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付煙淼驚訝,驚訝的還有那個女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的看著北宮逆。北宮逆卻在大家都驚訝的時候,翻身,拉起付煙淼月兌離了翼月教的包圍圈。
然而,似乎這樣的一連串動作,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在付煙淼安全以後,他終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你、你、你」付煙淼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
「沒有哪個男人會在危機時刻放下自己妻子不管……」北宮逆淡淡的說。
他沒有說完,嘴里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雲小淺塞進了一枚藥丸,雲小淺利索的把他手臂上的傷口用繃帶包扎好。
北宮逆看著雲小淺,他什麼也沒有說,給了雲小淺一個會心的微笑。
「哈哈哈,很好很好,果然是北宮沐簫的兒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北宮沐簫終于忍不住了。
「呵呵,欺人嗎?那麼,你又算什麼呢?」女人的口氣陡轉落寞,听見她那樣落寞的聲音,恐怕是在無情的人,都會動容。
「是我負你,弦音。」北宮沐簫頹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木簫碎片,輕輕的說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南宮弦音。
南宮琴音的妹妹,北宮沐簫原本訂下了親事的女子。數十年前北宮沐簫在婚禮的時候逃婚棄她而去,她就從江南消失了的女子。
「呵呵,你還算認得我。」南宮弦音笑了,一把摘下她頭上的斗笠和面紗,她長著和南宮琴音很相似的一張臉孔,只是,她的頭發已經全部都已經白了。左臉頰上,還有傷痕。而她的聲音,早就已經變得不堪。
「弦音!你、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南宮琴音有驚訝,然而驚訝的何止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雖然沒有見過這兩姐妹,可是當時她們名動江湖的時候,那樣的傳說,每個江湖人都是听過的。她們容顏傾國,她們歌喉美妙,她們善舞能歌。
「這要問你 ,我的好姐姐,」南宮弦音冷笑著看著南宮琴音,「是誰把我的丈夫在新婚當天拐走,是誰讓我的丈夫拋棄自己的妻女離開,是誰要我遠離家鄉,是誰把我從一個南宮家的大小姐,生生逼成了怨婦。又是誰把娘活活氣死,又是誰現在有臉來問我你怎麼這樣了?」
「我……」南宮琴音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那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南宮弦音走進一步,「是的,你是沒有辦法。你知道我有多麼絕望嗎,在收到他休書的時候。一個做妻子的,被自己的丈夫拋棄。轉眼拋棄她的丈夫就要迎娶她的姐姐,親生姐姐。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弦音,你听我……」北宮沐簫終于忍不住插口,可是南宮弦音沒有給他說的機會︰
「你給我閉嘴,我不知道姐姐到底有什麼好,論容貌我不必她差,論琴技我勝她一籌,你所有的愛好我都比她清楚,我了解你我愛你。可是姐姐呢,她心里一直裝著別人。你為什麼要在我們婚禮的當天帶著她離開,為什麼?」
「那是因為……」
「弦音,你……」
「夠了,我不想要听你們解釋,北宮沐簫,你的一切,還有南宮琴音你現在所有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所有,我會有美滿幸福的家庭。現在,我回來了,就是要為了奪回本屬于的一切。今天,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听你們說美好的套詞的。」
「住手!」雲小淺的金針飛向南宮弦音。
南宮弦音很輕易的就用袖子擋掉了攻擊,她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小淺︰
「怎麼,你都要阻止我嗎?」
雲小淺被她那樣凜冽的眼神緊緊的盯住,她卻沒有躲避,而是直視南宮弦音︰
「我不知道我能否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後悔終身的事……」
「我也希望你不要做出後悔終身的事情。」南宮弦音打斷了雲小淺的話,她故意看了一眼雲小淺身後的北宮逆。
「那是我的事情。」雲小淺心中也是狠狠的升起了寒意,但是她沒有猶豫,直接上手的就是「孤鴻攝」,孤鴻的光芒一閃而過,南宮弦音伸出袖子,寬大的袖口竟然把那些暗器全部收回袖中。
雲小淺一擊不成,身法迅速閃過,左腳跨了一個虛步,右腳尖點地就橫移三尺,手中沒有閑著接著是七枚飛鏢再次上手。
「七星鎖?」北宮沐簫看出來那個招式,他只是奇怪,為什麼雲小淺明明招招都可以直接取到南宮弦音的命門,可是她都在有意避開。
「嗖」的一聲,一支白色羽箭飛了過來,射向南宮弦音,巽風早就在等時機,這個時候,他的箭射了出來。
只見南宮弦音不慌不忙,左手空畫了一個圈子,長長的袖子慢慢凌空劃出了一個圓圈,右手突然出手,袖口里面剛才收到的雲小淺的暗器突然發出來,竟然帶著一道孤鴻的光芒,砸向巽風所在的位置。
「巽風,左後方退後五步!」雲小淺當然識得那樣的招數,巽風聞言也是迅速後退,就在這個瞬間,那支箭被南宮弦音的長袖卷住,她笑著看著狼狽躲開了攻擊的巽風。
「年輕人,你的箭法不錯。」
巽風還想拉弓再射,可是雲小淺示意他不要。雲小淺皺眉看著她,南宮弦音現在才開始打量著雲小淺︰
「呵呵,既然暗匣你都帶來了,為什麼不用呢?」
