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原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下情狀兩分

作者 ︰ 埃熵

蓮香拉著已經整個人怔愣住的黛蘭公主踉蹌的走了出去,凌羽臣整個人月兌力的倒在床榻上,有些呆滯的看著床板,嘴角流出了鮮血也沒有來的及去擦拭。

暉原看著羽臣,兩個人很久都是無言的相對。最後,暉原拿出了隨身的手帕︰

「你唇邊有血絲,我幫你擦掉。」

凌羽臣也只是勾起嘴角笑笑︰

「我當時不應該娶她的,或者,我不該讓她救下了蓮香。」

「你總是很善良的,」暉原一邊擦,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可是這個天下就是如此,你越是對人善良,你就越容易受到傷害,人的心,本不容易看破。」

「你懂得讀心術,尚能如此說,何況是我。」凌羽臣慢慢的回頭,看著暉原,有些無奈的說道。

此時,已經是深夜,西跨院里面是不是傳出黛蘭的哭聲,以及蓮香憤恨的罵聲,至于黛蘭的母親,早就在後院的房間歇下了,沒有听到這麼的場景。

「羽臣,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暉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凌羽臣,眼楮在燭火下顯得特別的明亮。

「什麼?」

「倘若我現在要你跟我去浪跡江湖,你願不願意放下一切跟我走?」

——當時,他未婚,他像是開玩笑一般,問她要不要做子墨的嫂子,嫁給他,成為六皇子妃。那個時候,暉原就看清楚了,他們之間,他是皇子,前途無量,手握兵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能夠翻雲覆雨的人物,京城對于他來說,是樊籠也是華堂,那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必然要經歷的人生。而暉原卻是出生在西域,人生必定要流浪,要在江湖闖蕩,京城的生活永遠不適合她,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凌羽臣微微的一怔,很久以後︰

「我很想。」

暉原明白,這個回答的等于拒絕,她抽氣,想要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沮喪。第一次,她想要有些希望,然而,這種希望,是在是太絕望了。

「我很想,但是,我……」凌羽臣有些欲言又止,他又何嘗不知道暉原希望他能夠回答「好」,能夠答應,但是那麼的難以開口和啟齒,他自己也很無奈,「暉原,我還是那句話,我身在棋盤,已經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我無法斬斷操縱我的那只手,也不想要連累你。是在無可奈何。」

「你不用說了……我、我都明白……」暉原忍不住起身,看了凌羽臣一眼,「我,要走了,你保重。」

說畢,暉原沒有再停留,而是一個人離開了,而且一路上,都沒有回頭再看凌羽臣一眼,暉原就是這樣的人,她一旦無法挽留,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太過于縱情,她不是凌子墨,沒有子墨那種勇氣一直一直讓自己失望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所能堅持的,就是自己。

凌羽臣一直看著她離開,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暉原走出六皇子府以後,京城真的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看來是和她八字不合,去投奔雪小血必然會遇到五皇子凌修彥,若是下江南,那個重色輕友的家伙現在已經無家可歸,看來只能去苗疆踫踫運氣,想到這里以後,暉原就直接往客棧去了,在那里,可以買到馬車和食物。不過,暉原走了兩步以後,知道自己身上是從來不會帶錢的。

不然,暉原竟然要改行做個大盜麼。想想做個大盜其實也不錯,上官末塵那麼出名,不過想想藤一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紅了一張臉,對她悼念錦朝律法吧。

「暉原姑娘?」忽然,有一個人喊住了她。

暉原一听那個聲音就是很頭大,難道他們凌家的男人都很喜歡在她在街上瞎逛的時候出現麼,暉原無奈的回頭看著那個喊住了他的男人——凌修彥︰

「五皇子你不去守邊關,你在這里瞎晃什麼呢?」

凌修彥似乎有一副好脾氣,沒有理會暉原說得諷刺,他也是下馬,將馬匹丟給了隨從,然後就來到了暉原面前——凌修彥和凌羽臣是不一樣的風格,凌羽臣出門連個隨從都不帶,凌修彥出門卻是隨從一大堆。

