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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山下莫名其妙來了一幫和尚,張天師等人商議了一陣後,本著專業對口的原則,便決定讓明空大和尚孤身下山,先去模模情況。以大和尚在佛門中的聲望、地位,甭管那些不之客是什麼路數,多少總是要給他些面子的。
為了以防萬一,張天師和余帥哥領著一幫護法遠遠的跟在大和尚後面。一旦現情況不對,大和尚就可以第一時間得到強力支援,不至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時一陣山風乍起,揚灑著落下的飛雪似乎又緊了幾分。
一幫熊精、火猿裹著龍羊皮做偽裝,心翼翼的跟在張戈身後。張戈和余多憶一邊走,一邊伸頭探腦的向前看著。前方的山路上,大和尚光著腦袋,身上歪歪扭扭的披了一件簑衣,搖搖擺擺的漫步下山。
佛門暴戶明空大和尚把這趟單刀赴會,真是看的輕松無。山下是一幫和尚,雖然暫時不明他們的身份、來意,但終究也是釋家弟子。憑他是哪廟的和尚,見了咱也得客客氣氣的!佛爺我的輩分在這擺著呢……更不要,身後還有著一幫殺人嗜血的鬼妖做援軍了。
緩步走了一陣,明空和尚遠遠就見山腳下聚著一幫人,正圍著上山的三進石坊四周。那三進石坊原本是氣派非凡,但被張家老三率眾醉打山門,砸成了一堆破爛不堪的石料。
嘿嘿。看到石坊被砸了,這幫禿驢一定是嚇得不敢上山了。得了,先去看看再。明空和尚咧著嘴笑了兩聲,兩手大手扒拉了一下腦袋上地雪花,整理了一下儀表,打算體體面面的出現在這幫同門的面前。
忽地,大和尚身子一顫。兩只眼楮緊緊的盯著山下,先是突兀的爆出一聲大笑。緊接著嘴里竟是出了一聲驚呼︰「我的那個天哪!」
遠遠跟在他身後的張戈、余,也被大和尚出地動靜唬了一跳。滿臉詫異的張戈弓著腰向前緊走兩步,正要向大和尚問,就見明空和尚慌里慌張地甩掉簑衣,直向著山腳下的那幫人跑去了。
「這,這咋回事?」張戈和余多憶兩人一腦門子霧水,被弄得莫名其妙。大和尚轉眼的功夫已經跑出老遠了。
張天師急忙舉著望遠鏡。向著山路上看去。就見大和尚順著濕滑的石階,一路大呼叫的飛奔而下,那模樣就好像是看見了八路軍的老區鄉親。
這胖和尚抽的什麼風啊?張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把鏡頭對準了山下地那一幫人。仔細看了一看,張戈竟是愣住了,只是舉著望遠鏡愣愣的看著山下,嘴里一聲也不吭。
「三哥,你咋了。那幫人咋了啊?」余帥哥越的納悶起來,扒著張戈的肩膀一迭聲追問起來。
這時,順著山路跑出老遠的明空和尚,轉身向後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老三,山下是你二哥!方丈師兄也來了!」話音剛一落地,就听大和尚一聲歡呼。又拔腿跑的沒影了。
二叔回來了,好模好樣的回來了!張戈舉著望遠鏡,看著山下那個胖大的身影,死死地咬著嘴唇,鼻子一陣陣的酸。
自打二叔被人綁走之後,自己心里擔驚受怕,挨了無數的熬煎。後來驅車千里來到茅山,率眾鏖戰清元觀,更是擔了無數的風險。如今張戈看到二叔安然無恙,這幾天受的那些苦累。忽地一下涌上了心頭。這真是無語凝噎了!
足足過了半晌,張戈才呵呵的笑了起來。剛剛還愁上哪找他去呢。沒想到二叔居然自己回來了!這都快趕上心靈感應了。
不過,他怎麼和雲林寺方丈跑到一處了?難道是二叔逃出茅山之後,跑到雲林寺把他搬來做救兵?那個雲林寺明延老方丈是天下聞名地佛學泰斗,能把他搬出來,二叔的面子還真夠大的!
