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9
「你去哪里了!」咸春蘭抱怨道。手里的女乃茶遞給張三黑,「天冷趁熱喝吧,冷了就不好了。」
張三黑看著咸春蘭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輕說道︰「別管那些了,我們去買衣服吧。我覺得那件紅色的羽絨服你挺合身的。」
「唉呀,唉呀,我衣服多的是,今天給你來買衣服。」咸春蘭與張三黑站的很是靠近,扭捏著竟然依偎到了一起。
猛然中,咸春蘭又下意識的錯開位置,躲到張三黑的身後,小聲說道︰「是余凡她們!」
她說著低著頭揪著張三黑的衣服,跟著張三黑的步伐向前。
迎面而來的是余凡和好朋友項玉琳。
余凡在不經意間又遇到了張三黑,他身旁的那個低頭的女孩,雖然刻意,但余凡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咸春蘭。記住她的原因是這個少見的姓氏——咸!
當然,還有,她曾經傲慢的拒絕自己,又曾主動的和自己走近,進而因為知道自己在娛樂場所打工而疏遠了自己。不經意中,有了許多交集,此刻卻視若陌路。
項玉琳卻顯的有些惶恐,她身旁除了余凡,還有個穿著黑色緊身皮夾克的年輕人挽著她,左耳上有個耳環,頭發也染的金黃色,與一身大學生裝扮充滿知性美的項玉琳對比起來,顯的格格不入。若無其事的表情也與僵硬的項玉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項玉琳看了張三黑一眼,僵硬的沖她笑了笑,張三黑也客氣的沖她點點頭。
就此擦肩而過。
張三黑覺得咸春蘭有些矯情了,不過既然她不願意和余凡踫見,他也沒有強求,他低頭對咸春蘭說道︰「你干嘛不願意和她們踫面呢?她們也是同學,也不見得有多不堪?!」
咸春蘭搖搖頭,道︰「不想說了,但是她們在學校的名聲已經很差了,我可不願意和她們打交道。你瞧項玉琳的那個男朋友,簡直就是個地痞。」
張三黑暗暗嘆了口氣,他想說余凡的不易,可臨到嘴邊,話又縮了回去。
兩人一直到宿舍關門前才回校,短短的幾個小時里,不知不覺中,兩人的關系又進了一步——張三黑主動牽了她的手,回來的路上他們抄近路,沒想到此路路燈昏暗,一路都是坑坑窪窪,他小心牽著她的手,生怕掉進坑里。遇到溝壑,張三黑干脆勾著她的腰,把她抱了過去。
可更讓咸春蘭激動,完全被張三黑吸引的是晚飯時發生的事情︰步行街都是些茶餐廳和快餐店,所以他們一路走了很遠,才找到一家看似實惠的小飯店里,正在點菜時,一個小偷行竊時被人發現,豈料小偷反倒凶巴巴的要收拾失主,而一屋子食客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還在點菜的張三黑起身,一招干脆的制服了小偷,當時滿屋子都是這小偷哭爹喊娘的慘叫。
漂亮的動作和充滿正義的面龐,還是引的滿堂喝彩,尤其是當小偷同伙們沖過來叫囂要人,這一屋子人又都噤若寒蟬,張三黑不顧她的阻攔越眾而出,大義凜然,大家都以為又有一場慘劇發生或者一幕群毆時,那些凶狠的小偷們卻都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張三黑看似並不強壯的身軀似乎充滿了雄性的力量和霸氣的特質。舉手投足中無不蘊藏了他獨有的男性氣概。一舉一動無不讓咸春蘭春心蕩漾。
就連飯店老板都給他們打了五折,這讓咸春蘭當時就雀躍了。
咸春蘭回到宿舍就將今天遇到的事情說給舍友听了,舍友們有夸獎張默,也有覺得張默多管閑事,只有一個歲數稍大,一直在超市做促銷的同學擔憂地說道︰「寧南市黑社會挺多的,警匪一家,他這樣得罪了那些小偷,雖然是當時走掉了,說不定他們改天還會來報仇,俗語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這幫賊頭!」
「哪里有這麼恐怖啊!」這是夸獎張三黑的同學,困于象牙塔而不知世間人情冷暖。
「反正這年頭好人不能做。」這是憤世嫉俗的。
「你們不清楚,我那超市下面有許多商店,前幾天有家就被砸了,說是保護費沒交。」這是在外打工的同學。
「嗯,嗯,我跟張默說一聲,千萬當心。」咸春蘭抓著手機,想了想,又說道︰「大不了這段時間,我就讓他待在學校里,他要有事,我給他當跑堂的唄。我就不信,黑社會會到學校里來鬧事。」
「那可沒準,狗急了就跳牆!」超市打工的同學依舊是一副杞人憂天的感情。
咸春蘭嘴上說著狠話,但還是在後面的幾天里窩在校園里,概不外出,即便聖誕節悄然過去。
張三黑自然求之不得,他全部身心都在學習上,畢竟他半路上的大學,基礎太差,再不努力就只能混著過這四年。
而且在學校里,他的花銷就要少的多了,平安夜張三黑買了兩個隻果送給了咸春蘭,又買了兩頂聖誕帽,這應該就是他聖誕期間最大的花銷了。
而其實許多事情並不是咸春蘭表面看見的那樣,在小飯店里那些小偷同伙其實已經認出了張三黑,但是他們也都是兌門的爪牙,哪里敢得罪下午龍頭以禮相待的朋友呢?!只得灰溜溜的跑了,自然張三黑心里也明白,不多他沒多說,也對咸春蘭隱瞞下來,也求得了這幾天的平靜。
