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原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刑部大牢探監

作者 ︰ 埃熵

羽臣和暉原在清居和七皇子談天說地,七皇子雖然是在佛門修行,可是對江湖和天下頗有看法,暉原都覺得,听著和參與七皇子和羽臣的談話,她覺得他們都是在指點江山,談笑之間,就可以讓很多的時代沉浮。或者,這個就是皇子必然要參加的事情、必然要懂得和必然要具備的技能。

「六哥是人中之龍,弟弟只是忠告一句,六哥做人還是得適當提防。」七皇子微笑著說,他隨意的舉了舉手中的茶壺︰

「不過,我還是要多謝六哥對我的信任。」

羽臣笑而不語,端著一杯茶,輕輕的一飲而盡。暉原這個時候才是一驚,她看著那個茶杯,看著茶壺,羽臣直接拿起來喝都不用試試是不是有毒,在皇城之中,要殺一個人太容易,無論你是不是皇親國戚,因為一個人的死因可能被很多外在的因素隱瞞過去。就好像是二皇子、三皇子,他們都曾經是皇子,可是現在都是死得不明不白,且無人敢再提起這兩個人的生死。

「呵呵,七弟絕對也不是庸才,不過,還是要多謝你的茶和糕點。」羽臣說著,放下了茶杯,起身,對著七皇子略微的鞠躬。

暉原這個時候才是慌忙跟著起來,然後和羽臣一起走了出去,看著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出去的背影,七皇子看著羽臣用過的那個杯子,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微弱的笑意,若有所思。

和羽臣一直往下慢慢的走著的暉原,還是忍不住要發問︰

「七皇子為什麼會那麼說話?」

「呵呵,且不談這個,你覺得我七弟是個什麼人?」羽臣沒有直接回答暉原的問題,反而是又給了暉原一個問題,羽臣在風中微微拉了拉自己松開的披風,然後笑著看著暉原。

暉原撩了撩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想了想,然後說︰

「你七弟還是一個不錯的人吧,我覺得他有佛性。」

「嗯,這話不假。」

「那你還要問我什麼?」

「你覺得,他若是登基做皇帝的話,會不會有一個很好的治世?」羽臣和暉原慢慢的走下台階,本來暉原和羽臣都是各自走著的,可是暉原最後還是不放心羽臣,因為他畢竟是身體還未痊愈,這個時候要他走下那麼多級的台階,還是有些為難他了。所以暉原還是攙扶著羽臣,她挽著羽臣的手臂,兩個人慢慢的邊說邊走。

「七皇子當皇帝?」暉原想著羽臣這個設想,又覺方才的那個穿著禪衣的男子,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只是搖頭︰

「我想象不出來,畢竟他給我的感覺安靜、文弱,不像是能夠控制權勢這頭猛虎的人,而現在是亂世,四方都有隱患,北方的胡人尤勝,他若是做了皇帝,恐怕是控制不住戰爭的……」

說到這里,暉原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她補充道︰

「不過他可以治理一個安定的天下,若是休養生息和得民心的話,我覺得他應該能成為一代明君。」

「這就是了。」羽臣有些贊許的看著暉原,沒有想到暉原才在京城不過是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對京城里面的勢力和沉浮規律有了那麼清晰的了解,所以,暉原是很聰明的。

「嗯?什麼?」

「你說對了,而且,你說的,我七弟也知道,」羽臣收攏了唇邊的笑容,「七弟雖然醉心佛法,但是,你可見他清居之內的一排書架,若是你仔細看過,可見得到上面有些什麼書籍?」

「《兵法》?《官吏記》?」暉原這個時候恍然大悟,她才明白為什麼羽臣剛才會那麼神秘的盯著七皇子後面目不轉楮的看。

「是啊,七弟在清居里面,才是可以運籌帷幄之中,而決勝千里之外。他自知自身性格的缺陷,所以才選了這個下策。」羽臣說著。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佛寺的最下面,兩個人的馬車早就候在那里,羽臣讓暉原先上了馬車,然後自己再做了進去,車夫等他們坐定以後,一提馬韁,四匹馬慢慢的調頭向後走去。

「難道他在清居,只是一個幌子,然後也是要爭得這個天下嗎?」

「七弟絕對不是一個信物壯志的人,他很雖然文弱,但是懂得運籌。五哥擅長的是權術,而我有軍隊支持,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他皇位的集成。而現在,五哥和我相爭,五哥恨不得殺了我。我為了保命,不得不參與到這件事情里面來,自然也就成為了最新一輪的二王之爭,我們相斗,自然就無暇顧及他,他也就可以暗中安排自己的勢力,就算我們兩個人最後沒有兩敗俱傷,他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他在清居里面,多年的修行已經讓我們沒有人會對他有戒備心理,自然就是安全的,況且,就算是五哥懷疑他,要對他動手,他也可以干脆就出家為僧。他才是我們之中,最最聰明和獲利的人。」