「星官說我命犯煞星,斷然不能守邊關。軍權已經被收了,現在禁軍也撤了回來,父王為那妖人所惑,要與胡人議和。」凌修彥說得落寞,卻還是一臉的驕傲。

暉原一愣,確實是祁音歿的作風︰

「那麼你在這里做什麼呢?」

「自然是去找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凌修彥揚手一指,就指向了六皇子府。

「喔,那你借我點錢吧。」暉原覺得累了,他們皇室的爭斗,什麼時候都是不會停歇的,既然凌羽臣要只身犯險,那麼她也就當做是有緣無分,就要去苗疆。

「嗯?」

「五皇子那麼有錢,應該不會吝嗇借草民一點盤纏吧?」暉原不想要和凌修彥解釋。

凌修彥一愣︰

「你竟然不在六弟身邊陪著他?」

——爭奪皇位那麼危險的事情,就算凌羽臣是天縱奇才,也需要人幫忙的,難道暉原竟然要走?凌修彥判斷暉原不是按照凌羽臣的意思離開的,是因為,若是凌羽臣要她走的,必然會為她準備好路費,而不是讓她在這里這麼要。

「我是我,他是他。」暉原白眼,再說,六皇子妃叫黛蘭不叫暉原,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認為她就應該和凌羽臣在一起。

「如此,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麼?」凌修彥突然出口,「雖然我年齡長你七歲,雖然我已經娶了兩位夫人,雖然我自問沒有比六弟好上千萬倍,但是我並不認為我比他差。你暉原,是否願意與我相伴,來見證這場二王之爭,且看鹿死誰手、誰能逐鹿中原?」

暉原一愣,沒有想到凌修彥竟然會向她說這些!暉原重新看了看凌修彥,然後她嘆氣︰

「我不喜歡京城。」

「嫁給我,你想要去哪里,住在哪里都是可以的,松江還是哪里,我都可以放手。」凌修彥輕輕的補充。

暉原想起來,蝶姬就是在嫁給了凌修彥以後,還居住在松江,並沒有在錦朝的京城居住下來,不過,暉原再次看著凌修彥,他曾經說過自己和蝶姬有些相像,在性格上,那麼,他是不是把對蝶姬的思念,加在了她暉原身上︰

「我喜歡啟程,喜歡離開,喜歡一輩子都有新的夢想。你們皇族廟堂的世界,我不適合。」

「六弟不能放下,說明他有心和我一爭,如此,我更加想要邀請你,在觀看這場爭斗,」凌修彥跟著勸道,「這場爭斗,對于你來說,沒有任何損失,無論我們輸贏如何,我保證六弟會願意放你自由,而我,自然無論輸贏,都願意讓你出朝廷,去江湖。我凌修彥從來不對人保證,但是你暉原是第一個。」

暉原想了想,看了看凌修彥身後的那麼多人,她嘆氣︰

「看來,我是不留不行了?」

「姑娘的能力很高,我知道攔不住你。但是你和蝶姬一樣,會被一種東西吸引。」

「什麼?」

「好奇,你擔心我六弟,所以你想要離開京城,不想要看他為了和我爭斗出賣自己,變成一枚棋子,你不想看見他出事。但是你希望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你很好奇最後京城會是怎樣的結果。」

暉原有些奇怪的看了凌修彥一眼,然後她笑︰

「你倒是了解我。」

「如何,暉原姑娘?」

暉原笑︰

「好啊,不過,飯你要請我吃,住處你要提供,我要干什麼你不能妨礙。自然的,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會妨礙你。還有就是,我只是答應留下來,我可是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凌修彥听了,也不由得一笑,怪不得凌羽臣、藤一都會那麼喜歡這個女子,看來,她確實有過人之處,只是,他在等暉原坐上了馬以後,他看了看這個下雪的天空。

江湖的情況,已經是變化多端,先是端鶴門內發生了叛亂,天下第一殺手雪小血先是殺死自己的師妹、大師兄、軟禁二師兄和師傅,自己當上了端鶴門的門主。翼月神教南下,毀掉了玲瓏醫館,能夠逆生死、枯骨生肉的玲瓏先生不知所蹤。江南發生了變亂,四大家族之中的沈家和樂家相互仇殺,長江沿岸多在變亂。苗疆的雙生塔搖搖欲墜,據說千古妖孽即將要被放出。風起雲涌,江湖變動。

而朝廷之上,黨派之爭從來都沒有停息過,那個星官到來以後,更是推波助瀾,很多搖擺不定的大臣現在都投靠了星官和六皇子一邊,而其中正直的幾個大臣已經被星官以各種名目給排出在了朝廷的核心之外,現在朝中人人自危,他五皇子也是處處受制,門客逐漸減少。

