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原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偶然解救危難

作者 ︰ 埃熵

等待時辰過了酉時,老頭子這才借著黑暗,將羽臣和暉原送上了馬車,然後命了幾個熟知京城街道的捕快上前去照應。

京城正值多事之秋,此刻皇家成員是定然出不得任何差錯的,皇帝也就只有七個兒子,如今長子被廢為庶人生死未知,二皇子和三皇子前後去世,七皇子一心禮佛,十六皇子還尚年幼。能夠在皇帝百年之後,繼承大統的,就剩下了五皇子凌修彥和六皇子凌羽臣。

六皇子自從歸京以後,五皇子就是咄咄相逼,六皇子雖然沒有和他計較、參與爭斗,但是也不卑不亢,不受一點制約、巧妙從中周旋也是分毫不輸給五皇子。

之所以六皇子讓五皇子如此忌憚的原因是,六皇子在玉門參與軍隊作戰時間很久,手下有一支很強大的軍隊,手握重兵、兼管禁軍不說,也是有威望在軍士之間。而五皇子只是擁有部分軍隊的支持,而且他不得民心。

五皇子的根基產自于政治和厚實的家底,母妃的背景以及母妃家族顯赫的地位,加上久在京城,黨派眾多,府中門客絡繹不絕,想要瞬間鏟除,是絕無可能。

而六皇子自小就沒有母親,母親無親無故沒有任何親戚能夠幫助他,雖然皇帝寵愛,但是帝王的心意瞬息萬變,當時的五皇子也就根本沒有把自己這個弟弟放在眼里,他那個時候和羽臣現在是一般的年紀,卻已經可以在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之間周旋,讓他們相爭相斗,自己漁翁得利,成就如今的地位和勢力。

可是,讓五皇子吃驚、也是讓他不得不去注意羽臣的是,羽臣越來越重的兵權、皇帝對他的思念,加上五皇子的對手一一死去,現在六皇子的回來就是對他的一個潛在威脅,所以就派了上官末顏去解決掉他,可是他卻能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甚至被靜婉皇後認做了膝下之子,簡直觸動了五皇子得地位、讓朝野震動。

為何靜婉皇後的一言一行能引起那麼大的轟動,這個自然是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她也是先帝的皇後,本來是當今皇帝的皇嫂,可是先皇和其子女都一律離奇暴死,為了錦朝的天下,作為皇叔的當今聖上,就代替了皇帝的位置,然後請來星官為錦朝卜卦凶吉,那個星官卻說只有皇後沿任,才能保的了錦朝的安定和延續。

當時整個朝野都說要燒死那個星官,他被當朝大臣說成是「妖人」,說他是「妖孽」、「禍害」,說他「禍亂人間」、「魅惑帝心」。可是最後,卻是因為京城連著三個月的暴雨和異象,那個星官得到了重用,皇帝還專門為他修建了「墮星樓」,讓他長期為錦朝佔卜凶吉。

自然,靜婉皇後也成為了新的皇後,重新掌握鳳璽、執掌**,奈何她總是郁郁終日,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皇帝為了博取皇後一笑,就差沒有效仿當年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姬宮涅,他的心思都撲在了皇後的身上,不顧眾大臣的彈劾,也不管天下人是怎麼說他。

都說錦朝的皇帝是重情義的,這個皇帝也是不例外。

所以,能得到皇帝最寵愛的女人的青睞,就等于是得到了皇帝的喜愛,如此,羽臣現在是離太子位更近了一步。

奈何,生于帝王家,就算不想要相爭,也不得不為了保命,而卷入其中。

到了王府,還是管家迎接在門口,看見了羽臣的狀態也只是微微的嘆氣,然後毫不聲張的讓家丁來抬了羽臣,然後收拾好人手,打點了下人,收拾好,整個王府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暉原跟著那些家丁,直到他們把羽臣安放在了床榻上、退出去以後。

暉原還是坐在了羽臣的床前,這個動作一直保持著,她每天都是這樣注視著羽臣,看著他那張憔悴的臉,然後在清晨的時候走出去,端來了早餐,卻也能看見他的笑臉。

羽臣的狀況時好時壞,可是他一直都是安靜而寧然的,不會又一絲一毫的懼怕和焦慮,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讓人看不穿的內心,可是他還是像是一陣風,帶著溫暖。

