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的兵馬也不是突然來襲的,胡人早就覬覦錦朝的國土很久的時間,畢竟,錦朝是風水美地,而且胡人還在過著的是游牧生活,他們在塞北本來是有固定的領土的,可是在這個時候,畢竟胡人不是漢人,他們不會定居,如果一個地方的水源枯竭、草原干枯,他們就會整個部落的遷徙到一個水草肥美的地方,再繼續扎根,如此循環往復。如果遇上了水草生長得不好的季節,或者是胡人的人口胡人的突然增多,就能夠使得胡人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塊能夠收納他們人口的土地,所以,在他們南方的錦朝自然就成為了他們搶奪的對象。
胡人和錦朝的開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在很多年來錦朝出了不少的良將,錦朝建立時候的八大家族之一,紫家,就是代代都除了抗擊胡人的名將。不過,現在提起紫家都是一段傷心的事情了。
胡人的首領,在這個時候,乃是四十余歲的摩髯,他和五皇子凌修彥在暗中早就有了來往,他屯兵在錦朝和胡人疆土的邊境上,只要五皇子有需要,就一定會立刻出兵幫助,到時候他所佔領的土地,五皇子都會將這些土地劃給胡人。
摩髯在接到了五皇子的暗號以後,自然是揮軍南下,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向錦朝攻擊而來,沒有宣戰的戰爭,本來就是偷襲,偷襲了進朝代的領土,為的不過是獲得更多的土地,以圖養活自己更多的部落人口。
凌修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在日後的錦朝歷史上會被史官記錄成為了「賣國求榮」。他現在認為,這個是他保住自己唯一的辦法,也是除去凌羽臣的唯一辦法。
「王爺,摩髯已經出兵,我們自己的兵馬要怎麼辦?」下屬恭敬的回來,看著凌修彥。
現在已經是三更的時間了,可是在皇城里面的五皇子府還是燈火通明,五皇子凌修彥迎風而立,他陰冷的笑了笑,能夠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女兒、逼死自己的妻子,然後賜死自己的寵妃,能夠出賣自己的兄弟、能夠出賣自己的國家,不過是為了權力,為了能夠掌握天下的權力,所以滅絕人性,手染鮮血。
凌修彥微微一笑︰
「我們現在要很快動手,用剿滅胡人軍隊的名頭,正好給禁軍來個大清洗。」
「王爺?」禁軍可是自錦朝建立以來就是一支很強大的勢力,您這麼隨便就要去清洗,恐怕是要給錦朝落下硬傷的。」
「是麼,那麼一支軍隊我們再次重建就好了。」
「王爺,這個不是重建不重建的問題,這個是錦朝的基業,不是說要改變就可以改變的。王爺您要三思啊。」
「三思?我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凌羽臣是個太危險的人,如果我們這樣下去,肯定是會出事情的,我還不想被我弟弟給殺死。所以我們現在要先下手為強。」
「可是六皇子明明無心和您相爭……」
「你要是覺得他很好你就去跟著他去!我這里不留你。」凌修彥惡狠狠的說,他一邊說一遍背過了身去。
想了想,那個小廝終于是跺腳,然後回頭,準備從五皇子的府上走出去,他八歲就跟了五皇子,看得了凌修彥的種種行狀,現在既然可以離開,他是要離開的,能夠獲得自由之身,恐怕是最想要的事情了。
可是,他還沒有走出去幾步,就已經再也走不出去了——就在他邁步要往外面走的時候,在他身後至少有一丈距離,凌修彥卻是輕易的就來到了那個小廝的身後,然後只是微微的牽動了手指,那個人的人頭就已經落了下來,半天那具沒有頭的尸體,站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倒下去,也沒有噴灑出一滴血來,因為只要割下頭顱的時候位置控制的好,血液是不會很快噴灑出來的,凌修彥冷冷的看了看那具尸體,然後慢慢的退開了幾步,重新纏好手上的天蠶絲。
他凌修彥,並非是手無寸鐵、不懂武功的皇家貴冑,早在幼年的時候,他就暗中拜師,學了一手好武功,他的蠶絲縛,天下沒有多少個人是能夠解開也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的,為了自己的位置和皇位,不僅僅是五皇子,他的母妃,也是早就在謀劃,為的不過就是能夠讓凌修彥成為未來的皇子。
凌修彥走開以後,沒有讓一滴血濺在自己的身上,他冷笑著看著天空︰任何一個忤逆他的人都得死,無論是愛人、子女、下屬,還是家人,哪怕他要背負上弒父的惡名,但是他的父皇都能夠那麼登上皇位,他又有什麼做不得。
