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原 第二卷 第四十章 身世多舛命途憂

作者 ︰ 埃熵

看著南宮弦音消失的同時,南宮琴音再也支撐不住,她口吐鮮血昏倒在了北宮沐簫的懷里,而北宮逆也是嘔出了一口殷紅的血,跪倒在了地面上。付煙淼站在北宮逆旁邊再他跪倒的瞬間,她的耳邊還是回響著北宮逆那句「沒有哪個男人會在危機時刻放下自己妻子不管……」,他雖然說得輕,可是她每一個字都听得真真切切。

付煙淼看著那個滿身是血污的男子,她不曾想過他會救她,她做好了準備,然而,他卻在那一個瞬間救了她,哪怕是不要自己的性命。

她不能不驚訝,因為,她看著他在新婚的婚禮上和那個女子相見,看著他派出精銳部隊到長白山,看著他看向她的時候那樣的眼神,那樣他不會看著她給她的眼神。

理所應當的,她在笑,可是,沒有想到,那笑容不是驕傲卻是自嘲。

「煙淼,你先扶他去休息,告訴他不要動氣,我先給夫人看看。」雲小淺的聲音打斷了付煙淼的沉思,雲小淺看著她,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就跟著北宮沐簫一起想琴苑奔去。

雲小淺,付煙淼看著雲小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雲小淺跟著抱著南宮琴音的北宮沐簫來到了琴苑,北宮沐簫是一臉的焦急,看得出他很關心他的妻子,北宮沐簫把南宮琴音抱到了床上,他顧不得自己的傷,讓雲小淺先給南宮琴音把脈。

雲小淺看著他,心里暗暗的沉了沉,她欲言又止,沒有說什麼。搭上了南宮琴音的脈搏,那脈象很亂,是真氣流失以後紊亂的表現,本來她的舊疾就是極其耗神的,加上她本身體虛,這樣的大戰之後,竟然是血氣兩失,進大補之藥,必然是會要了她的命,而,若不大補,她這般虛的體制,如何耐得住藥力的催化。

雲小淺皺眉,這可如何是好。一個血氣兩失恐怕命不久矣,另外一個中了天下沒有解藥的劇毒會化為血水,還有一個不懂得武功看起來心事重重,剩下的一個內傷很重。他們北宮家是受到了重創。

「雲……」北宮沐簫突然不知道要怎麼稱呼眼前的這個女子。

「叫我小淺就好。」雲小淺放下南宮琴音的手,幫她掖好了被子。

「小淺,內子她……」

「不知北宮老爺可听說過一種藥材,叫做千年海龜血。」

「這個,東海那邊最是盛產,怎麼,內子的病需要此藥麼?」

「她血氣兩失,如果過度用藥只會取了她的性命。思來想去,恐怕只有這千年海龜血可以達到功效,若是能取滿一只膽瓶,和以兒茶、紫皮蘭、含笑、還陽參泡于藥桶中,加上金針渡穴之術,用內力化解藥力,不需三日,就可以祛除體內的紊亂氣血。只是……」雲小淺說著突然猶豫了。

見她猶豫,北宮沐簫急了︰

「是不是這樣都不行?」

「倒也不是,只是,這千年海龜血自從東海的海盜案破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單是藥材就已經可與而不可求,何況,夫人本身舊疾纏身,現在斷然是等不得那麼久。就算我用金針強行護住夫人的心脈,不讓血氣內行攻心,也只是有十五日時間,此去東海,來回已是十五日,可誰又能確保去了就能找到千年海龜血。」

「那就是說……」北宮沐簫心中一緊,「內子的病是沒有救了?」

雲小淺搖頭,面色沉重的看著北宮沐簫︰

「我有一法,可以保得夫人性性命。」

「是什麼?」

「只是……北宮老爺可能不能承受此舉帶來的後果。」

「只要她能活著,什麼後果我都不在乎,」北宮沐簫的聲音里面有顫抖,「那麼多年,她怎麼可以這樣說走就走。什麼方法,請小姐告知。」

「老爺知道北海有冰,百年不化,取此冰鑿一冰棺,窖藏于地下百米處,將夫人的心脈用金針封住,然後封存,只要冰不化,夫人就一直可以保住性命。只是,期間夫人會昏迷,就和活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待老爺找到了藥材,再需要尋得千年火山石,讓夫人復蘇。」

「千年火山石?那不也是一件難尋之物?」

「是,不過這樣夫人可以存活的時間很久。」

「不……咳咳……」南宮琴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她掙扎著坐了起來,一把拽住了雲小淺的手,「我、我、我不、不需要……」