就好像是她生命之中,那些精彩經過、給了她溫暖和力量的人,就如同婆婆、蝶姬、宜蘭、步菲,就像是千里。他們都匆匆的離開了,但是,他們能給她的,遠遠超過其他。

婆婆將她養大,給了她最大的保護;蝶姬、宜蘭在她成長的過程之中,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和女子不同的堅強;步菲卻是告訴了她的身世,告訴她也有那麼多人是很疼愛她的。

千里,千里和藤一遠道而來,他們只有一面之緣,卻給暉原不可磨滅的記憶,因為他的笑容和他的支持,藤一能夠走到這一步、走到今天,同時,三年以後,他們都成長了。

暉原想到這里,她微微的笑了笑,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她沒有回到島上、四海流浪,一直都在啟程,沒有停留。不會武功,卻在江湖上闖蕩,跟著藤一,或者是靠自己的朋友,去看她想要看到的,解開一些謎案,最後,好不容易她可以有機會去看清自己的身世,但是他們都太早的離開了,沒有讓她有機會問下去,所以,線索斷裂之後,所有的追根溯源都變得沒有那麼重要,她想要回到西域去,只是覺得,冥冥之中有一些召喚的力量,想要去那個時而黃沙漫天、時而可以看見遠處白雪皚皚的天山的地方。

「暉原小姐。」管家推門進來、提著一個燈籠,打斷了暉原的沉思。

「管家?」暉原回頭看著管家。

「無影大人和益陽大人前來拜訪。」管家側身,在火光和月關下,無影和益陽立在庭院之中,兩個人都是穿著六扇門的套裝虎符靴和紫朱服。

「那,讓他們進來吧。」暉原不知道此時要說什麼,她不是京城人,不知道這些禮數的問題,只好隨心答了。

管家點頭,然後對著在院內只身長立的無影和益陽說道︰

「二位大人,你們進去吧,有什麼吩咐盡管對小的說。小人,現行告退了。」

說畢,管家對著暉原鞠躬,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無影和益陽提著燈籠走進來,無影看了看在月光下有些灰暗的房間,旁邊靜立的婢女很懂得察言觀色,很快又點燃一盞燈,整個屋子為之一亮。

「暉原小姐,師傅差我們來看看王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請小姐一定要說。」無影說著,也是對暉原恭敬的鞠躬。

「呃……」暉原有些窘迫的看著無影,半天才說︰

「無影大人,你叫我‘小姐’,而我和藤一朋友相稱,這不是很奇怪嗎?你是藤一的師兄,算起來我還要叫你‘大哥’呢,我不是京城人,你不必和我講那些官場的規矩。」

無影笑,贊賞的看了暉原一眼︰

「姑娘果然爽快,也罷,我們就是來看看王爺,希望一切都很順利。」

益陽在旁邊,看著無影和暉原,又看看羽臣,他睜著一雙大眼楮好奇的東張西望。

「無影大哥,我想看看那道咒文。」暉原還是念念不忘,她不想要藤一和羽臣同時犯險,她討厭做出抉擇。

無影听了也是很快從懷里拿出那道咒文,他保存得很好,遞給暉原。

暉原接過來,那是一張描金的紙,上面用朱砂寫著西域的文字,暉原皺眉,看了看,她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讀不出來,但是卻覺得見過,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難道是在婆婆那件秘密的小屋里面看見過?暉原一時間想不出來,然後她起身,然後來到了羽臣的書桌前面,研磨提筆,在白紙上照著那道咒符描畫了一遍,竟然是很像,沒有任何的停筆。暉原描畫以後,更加覺得心里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她不動聲色,將咒文還給了無影︰

「咒符還是大哥保存著,我就描摹一個自己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來呢。」

無影想了想,點頭︰

「也是,如此也好,那麼我就收回了咒符。」

無影收好咒符以後,拍了拍益陽的肩膀︰

「好了,我們也在這里叨擾了很長時間了,暉原我們這就告辭了,如是你看出了什麼,就盡管來六扇門就好了,我們隨時歡迎你。」

「嗯,好的,多謝。」暉原點頭,也是起身相送。

無影和益陽就走了出去,管家在外面提燈相送,暉原也是對著無影和益陽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然後她就轉身回到了房間里面,合上了門。

她先是來到了床邊,看了看羽臣的狀況,他的呼吸雖然危淺,但是已經勻稱,所以暉原還是擔心的看了看羽臣,慢慢的拿起了那道她臨摹下來的咒符看著是一個連續的封閉的畫符,上面點綴了很多有關宗教的圖騰。

想了想,暉原換了左手拿著咒符,右手杵著腦袋,手中的風鈴微微的響動了一聲,風鈴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尤為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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