風起雲涌的時代終于來臨,只是,這一次主角是他凌修彥和凌羽臣,他們不僅僅是兄弟,還要你死我活,爭斗之下,必然兩敗俱傷,權勢如虎,終將吞噬了所有。

第一百八十六章江南之行促成

六皇子府上,現在卻是已經亂作了一團。西跨院的燈火通明,不時傳來蓮香尖利的聲音,以及黛蘭的哭聲,要不吵醒所有的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凌羽臣不會在這個時候理會蓮香的無理取鬧,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去勸黛蘭什麼。他一個人披了一件外衫,就站在自己房間里面的窗口,看著外面已經停下的雪,一地的晶瑩。

「王爺。」

忽然間,有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凌羽臣從失神之中回神,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的那個胡姬女子,摩髯的夫人之一、黛蘭的母親。

「夫人。」凌羽臣恭敬的對她行禮。

「本來,按著我們江南的規矩,深夜造訪,卻是不對的。」

「夫人有事找我?」

胡姬也是略帶了些憂傷的笑了笑,她看了看羽臣,凌羽臣自然也是深諳交際之道的人,所以也就做了邀請的姿態,將那女人讓進了屋內。溫了茶,兩個人都坐在火爐前面,本是岳母和女婿的家常閑聊,可是卻也因為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的不同,而變得更加特別了些。

「夫人是因為黛蘭的事情?」

「一個母親,深夜來找自己的女婿,自然只能談談自己的女兒。」黛蘭的母親,雖然知道自己是處于最為不利的地位,但是還是不卑不亢,說起話來依舊那麼的高貴。

凌羽臣微笑,他對黛蘭是好是壞,他自己知道,也很清楚,他這樣並不是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但是也問心無愧。他能夠給黛蘭的他會盡力做到,但是感情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強求自己的心,雖然兩個人都手折磨都很苦,但是總是要比騙人來的坦誠。

「蘭兒是個好女兒,就算是要她來赴死,為了我,那麼柔弱的孩子,也就毅然來了。我都害怕,她會沒有拿出刀來,就已經自己殺了自己。」那胡姬有些感慨的看了看羽臣,眼神無意識的瞟到了凌羽臣的胸口,黛蘭早就對她說過那件事情。

「黛蘭很是勇敢,您有一個好女兒。」

那胡姬端起茶杯認真的喝了一口,很有江南女子的溫婉和典雅,品茶來說,凌羽臣並不是行家,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面前的中年女子,是一個喝茶的行家。她來自江南的身份,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蘭兒對我說起過很多關于你的事情,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黛蘭對我很是照顧。」羽臣點頭,他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用兵權和五皇子交換將黛蘭的母親帶回來的事情,因為自從黛蘭的母親來之後,黛蘭變得開心了許多,雖然有的時候,還是能夠看見她憂傷的臉,看見她低壓的眉頭,卻是已經更多時候能夠找到一個人說笑。

甚至是可以想見的,在胡人的大帳之中,在那廣闊的草原下,黛蘭和這個女子的生活方式,就是母女兩個人相依為命,與世無爭、安靜得就像是西跨院里面開放的那種胡姬花。

「可惜,她始終是將自己陷了進去……」那個女子有些遺憾的看著凌羽臣,「王爺是人中之龍,只是可惜,蘭兒福薄,雖然是嫁給了王爺,但是,卻始終將自己困死在了廟堂之中、宮闈深處。」

「夫人……」凌羽臣沒有想到這個女子說的那麼直白,他一時間也有些窘迫。

「王爺不必自責,是我那女兒自己沒有那個命。我身為母親,看得很是清楚。感情的事情,蘭兒沒有經歷過,卻也有自己的看法。她的堅持,我作為母親,無法幫助她什麼,王爺自己也有自己的難處,我只能旁觀,能夠祝福則是祝福,若是蘭兒有什麼委屈的,我听她哭哭也便是了。她是你的妻子,你也盡了你最大的努力,讓她衣食無憂。可是,我相信,蘭兒更加羨慕那些貧賤夫妻、恩愛不移。」

凌羽臣一時無言,只好低頭押下了一口茶,很久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皇家子弟,本來命運就不同于凡人。今日前來,其實是想要我那個女兒,求王爺一件事情。」說著,那個女子已經起身來,對著凌羽臣已經拜了下去。

「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羽臣受不起……」凌羽臣連忙放下了茶杯,起身要攙扶起來那個女子。

卻哪里知道,那個女子也是那麼倔強的一個人,竟然堅持要跪著說完︰

「王爺,我懇請您休了蘭兒。放我母女二人,會江南老家去吧。」

「什麼?!」凌羽臣驚呼出口,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女子,她竟然是來要求自己的女婿來休掉自己的女兒的麼。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母親?