聖誕節過後,元旦臨近,呂笑嫻突然蒞臨,她開了輛普通國產轎車,孤身一人,到了張三黑宿舍門口等了許久,才等到張三黑下課回來。
張三黑踫到呂笑嫻略顯吃驚,問道︰「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
「沒事,正好路過,就過來看看你了。」呂笑嫻淡淡一笑,她跟著張三黑進了宿舍,簡單說了兩句,便跟張三黑說起了這幾天的情況,錢交給了兌門,事情也算告了一個段落,呂家也算是度過一劫了。
不過呂笑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現在已經安排了大量的朋友去探听信息,希望能得到兌門身後的幕後黑手。
張三黑勸解道︰「凡是進退有據,既然事情已經結束,再糾纏並沒有意義。」
「當然有意義了,」呂笑嫻叫道︰「你知道我哥的慘狀,花錢事小,但是健康是花錢能買到的嗎?這口氣哪里能忍的住。」
張三黑並不想做個說客,這些日,他也反思這些事情,呂家雖然是白手起家,可這不代表來往的永遠是白丁,所謂蛇有蛇路,他們既然決意反擊,看來也有打算,想想當日在沙溪,呂笑嫻的潑辣以及玩命勁頭,哪里還像個officelady,加上湊起來的一干為她拼死的打手,若說她是黑社會女老大,觀者也絕計不會反對。
想到這里,張三黑便不在提此事,更不會說起兌門放棄到嘴肥肉的緣由。
不過呂家顯然並沒有忘記他兩次出手相助。呂笑嫻遞過來一張銀行卡,說道︰「我的一點心意,公司現在現金吃緊,所以錢不多,只有三十萬,請千萬收下。」
她說著一指自己帶過來的一個包裝盒,道︰「另外我個人送你的,傳說中的隻果三件套。」
張三黑看了看銀行卡,又看看隻果三件套,再看看呂笑嫻,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說道︰「我幫助呂總,那是對人的承諾,盡我自己的能力,那里有說收下這樣重禮呢?!」
呂笑嫻驚訝道︰「你不是說經濟不寬裕麼?」難道張三黑不缺錢?
張三黑淡然說道︰「我確實挺缺錢的,不過,我還是不能收!」
呂笑嫻有些不理解的看著他,覺得張三黑有些不可理喻,在她理解中,無論他是出于何種理由相助,呂家作為受惠一方,給予他一些回報,再合情合理了,豈料他竟然拒絕了。
呂笑嫻並不理解張三黑的心思,張三黑自覺是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棚戶區的劇變,導致了呂國慶被迫害,這里他的責任頗大,有負李老頭的囑托,所以後來他做的自然是彌補這一切。
換句話說就是受之有愧。
呂笑嫻搖搖頭道︰「若是你嫌少,我回去再籌措現金打到卡里,絕對不會少!」
張三黑知道她誤解了,以為自己貪錢,可他也不生氣,又搖搖頭說道︰「呂總,多謝了,你的好意我領了,要不,這些筆記本什麼的,我收下,這些錢就算了。」
呂笑嫻還是有些覺得費解,可張三黑收下了隻果三件套,也算是領了自己的人情,便說道︰「好吧,張兄弟要是有缺錢的時候,再找我。」
張三黑听的她的話,又是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短信跟你說過的事情」
呂笑嫻頓時想了起來,短信里張三黑曾經提過要找兼職,便說道︰「嘿,我差點忘記了,好的,你放心,我馬上去辦。」
宿舍里多了隻果三件套,這讓他有些不自在,思來想去,還是不知如何處理。
送給咸春蘭嗎?
她用的手機就是iphone,筆記本是air,平板電腦借給同學使去了,不知道現在誰手里。
留下來嗎?
莫名其妙手里多了這些數碼產品,近兩萬塊的東西,自己也不是有錢人!唉,早知道就不該收這些東西。
還不如收了那張銀行,沒有那麼多閑事。
可是如果真的收下那張銀行卡,那麼?
其實他心底其實還有個淺淺的想法,如果自己拿了呂家的錢,那麼如果兌門拿著錢過來呢?雖然這個事情很難成真,因為他決意不和黑社會打交道,但是凡事都有第一次,那麼第二次自然就順理成章。
說到底終究他還是個二十歲、不甚成熟的青年,屬于他的人生觀就是在這樣的左右搖擺中慢慢成長。
最終他將平板送給了干媽,裝了個捕魚和斗地主的游戲,讓她消磨時光。
air和iphone被他留下來,自用了。
咸春蘭自然很是驚奇,難不成他真的是做了梁上君子?!
張三黑半真半假告訴說︰幫朋友忙,朋友送給他的。說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不敢正眼看咸春蘭。
咸春蘭將猜疑甩到腦後,斜著眼看著他,她也是有眼線的,早知道有個officelady進出過張三黑的宿舍,見他說的不痛快,冷哼一聲道︰「真的是幫忙麼?!不會是獻身的吧?!」
張三黑心中暗笑,也不以為意,裝的很酷,冷冷的看了看她。
咸春蘭心頭一跳,頓時撲了上去,將張三黑推倒在宿舍的木板床上,大叫︰「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