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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入其來的震顫聲,讓得殺聲震天的戰場瞬間失『色』,生長在馬背上的鮮卑勇士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已經知曉有著大隊的騎兵沖著此處奔來,援兵?顯然是絕不可能的,想到此處,步度根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媽的,袁紹兒不是口口聲聲能夠拖住呂布援軍的嗎?」
此時,任何的話語都顯得是那麼蒼白,遙遠之處的天際,一抹黃『色』的光彩鋪天蓋地般滾滾涌來,即便是已經報了死志的鮮卑傷員,此時也面『色』慘白,那拼死的意志很快的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更新最快讀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bsp;看)戰爭,在這一刻,已不再是戰爭,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呂布一方,仍舊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士卒,卻很快便感覺到,對面的鮮卑人不再是勇猛無前,在校的帶領下,喊殺著將城頭上最後一點的敵人趕下城頭。
「大人,撤吧,再不撤就走不了了。」步度根身邊,十幾個部落的首領跪倒在其身邊,苦苦的哀求著。戰爭開始至今,他們誰也不曾好好休息過一日,怎能會是新到援兵的對手?更何況他們心中很是明白,戰爭持續到今日,他們的手下早已沒有了爭斗之心,與拼死守衛雁門的守軍相,他們始終缺少著一股信念,一股可以支撐他們在任何時候都能夠不潰退的信念,可惜,從古至今,這種信念從來沒有真正的生成過。
很遠處,馬蹄踢踏地面『蕩』起的塵沙滾滾飛揚,本就已經接近傍晚的天空更見黑暗了,步度根愣愣的看著天際,握著劍柄的手上青筋凸起,半邊身子顫栗不止,額頭之上,黑青的筋脈跳動著,雙眼睚眥欲裂,面目顯得猙獰不堪。
「撤,撤吧。」一個字,卻仿佛用盡了步度根一身的氣力,自牙縫中硬是擠著吐出。
「諾。」首領們接到命令,紛紛退著走了。
鮮卑的大軍,並不是如同漢軍一樣,以行伍區分開來。就像中部鮮卑一樣,他們平日里都在各自的部落中,只有在步度根召集之時,他們才會以部落為單位聚集起來,每一個部落的首領便是一個領軍者,統一听命于步度根,在戰場上劫掠到的物資,除去需要上交給步度根的份額,余下的便是他們自己的,用以貼補部落。自漢朝立國開始,便一直在劫掠與拜服之間晃動著,大漢王朝的年代史,不如成是一部與塞外民族的戰爭史更為恰當。
「嗚嗚……」與進攻不同的另外一種號角聲響了起來,戰場上,聲音所到之處,鮮卑的士卒只是留下了一部分的士卒頑抗堅守,其他人便如同『潮』水般,紛紛開始了退卻,很快的,戰場之上的叫殺聲漸漸了來,只有那遠方狀如奔雷的馬蹄聲,越傳越大,越傳越大……
「將軍,是援兵,援兵到了,肯定是文員的援兵到了……」不知何時,呂布身邊,田疇不知自何處鑽了出來,激動的在呂布身邊大聲嚷嚷著。(請記住我)
「援兵?文遠?」呂布只覺得自己的心神有些錯『亂』了,腦海中留下的,仍舊是他正在與鮮卑士卒砍殺之中,此時的他,其實早已是累的沒有多少精力了,只是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著。
「告訴文遠,只許追擊三十里立刻回返。」沒有了戰斗,沒有了敵人,呂布終于漸漸清明了過來,也不去管為何此時早已被他送下去休息的田疇會在此處,硬撐著對其囑咐一聲,接著便腦袋一昏,暈著倒了下去。
「是將軍!將軍?將軍?來人,快來人,快找醫生來……」田疇也是激動不已,雖然他一直堅信張遼能夠趕過來救援,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時間到底有多久,此時見到援兵已經趕來,讓他怎麼還能夠鎮定下來,只是剛剛應下呂布的話,便見到呂布忽然間就倒了下去,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一把將呂布接住,口中嘶吼著大聲喊著,哪里還顧得上失態不失態。
「將軍……」
「將軍……嗚嗚……」
呂布剛一倒下,田疇無心他顧,城頭上頓時混『亂』了起來,不少士卒奔跑著過來,膽一些的士卒更是嚇得哭了起來。
城頭上的混『亂』,城下諸人已經顧不上了,鮮卑部落中的士卒除去被留下阻敵的一部,其他的已經先行開拔,步度根手下副將連忙趕到其身邊,下馬拜道︰「大人,敵人距此只有一刻鐘的時間,還請大人上馬。」
再次回首凝望了一眼雁門城頭,步度根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舍,還有濃濃的憤恨,一轉頭,上馬離開,那副將看的分明,隨著馬蹄跑動,一抹晶瑩轟然墜落。
步度根心中恨極了袁紹,更多的卻是無奈,這一次經久的戰爭,他第一次意識到,如今的漢朝,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讓他們縱橫劫掠的地方,再想及如今鮮卑四分五裂的現狀,他心中,也是第一次升起了濃濃的不安,鮮卑的未來,到底身在何方?
