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治療,邁克爾無疑對羅文身體的恢復力,有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畢竟像這種幾近油盡燈枯,受法術反噬到連喘氣都在往外噴血沫,其人,卻能在第二天就睜眼說話的情形,邁克爾之前別說見,根本是連想都不敢想。
再加上那高挑的個頭,修長的手腳,精悍卻不累贅的肌肉;這在我們的戰神祭司看來簡直就是修煉武技的完美資質!只要這個人不是太傻,以後的前景肯定是無可限量。
而羅文傻嗎?
當然不傻!邁克爾一說話,他就猛地醒悟過來︰自己明明守著一個關系不錯的戰神祭司,為什麼不靜下心,踏踏實實地跟人家學習武技呢?
更何況對方,還一副巴不得他快點來學的樣子。
雖然戰神祭司不用神術輔助的話,真打起來肯定不是同級武者的對手,但說到理論基礎,就不同了——只怕連高過他們幾級的武者,都未必有他們全面吧!
因此兩個人,幾乎是一拍即合,瞬間就確定了臨時的師徒關系。而且經過了這一天多的修養,現在羅文也不是當初動彈不得的情況了,至少起身行走已經不成問題。
當然手足酸軟,渾身刺痛還是在所難免的,
但無論是邁克爾還是羅文都明白,像這種身體極度疲倦的時候,反而是修煉武技的最佳時機!
只是接下來羅文選擇的武器,卻讓邁克爾有點傻眼——他居然選擇了馬克西姆用來做招牌的那面巨盾!
盾牌,是經過了精敲細打的,打制的過程中馬克西姆還往里面摻了不少黑鐵,讓盾牌的硬度和韌性都進一步得到了加強,同時,也帶了一定的抗火性;而盾牌里面的一層,則貼了細細的石棉,看來抗電性也差不到哪去。
像這樣一塊上好的塔盾,識貨的邁克爾自然不會隨意丟棄,而「力量術」的加持,也讓邁克爾能夠扛動這面重量堪比一整套全身板甲的巨大盾牌。
但塔盾這玩意,可不是你拎得動,就能使得了的!
關鍵,還是身材。
個頭若不夠遮住你身後的同伴,盾衛者就算再強,也沒有多少存在的價值;所以凡是選擇這個職業的,基本上都是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主;更何況眼前的這面巨盾,比一般的塔盾還大一號!以邁克爾比普通人還略顯瘦弱的身材,就算提起盾,那也是上沿都沒了頂,下沿還拖著地,窺視孔更是正對在腦門上,這要是能使利索,才真出了鬼了。
因此一見到羅文拎出這面盾牌,邁克爾就開始後悔︰「那個……您非要選擇這麼……異類的兵器嗎?」
其實之所以會選擇這麼冷門的東西,羅文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知道野路子出身的自己,基礎本來就比較薄弱,再去學那些技巧性較強的武器顯然是事倍功半;而盾牌就不同了——就如同馬克西姆所說,只要力氣夠大,反應夠快,又不想死就行。
這幾樣條件,自己當然都具備。
更重要的是德魯伊中,雖然也不乏有武技高強的主,但總的說來,還是偏重于施法者多一些;尤其是選擇要精修召喚的自己,自身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畢竟沒有人,會在能攻擊到召喚師本人的情況下,還傻到去和召喚出來生物死磕;在這種時候,一面能讓所有箭矢和大半的法術都無效的巨大塔盾,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何況馬克西姆將這招牌一樣的巨盾拋給自己,未嘗就沒有「傳承」的意思。
不練練,似乎也說不過去。
因此在听到邁克爾質疑的時候,羅文也不禁有些為難︰「怎麼,這個不適合我嗎?」
「是不適合我!」邁克爾很想這麼說,但祭司的面子,讓他最終也沒能將這句話說出口,更何況,是唯心地對羅文原本正確的選擇說三道四。「雖然專門修煉這個的不多……但只要您自己喜歡就好。」
由于體型上的差別,他無法為羅文做出正確的演示;不過持盾的姿勢本就沒什麼奧秘可言——只要左臂穿過左邊的握把和右手一起握在右邊的握把上;讓巨盾,緊貼在繃起成環的左臂上就行;右持的話則反過來。關鍵,還要看持盾的步伐。
「使用盾牌,不需要你瞬間做出騰躍或者回轉之類的動作,只要能保持住重心,別讓對手隨隨便便地將你擊退就行;因此對步伐的要求,第一是穩,第二是穩,第三還是穩!」
進入「導師」角色的邁克爾,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時的那種謙遜與客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只有在保證了穩的基礎上,才能進一步去考慮如何進退和反擊!」
他讓羅文擺了一個比較別扭的姿勢——兩腿開立,膝蓋微曲,雙腳的腳尖,也分別沖著左右兩個不同的方向。
最重要的是雙腿之間,還要時刻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夾」勁,以形成一個整體。「我怎麼感覺,有點像是在騎馬呢?」盡管騎術算不上有多精,但對打小就扮馬童去大戶人家偷東西的羅文來說,這騎馬的姿勢,還是不會陌生的。
「從側面看是挺像。」邁克爾硬繃出來的嚴肅,一瞬間也有些動搖,但緊接著他就咳了一聲,正色道,「不過這恰恰也證明了,這個姿勢,是最為穩定的不是嗎?」
這顯而易見。否則千百年來,怎不見那些騎士老爺盤著腿騎馬。
了解到基礎的重要性,羅文自然不會對接下來的枯站而多做抱怨,何況曾經在「踢擊術」上下過死功夫的他,雙腿也比一般的武者更為有力,因此即便是眼下狀態低靡,站上個把鐘頭想來也不算什麼。
但出人意料的是,才不過十幾分鐘,羅文就忍不住趴到船邊上吐去了。「……奇怪。我從來不知道……我居然還會暈船……嘔!」
暈船本身,當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事實上越是武技高強的人,在第一次乘船時就越容易暈——因為常年的修煉,讓他們的身體對「平衡」尤為敏感;可問題是守在海邊長大的羅文,早都不知道坐了多少次船了!
再說要暈船的話,為何剛上船時不暈,而是要等到現在才發作?
「……我明白了!」就在羅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邊邁克爾卻恍然大悟似的砸了下手掌,尷尬的神情,也在他文氣的臉上一閃而逝,「呃,這個,就是我接下來即將談到的技巧——「卸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