她還沒有說完,就又是吐出了鮮血。

「琴音!」北宮沐簫搶步過去,扶住了那個削瘦的人兒。

雲小淺看得出來她是血氣翻涌了,若是血再吐出來,很容易氣血分崩而死,她毫不猶豫的出針,然後封住了南宮琴音的血脈,掏出隨身攜帶的玉凰丹喂給了她吃。

「夫人怎可如此說話呢,老爺拼了性命要救您回來,您怎麼可以自己就放棄了。」

「我……」南宮琴音順了順了自己的氣血,「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怎麼是拖累呢,琴音,我都沒有後悔,你我夫妻,那麼多年都過來了,你現在,怎麼就想要放棄了呢?」

「可是,我當年是……」琴音說話有些哽咽,她有些欲言又止。

雲小淺看著她,又看了看北宮沐簫,她暗暗閉起了眼楮,她在心里默默的說︰師傅,如果我還有力量,那麼,我想要治好眼前這個人。希望您能原諒我,原諒我要違背我此生不用洛川鬼術治病救人的誓言。師傅,對不起。

「夫人,我可以治好你,不用什麼千年海龜血或者其他的難以尋找的東西,只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在我給夫人醫治的時候,請夫人蒙上雙眼,然後請老爺斥退所有人,只留下我和夫人。」

「這是為何?小姐怎麼突然……」北宮沐簫有些驚訝。

「我還知道一法,可以救得夫人性命,只是,師傅當日傳我時,要我發毒誓,此生都不用此法救人。此法秘傳,不能讓外人知曉。」

「好,一切應了小姐的便是。」北宮沐簫點頭,他相信眼前這個女子,自從看見她不顧一切的救了付煙淼和北宮逆以後,他相信,這個孩子,只是心眼有些多,本質上,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那麼,夫人,老爺,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小姐這是要去哪里?」南宮琴音看著那個孩子,在她的眉宇間,似乎看見了什麼相似的影子。

「我去看看北宮逆,他中的劇毒,到底是怎樣了。」雲小淺笑,回頭的笑容,入目的,竟然是少有的燦爛,這個時候,北宮沐簫和南宮琴音才想起來,雲小淺說過,她的師傅要她發的是毒誓。

北宮逆在他自己的房間里面躺著,付煙淼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在雲小淺推門的時候,付煙淼正在梳理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很長很美麗,里面有一支淡藍色的釵子,很漂亮的顏色。她很喜歡那支釵子,雲小淺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戴著這樣的一支釵子。

「煙淼。」雲小淺喊她。

付煙淼回頭,微笑著看了看雲小淺。

「夫人的病我一會兒去治,我來看看他的毒怎麼樣了。」

付煙淼點頭,從床邊讓開了。

雲小淺做到床邊,她診了診北宮逆的脈門,有些奇怪︰

「他中毒也是一個月有余,只是似乎發作的並不是很嚴重,他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抵抗著一般。」

「什麼東西?」

「嗯,像是內力好像又不是,仿佛天生在保護他。」雲小淺有些古怪,她行醫八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脈象,上次幫他診脈的時候,還不怎樣的明顯,這次他受了傷,內力無法和劇毒抵抗,這股力量就顯得很明顯。

「哦,對了,煙淼,你把這個記得他醒來的時候,給他服下。」雲小淺從身側的包里面,拿出了那朵碧蕺。

付煙淼驚訝,北宮逆他竟然把碧蕺交給了雲小淺,怪不得每次問起他碧蕺在什麼地方的時候,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原來碧蕺那段時間都不在府里,而是和雲小淺在一起。那麼,她恐怕是他最信任的人了吧。能把這樣關乎性命的東西,交給了她。

看見付煙淼驚訝的表情,雲小淺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是女子,她知道女子的心思細密,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覺得解釋了好像會更加復雜,她就干脆不解釋,對付煙淼繼續說︰

「我要去看看夫人的病了,你要記得給他服用。」

「服下了就可以解毒嗎?」付煙淼看著碧蕺有些不明白。

雲小淺搖頭︰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服下只能讓他的毒不再那麼厲害,但是要怎麼解毒,還是一個問題。總之,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雲小淺走向門口,快要邁出門的時候,她想到了什麼,回頭笑著看著付煙淼︰

「放心,煙淼,我不會讓自己的好朋友守寡的。」

說畢,她一步跨了出去,沒有等付煙淼回答什麼,所以,她沒有看見付煙淼握著那支碧蕺,驚訝的眼,還有她眼里的淚水,把那朵碧蕺都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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