想到這里,凌修彥邁步,走出了王府去,他要去做一些他需要做的事情——不用說,在門外,一定已經集結了很多五皇子的軍隊。
同時,在六皇子的府上,凌羽臣才剛剛從床上做起來,他隨手抓過了掛在一旁的外衫披在肩上,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公子,這麼晚了,您是要去哪里?」陀羅、沙門、博叉和毗琉都從屋頂落下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羽臣的面前。
「現在去挽救一些性命。」凌羽臣說著,他輕輕的揮了揮手︰
「凌修彥已經痛下殺手,那些軍士是無辜的,我們的斗爭,不需要卷入他們的性命,在西域的十萬大軍,已經足夠了,不要再讓更多的人死去了。」
「公子,您現在的身體是不能夠再去那種場面里面顛簸的,您會死的。」毗琉連忙阻攔,可是他也知道他自己是不能違抗羽臣的命令的,所以還是有些猶豫。
「公子,您這樣的心情我們理解,可是您這樣對自己,恐怕沒有人會知道。」沙門靜靜的說。
「就是,公子,其實您就不應該來京城的,這個地方,您的到來就是一個錯誤。」博叉說得更加大膽。
「那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羽臣只是淡淡的說,然後他看了看西方的天空,那里有最後的月光。然後羽臣迎著月光微微一笑,輕聲說︰
「你們還是好好在這里等我吧,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听了羽臣的話,陀羅、毗琉、博叉和沙門都只好嘆氣搖了搖頭,四個人齊齊的退下了。而羽臣,則是出門跨馬,很快的就向京城的方向奔馳了過去,不過——他,並沒有向著城市中心去,而是向著皇城的北方去了,似乎,那里,正在發生著一場很大的戰爭。胡人的兵馬,正好在向這邊攻來。
羽臣策馬揚鞭,他騎馬的技術嫻熟,畢竟在玉門關已經歷練了很久,而且,在沙場上長大的羽臣,此時是有著不同尋常的冷靜和睿智,凌羽臣知道自己是斷然不能夠出現在禁軍之中給那個一心要殺死他的五皇子落下任何的把柄,所以,他要很快的到達胡人的陣營,既然,胡人能夠被五皇子凌修彥給收買,那麼,他一樣也是可以的。摩髯雖然也算的是在胡人歷史上的一代明君,但是,摩髯像是所有的胡人首領一樣,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喜歡錦朝的金子,另外一個,就是喜歡錦朝的美女。所以,美色錢財,任何一項,都是很好的籌碼給摩髯來作為談判的條件。
不過,凌羽臣不會像是凌修彥那樣笨,他不會需要用什麼錦朝的領土來和胡人作為交換,他知道,不用開出那麼大的條件,治病要抓住根本,如果抓不住根本的話,就根本是白費力氣,得不償失。
羽臣的馬很快就來到了胡人和錦朝交界的地方,戰場的場景羽臣看得多了也見得多了,都不過是近身格斗,快刀劈斬、立斃馬下,都不過是流血漂櫓、血肉橫飛,不過是一將功成枯萬骨。雖然眼前是一片混亂的場面,凌羽臣很快就在胡人的兵馬前面,看見了在靜靜的關注著整個戰斗的胡人首領——摩髯。
摩髯也是很認真的在看著錦朝的動態,因為五皇子答應要出兵的人馬遲遲沒有來,摩髯的容貌是胡人特有的粗獷和紅潤,也算是一種很好的標志,羽臣看清楚了以後,他很快的披上了自己黑色的斗篷,戴上了幾乎可以將他整個人的臉擋住的風帽,然後凌羽臣從馬上一躍而起,身形迅速的在人群之中閃過,快得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身形簡直如同鬼魅,而且在黑夜之中,他披著黑色的斗篷,立刻就被黑夜的黑給掩護。凌羽臣很快的靠近了摩髯,然後他隨手逃出來的就是一把短劍,出手迅速的架在了摩髯的脖子之上。
變化和出手之快,幾乎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除了摩髯,摩髯本來一章紅潤的臉,被這突然的變故,給嚇成了慘白。摩髯看得到羽臣的臉,可是在場所有的人都因為羽臣戴了風帽而什麼都看不見,就只能看見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戴著風帽,手里握著一柄短劍,幾乎是在快到不可思議的時間里面,抓住了胡人的首領。
「你是何人?」摩髯還是鎮定下了自己的心神,開口問羽臣,他的聲音帶著首領的威嚴。
「我希望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