「王爺所深愛之人,斷然不是我的蘭兒。蘭兒此番已經是為情所困,作為她的母親。我不想我的女兒被情累如斯,王爺若是真的對我的女兒好,我自然會給你理由也幫你做足了面子,您就休了蘭兒吧。我們母女會隱姓埋名回到江南去,對外蘭兒還是你的妻子,直到有一天王爺您掌握了權勢之後,到時候您就可以娶您想要的夫人了。」那女子還是繼續說著,她看得明白,也看得比黛蘭清楚。

凌羽臣听了這話,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很久,才對黛蘭的母親說︰

「夫人,您就這麼幫自己的女兒決定了麼?」

「蘭兒那邊,我相信,她一向是一個听話的孩子。」胡姬對著凌羽臣笑了笑,那種笑容雖然沒有傾國傾城,像是靜婉皇後一般,卻是有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凌羽臣听了,也是嘆氣︰

「夫人你先起來,你的要求,問過黛蘭以後,我們在做決定吧。」

胡姬卻是長跪著︰

「王爺自己清楚,就算蘭兒將自己的一生都耗費在王府之中,王爺也是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愛意的。既然如此,做一對怨偶,不如一方放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釋然開來,反而會好得多。如果蘭兒不同意,我也會想辦法帶她走。還是請王爺快些寫下休書吧。」

凌羽臣沉默,是的,他的心思雖然很少有人看透,可是,這一次可以說,這個才和他見過不過幾面的女人,已經看透了。他對于黛蘭,卻是沒有任何的愛意,而且,黛蘭對他的好,不會變成感動,最後成為愛情。兩個人這麼留著都是折磨,想來想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好猶豫著,走到了書桌前面,半天都不能寫下一個字。

胡姬站在一旁,雖然心中也是酸疼得很,她哪里看不出來自己的女兒對這個男子的深愛,可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很是清楚這個的原因,也就是在胡人的大帳里面待久了,也厭倦了那種生活,不想要自己的女兒步自己的後塵。

凌羽臣慢慢的寫著,他大抵一生都沒有用過這麼慢的速度寫一封書信。才剛剛寫好,一抬頭就已經看見了窗外的蓮香和黛蘭,黛蘭也是目光空洞的看著他。他的手一抖,若不是即時控制住了自己,才沒有讓墨汁滴在他寫了一個時辰的休書之上。

「蘭兒?」那胡姬此刻卻也有些慌了神,沒有想到黛蘭此刻會出現。

蓮香和黛蘭都是紅了眼楮,黛蘭很久以後才說︰

「母親……」

一時間,空氣沉靜,黛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

「王爺,黛蘭自知言行失當,不配做錦朝六皇子的皇子妃,所以,願意和母親回江南去。」

此話一出,黛蘭自己眼中的淚水已經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而凌羽臣、蓮香和黛蘭的母親都是呆呆的看著黛蘭,沒有想到她最後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黛蘭,你……」

「公主!你瘋了……」

黛蘭卻是自己甩開了蓮香的手,然後來到了自己母親的身旁,對著母親含淚笑了笑,表示自己沒有事情,然後拉著母親的手,對著凌羽臣說︰

「還希望王爺,能夠順利。黛蘭就此告別。王爺保重。」

凌羽臣沉默,而黛蘭已經走過來,有些顫抖的拿起了那封休書,有些跌跌撞撞的拉起自己的母親,就走出了門去。

「凌羽臣,你竟然不追嗎?」蓮香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凌羽臣。

「去意已決,強留無益。」

「你還真是冷血,」蓮香冷笑一聲,卻是有些悲傷的看了黛蘭一眼,「公主是個好人,卻是無法感化你。而我,也要走了。公主既然都看破了,我也就離開算了。」

凌羽臣看著她︰

「離開?」

「公主對我有恩,她們此去,我護著,也是心安,當做報恩。你說的對,我應該回到唐門去,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凌羽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蓮香看了他一眼,走了幾步,才是堪堪回頭,眼神已經不再那麼凜冽︰

「京城奇詭,王爺你自己小心。孑然一人,也是危險重重。」

知道蓮香極少關心人,听了這麼一句,蓮香雖然已經隨著雪地上那輛馬車去了,但是,凌羽臣卻是站在門口,目送著她們遠去,沒有想到她們會那麼快就要回到江南去,雖然他是這麼希望她們能夠最後回到江南去,但是,卻不是這麼一種回法。這樣的回去,總讓人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凌羽臣回身,他雖然七竅玲瓏心,但是也沒有看見,在明亮的雪地之中,有一道黑影,跟著雪地上面那兩條馬車的印記,或近或遠的跟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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