雲小淺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腰間的小包。她的手伸了進去,但是始終沒有拿出來。看出來了雲小淺的猶豫,南宮弦音的袖子突然展開,那支羽箭順勢射向了坐在地上的南宮琴音。
北宮沐簫擋在了南宮琴音的前面,他看得出來南宮弦音不是開玩笑,她的恨意已經化作了復仇的劍,世界若不給她陪葬她是不會作罷的。
此時突然飛出的一只紫色的環,打掉了那支攻勢凜冽的羽箭,雲小淺認得那只環,那是端鶴門的殺手蛇小舍的兵器。蛇小舍善于使用雙環,她飼養了端鶴門所有的毒蛇,江湖上所有的蛇在她的手中都如同普通的玩物,她喜歡蛇,蛇也喜歡她。蛇小舍是雪小血的手下,既然她都來了,那麼雪小血也是來了。
「難得還能看見你穿起這件衣衫嘛。」雪小血微笑著靠在一頂軟轎上,她身側立著的是蜈小舞、蜘小芷、鴆小箏、蛇小舍和花小?。蛇小舍手里的青色小蛇吐著舌頭,她手上有另外一支紫色的環。
雲小淺藍色的衣衫此時看來,真的和雪小血的胡服很相似。雲小淺怔怔的看著雪小血︰「你」
「呵呵,我很懷念,所以,來看看這樣的你。」雪小血站了起來,看著南宮弦音。
南宮弦音微笑︰
「沒想到你已經這樣大了,當年什麼都不會的小丫頭,端鶴門的殺手。」
「哼,」雪小血冷哼,「夫人,你現在要稱我為‘端鶴門主’。」
「門主?!」雲小淺驚訝,「你已經奪取了門主的位置?」
雪小血看著雲小淺點頭,繼續對著南宮弦音說︰「你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你發給師傅那麼多的信,他都一封不回。而且你要求我們同時對北宮府動手,我們一直遲遲沒有動手。現在,你知道答案了。」
「你!」南宮弦音驚訝,驚訝之後轉而變成了一種憤怒,「你把爹怎麼樣了?!」
「放心,只是一點小小的手段。至少他還是我的師傅嘛,」雪小血從軟轎上下來,「不過師傅早就泯滅了人性和親情,他誰都不顧及,也早就應該去死了。」
「小雪,那麼,璃呢?」雲小淺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如果不是今天,不是這樣的裝束,恐怕這些往事,都是會塵封在心底的吧。
雪小血看著雲小淺︰「他依舊在那里。」
「小心」雲小淺一把金針射向南宮弦音。
原來南宮弦音趁著雪小血和雲小淺在說話,袖子已經在不經意間流向了雪小血的後背。雪小血也早就有了感應,退開了幾步,回身的時候,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雲小淺的身邊。
「我很奇怪,夫人。」雪小血看著那個頭發全白的女人,她記得很多年前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麼的美麗動人,冷漠高貴,來到西域端鶴門的時候,是那樣的令人驚嘆,美麗到不可方物,可是,才僅僅十二年,她就已經變成了這樣不堪的樣子。
「奇怪什麼?」南宮弦音一擊沒有得逞,她有些埋怨看著雲小淺。
「你恨的人應該是北宮沐簫和你姐姐,這個似乎和北宮逆沒有什麼關系,按理你要復仇,你應該先殺北宮沐簫和你姐姐,然而你卻不顧一切的要殺北宮逆,為什麼?」
「呵呵,那是因為,我很想要看看他們失去自己最愛的兒子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南宮弦音說著,有些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就因為姐姐的孩子是兒子,所以你拋棄我,你在大婚當天帶著姐姐離開,你的休書上說是你的錯,姐姐已經懷著你的孩子。所以你要拋棄我,情願不要了整個家庭和你的諾言,你就帶著姐姐離開了我。」
「弦音,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北宮沐簫想要說什麼,可是南宮琴音即使阻止了他,南宮琴音示意他不要說,然而,她也是做姐姐的,雖然姐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且因為父母的關系,兩個人從小就不親。但是,血濃于水,看見了弦音今日的光景,琴音不禁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然而,你不知道,」南宮弦音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難听,可是卻那樣的讓人覺得心疼,「那個時候我也一樣懷了你的孩子,我想要告訴你,結果你頭也不回的跟著姐姐到了大漠去。我那個時候還傻傻的等你,等來的卻是你的休書。」
「什麼?!你說什麼?你懷了我的孩子?」北宮沐簫這次真的驚訝了。
「是的,你的孩子,」南宮弦音眼楮里面的瘋狂終于平息了一些,似乎想起了他們曾經甜蜜而年輕的日子,「娘一心寵著姐姐,她逼著我喝下墮胎的藥,可是,天可憐見,孩子沒有被打下來,我也不想要和娘在一起,于是我北上到了父親那里。然後,我遇見了翼月教主,她收我做了她的弟子。我在翼月教生下你的孩子,我要她和我一起復仇。」
「也就是說……」
「對的,今天的翼月教主就是你的女兒,你本來應該姓北宮、現在住在這里的女兒。」
北宮沐簫驚訝,他堪堪退了兩步,沒有站穩,一跌坐在地面上︰「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弦音,你告訴姐姐,那個孩子現在在哪?」琴音一臉的驚訝,她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她的自私竟然給妹妹帶來了那麼大的痛苦。
「呵呵,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我還會再來的,你們等著,下次你們看見滿月的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南宮弦音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她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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