帶著疑『惑』,帶著仇恨,帶著對于大漢王朝沃土的眷戀,步度根走了,就如同他到來時一樣突然,轟隆隆的馬蹄啟動,之遠處奔來的騎兵絲毫不慢,向著草原奔去,那里,有著他的族人,那里,才是他的家鄉。
「駕,駕……」奔涌的騎兵漸漸近前,最前方,一桿大大的「張」字錦旗隨風飄展,所有人都沒有猜錯,此時趕到的,正是呂布的援軍,其手下的頭號大將,張遼,張文遠。
雁門戰爭剛一開始,呂布便听從田疇之言,派人去往樂平張遼處讓其回兵救援,求援之人尚未到達時,袁紹一直隱忍的手段終究施展出來,當年呂布藏身在太行山中的老對手,黑山軍張燕。
張燕,當年張角手下的一員悍將,張角兵敗之後,張燕並不曾在其身旁,而是帶人往北支援白波軍,張角意外病亡,張燕便率著手下躲藏到太行山脈中。黃巾軍中多是被脅迫生存不下去的百姓,張燕也是窮苦出身,嘯聚山林間,逐漸的開始收攏周邊投靠過來的百姓,很快的便擁眾三十萬,再加上太行山中大大的其他勢力,之後被袁紹悄然收編,形成一股巨大的勢力。
張燕一動,便將張遼死死的拖在了樂平,太行山中,以張燕的勢力最大,黑山軍行進如風,山地中行走如履平地,張遼的手下卻多是以騎兵為主,在這一方面上,便吃了不得虧。如此折騰了月余,也不曾將黑山軍消滅掉,想及呂布那邊的狀況,張遼不得不放棄了樂平、上黨兩地中靠近太行的地方,將士卒集中到一處,被動防守起來,等到臧霸領兵過來之後,張遼便將兩地的防守一道交給了臧霸,自己則帶著手下三萬騎兵並兩萬步兵增援雁門,總算是在關鍵時刻趕了過來。
「弟兄們,鮮卑狗凶殘,你們可還記得,這些年間他們是怎樣欺凌我們的?如今他們又來了,你們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隆隆的馬蹄聲,仍舊遮擋不住張遼渾厚的聲音,帶著嘶啞,帶著悲憤,轟然直沖天際。
「殺殺殺……」
「血仇血報……」
士卒之中,有一些乃是當年跟隨張遼自雁門走出去的,雁門作為抵御鮮卑的屏障,經受的磨難遠想象中來的要多,雁門的男兒從來不懼生死,他們怕的,是他們身後那無數的父母妻兒,血仇,深深刻在骨子里的,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最為深重的仇恨。
有人帶頭,其他人自然的隨之而起,沖天的喊殺聲在數里之外,便已清晰的傳入留守的鮮卑士卒耳中,讓得他們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上了幾分。他們,身染疫病,已經是不可能在回到草原上了,可以是必死之人,可是,面對生死,又有幾人能夠面容不改?
「阿里吉,沖鋒吧,在這樣下去,不用漢狗動手,手下便再無戰心了。」感受著對面騎兵沖擊之威,留守的將領身邊,一個受傷的士卒沖著其大聲叫嚷了起來。
是啊,軍心若無,戰爭,還能繼續下去嗎?阿里吉晃晃腦袋,將腦海中那一片藍天晃去,這一刻,他才發現,草原之上,竟然有著他無盡的眷戀,只是,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勇士們,你們鮮卑人的勇士,你們是鮮卑人的驕傲,難道你們準備要將這一切拋去掉了嗎?戰吧,為了家人,為了鮮卑的榮耀,戰吧!」
「榮耀與我們同在……」
「戰戰戰……」
阿里吉顯然很聰明,一聲聲的吼叫聲,發自靈魂深處的吼叫聲,將鮮卑人心中的膽怯驅逐開,幾乎是在一瞬間,濃烈的戰意自鮮卑人殘余的士卒中散發了出來,同樣濃烈,同樣不屈。
「殺……」騎兵沖鋒,兩軍接觸的很快,只是片刻,便已能看清楚對方人臉上的表情,張遼將手中的長槍固定到馬匹上,將隨身的大刀拔了出來,一聲野獸般的吼叫聲,自其口中呼喝而出,刀身上,仿若是有著無盡的血光散發,沖著前面閃動著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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