穆蒼洌也就一直這樣站著,再發現輕言沒有再哭之後,便打算將她推開,可是……一推開便看到輕言緊閉著雙眼往門上砸去。出于直覺的,他又將莫輕言給樓回懷中。然後低頭去看輕言那疲憊的睡顏。

片刻之後,夜穆蒼洌才將輕言抱起,回到了他的寢屋內。然後將輕言放在床上。夜穆蒼洌便沒有再離開。

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看著輕言。直到天明。

天剛一大亮,輕言便醒了。醒來的第一直覺就是前往後山。這段時間都是木邵剛給她送吃的。她也已經習慣了。

只是沒想到,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夜穆蒼洌那淡漠的目光。

微微一楞,輕言道︰「洌,你怎麼在這?」奇怪,平時她起身時,夜穆蒼洌根本都還沒醒,怎麼今天他醒得比她還早了?

夜穆蒼洌沒有回答輕言的問題,而是問出了他自己的疑問︰「你要去哪里?」他每天醒來都已經看不到莫輕言了。昨天詢問烈雲也沒問出個結果。所以……他留在這里等輕言清醒的目的就是問清楚她一天到晚去了哪里?其中可能還參雜著別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就直接忽視了。

輕言再次一楞,沒有反應過來的看著夜穆蒼洌。洌問她去哪里?他不是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的嗎?難道……眼中一亮,輕言期待的道。

「洌,你有感覺了?」

夜穆蒼洌搖搖頭。

看到夜穆蒼洌搖頭,輕言眼中的亮光暗淡下來。對阿,他怎麼可能那麼快有感覺呢?她還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你要去哪里?」固執的聲音再次傳來。

輕言疑惑的看了夜穆蒼洌半餉後,才道︰「練琴。」

「我和你一起去。」

輕言這次是徹底皺起了眉頭了。夜穆蒼洌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要求?「洌,你在這里等我就好。」她怎麼可能讓夜穆蒼洌陪她一起去呢?

夜穆蒼洌看到輕言皺眉。淡漠的眼中沒有情緒的再次重復。「我和你一起去。」語氣中有不難听出的固執。

輕言知道夜穆蒼洌變了,但是又不知道他到底哪里變了。有心?不像。既然不是有心了,那麼為什麼會在乎她去哪里?而且還非要和她一起去不可?

于是,輕言試探性的問道︰「洌……你在乎我去了那里嗎?」心中有著期盼,她屏著呼吸,等待著夜穆蒼洌的回答。

只是……不管在怎麼猜測,她也沒想到夜穆蒼洌會是這樣的回答。

「什麼是在乎?」

什麼是在乎?這個她要怎麼解釋呢?輕言再次皺起眉頭道︰「就是……你想知道我去哪里阿。」

「想?」夜穆蒼洌低喃重復,然後再次道︰「恩,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

果然,這話一出,輕言臉上,眼中蕩開了笑容。一把撲進夜穆蒼洌懷中。她等到了,雖然只是一個想字,但是她真的等到了。

「不準推開。」感覺到夜穆蒼洌的抗拒,輕言立刻在他耳邊威脅道。然後……從他懷中爬坐起來。深深的看盡夜穆蒼洌淡漠的眼中。

再然後……一個傾身向前,吻住了夜穆蒼洌的唇。靈巧的舌,瞬間翹開夜穆蒼洌的牙,滑了進去。拼命的與夜穆蒼洌的舌糾纏。

本來在輕言吻住他的同時,他就想將她推開了,但是……在輕言的舌找到他的舌時,他停下了推開她的動作,慢慢的改為樓住輕言的腰,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是他記得……以前他和莫輕言常常這麼做的。

直到兩人氣息不穩,輕言才移開紅唇,盯著夜穆蒼洌的眼道︰「有感覺嗎?」

夜穆蒼洌搖搖頭。他不知道什麼是感覺。

輕言眼中閃過失望,但是也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沒關系,她有時間,可以慢慢來。「那……你反感嗎?」

夜穆蒼洌繼續搖搖頭。他不反感。

輕言一喜,再次追問︰「不反感,那……就是喜歡了?」

這一次,夜穆蒼洌說話了。「什麼是喜歡?」

輕言泄氣,算了,在怎麼樣問也都是一樣的,不過……至少洌不反正她的吻,這是一個好現象不是嗎?

輕言無意間看了看窗外,暗暗心驚,天已經大亮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她該怎麼打發呢?

「洌,你坐這里多久了?」

「一晚了。」夜穆蒼洌沒有絲毫隱瞞。直接告訴輕言答案。他確實從輕言睡著後,就一直坐到現在了。

輕言驚訝。「你是說,你一直坐在這里?」就是說,從她睡著起,他就沒有離開過?

夜穆蒼洌點了點頭。

「你不困嗎?」

夜穆蒼洌搖搖頭。他也確實沒有絲毫的困意。而且……精力還很充沛。

輕言眼珠一轉,在這樣下去,今天怕是甩不開他去後山了,怎麼辦才好?

對了……

「洌,不然你睡一會?」

夜穆蒼洌再次搖頭,他沒有睡意。如何睡?

「那……不然你先出去?我再睡一會?」只要能讓他出去,她想離開就不難。

只是……

「我陪你。」

輕言再次驚訝,到底是什麼……讓夜穆蒼洌轉變的?

「不用,你可以和烈雲去逛逛醫谷嘛。」

沒想到夜穆蒼洌連頭都不搖了。因為他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眼前那一張一合的紅唇。然後就在輕言沒有反應過來時,傾身吻住了輕言。

再然後,學著輕言之前的樣子,尋找到輕言的舌,兩人再次唇舌糾纏……

------題外話------

有親說小紫的文變虐文了,小紫有點愧對親們,因為這是男主的一個轉折點。

不過,小紫保證,只是這兩章虐而已。

之後便是大寵了。

請親們繼續支持小紫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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