暉原听了,不禁覺得心里的寒意又重了一分,她想了想說︰

「他最希望的,是不是你和五皇子相互斗得兩敗俱傷,然後他就自然會成為皇位的繼承者?」

羽臣听了,卻是搖頭︰

「他自己不願意接手的是一個很混亂的朝廷,和一個混亂無法治理的天下,他會想辦法輔佐我們的皇帝,讓皇帝能夠將一個治世送到他的手中。」

「似乎他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啊。」

羽臣笑︰

「不過,七弟也算是不容易,他要這樣過了那麼十多年,也算是辛苦了。」

「或許,你當時真的不應該回來。」

暉原想起羽臣在古井的地宮里面,他那個時候雖然滿身是血,也被困在那里很多天了,大那是他的眼神是明亮的,沒有任何一絲倦容,可是在京城,怎麼看,羽臣都是不快樂的,幾乎都不怎麼真心的在笑。

她還是喜歡那個能夠為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微笑的羽臣,雖然有的時候他總是披著一些令人看不透的心事,他為別人思考的太多,也就少去了自己的快樂。在京城之中,他要平衡的關系太多,所以也就覺得羽臣是那麼的辛苦。

「想不想去看看藤一?」羽臣輕聲的問,沒有直接延續暉原那個回到京城的話題,因為他想不想回到京城,並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藤一?他被關押在刑部,刑部不是你五哥的實力範圍嗎?」

暉原現在也大抵知道了京城之中的勢力劃分,羽臣的力量幾乎都是在軍中和民間百姓之中的口碑,而五皇子則是掌握了刑部、龔家、段家和尹家,就算是皇後現在對羽臣有了青睞、六扇門對羽臣也很好,可是那些都不是羽臣的力量,兩個人的力量懸殊在于,羽臣直接控制著禁軍,若是五皇子有什麼動態,他是可以出軍圍下五皇子府的,而五皇子的優勢是在于,在官僚機構上的全面控制,如果羽臣要提高自己親信的地位,恐怕是難得像是登天。

「呵呵,就算再是的話,他們也應該認我這個皇子的身份吧。」

「你還真是運用職權啊。」

「這個是職權嗎?」羽臣「呵呵」的咧嘴一笑,「這個是身份吧。」

暉原看著羽臣那個笑容,她不禁也覺得自己心里開心了很多,因為他難得有這樣開心的笑容很久很久了。他中毒又受傷以來,都是一直皺眉,愁容多過了笑容。

「好好好,是身份,我們去看看吧,不過你確定藤一是醒過來的,不是那個很恐怖的附身狀態。」暉原輕輕的低頭說。

「嗯?」羽臣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問︰

「怎麼了?不相信我?」

暉原連忙搖頭︰

「當然不是,我只是……」

暉原說到這里,有些窘迫的別過頭去,然後說︰

「我只是不像你再受傷。」

羽臣听了,微微一怔,然後他笑了,輕聲的在暉原耳邊說︰

「放心。」

從皇家佛寺到刑部,其實也就是很快的路程,加上這輛馬車是很好的馬匹,車夫的車技也很是厲害,不到三炷香的時間就到了,看見了是六皇子的車架。刑部自從趙舒死後,就是換了新的官員,新的官員看上去獐頭鼠目,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個小人,不過他遠遠出來相迎,也算是重禮數。

「見過六皇子。」

「大人請起吧,我就是來看看藤一大人,不知大人可否通融?」

「可是,這藤一大人可是要犯,我們擔待不起這個罪名,王爺還是不要為難小的。」那個刑部的尚書帶著諂媚的笑容對羽臣說,因為他也听說過羽臣能讓一個人假死過去的事情,他的前任趙舒,就是因為這個事情被拉下了高位,他雖然對六皇子很恭敬,但是他不敢用自己好不容易才求來的仕途和性命開玩笑。

「大人放心,只是我身邊的這位小姐需要探監,我不需要,我只用在大人這里討杯水就好了。」羽臣自然知道那個尚書在擔心什麼,畢竟他和藤一的關系也是不一般,雖然算不得近,但是他要是執意進去,恐怕會給人落下把柄。

退一步,有的時候,往往是往前進最好的辦法。

「這……」

「我又不會武功,我就是去看看那個笨蛋一眼,大人你就通融下吧。」暉原也是堆笑著對尚書說。

羽臣這個時候笑著上前,給了尚書大人一個東西,然後他說︰

「早就听說大人你對茶藝有研究,所以我就想來討教。」

那個尚書握著手中的一錠金子,他自然是笑了起來︰

「王爺言重了,王爺和小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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