心里雜七雜八的亂想著,張天師向後一揮手,意氣風的喊道︰「護法列隊下山,迎接掌教天師和雲林寺方丈的聖駕!」
護法們一陣走動,列成兩隊穩步下山。張戈挺著胸脯喜氣洋洋的走在前面,右手不經意的揮了一揮,像是在向著山下打招呼一般,很是隱蔽的在臉上抹了一把,銷毀了那幾點影響領導形象的物證。
茅山山腳下,寒風夾裹著雪花,呼嘯著這這片平坦地開闊地上來回掃蕩。
一個眉須雪白地灰袍老僧,弓著腰顫顫巍巍的站在雪地里,勾著頭眯縫著眼楮,仿佛睡著了一樣,手里卻在時不時地撥動著一串念珠。張浩山裹著一件嶄新的羽絨襖,挺胸迭肚站在他的身邊。
一幫灰袍僧人雙手合十肅容而立,雕塑一樣站在兩人身後。
先行一步趕下山的明空和尚,一溜跑到了近前。大和尚撢了撢身上雪花,整一整破破爛爛的袈裟,恭恭敬敬雙手合十,向著他那位方丈師兄躬身施禮。「阿彌陀佛。方丈師兄,這樣的天氣,您可怎麼到這來了呢?」
大和尚雖然素來粗鄙無禮,囂張跋扈,但在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禪師面前,他卻是乖巧像個三好學生。
明延方丈微微笑著還了一禮,道︰「明空師弟,你這趟來到茅山,真是讓老衲掛念的很了……」
「看茅山山下一片狼藉,看師弟的八寶袈裟千瘡百孔,真是觸目驚心啊。唉,老衲若是再不來,只怕連清元觀都要被你們拆了。」明延方丈到這里,笑向著那倒塌的三進石坊一指。竟是調侃起了自己地這位寶貝師弟。
明空大和尚頓時語塞,額頭上都微微冒出了一層汗珠。哪還能等到你來啊,清元觀早就被張家老三差不多給拆光了!
這時,張天師、余帥哥領著一幫護法快步走下了山路。張浩山原本就伸著脖子向著山上不停張望,這時更是興奮的眉飛色舞,一面向前跑著迎了上去,一面中氣十足的大喊道︰「三!三!」
「二哥。我想死你了!」張戈大喊了一聲,一個g高音猛然甩了出去。眼眶這時再也繃不住勁,兩行英雄虎淚嘩啦一下涌了出來。
叔佷兩人就在茅山腳下,打著兄弟重逢的幌子,緊緊的擁在了一起,抱頭痛哭。
這番劫後重逢,兩人都是情緒極為激動。張家爺倆又哭又笑,嘴里前言不搭後語的了半天。弄得旁人也是唏噓不已。過了老半天,張戈才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抓著二叔的膀子,帶著哭腔道︰「二哥,你沒事就好。你要是…我就豁出命跟他們拼了!」
大和尚和余听了這番對話,一個勁直撇嘴。還豁出命跟他們拼了?扯淡吧。茅山宗地命現在全在你子手里攥著呢!
「這傻子,我這不好好的嘛。那事又不是咱干地,茅山宗那幫家伙無憑無據。他們能把我咋的?明延方丈親自趕到茅山,就是來讓茅山宗給咱恢復名譽的……」張浩山一張胖臉上也是淚痕縱橫,此時卻是故意出一番豪言壯語來逗佷子開心。
恢復名譽?張戈吸溜著鼻子,眨巴著紅紅的眼圈,困惑的望向了那廂的百歲高僧。這老和尚名頭再大,也畢竟當不了茅山宗的家啊。茅山宗瘋狗亂咬人。老和尚憑什麼就能讓茅山宗給二叔洗清罪名,恢復名譽?
明延方丈這時輕輕咳了兩聲,緩聲道︰「賢昆仲手足重逢,實在是神明保佑。通冥、茅山此番尋仇爭斗,在老衲看來絕無半分必要。浩峰道友只管放寬了心,此事全在老衲地身上。」
這話更怪了,他還大包大攬上了!這下不單是張戈,就連明空和尚、余帥哥都是滿臉詫異,想不透這老和尚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張浩山嘿嘿一笑,很是興奮的接腔道︰「可不是神明保佑嘛。我趕到雲林寺求援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明延方丈無意中找到了一個天大的鐵證。這下茅山宗想賴上咱們。那可是沒門了!」
明延老方丈手里數著念珠,耷拉著眼皮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張浩山的法。
天大的鐵證……這還能有什麼鐵證?總不會是雲林寺在案現場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吧?
眾人正在納悶,就听得幾聲腳步低低的響起,傳入了眾人耳中。而且,這腳步聲依稀竟是有幾分地熟悉!
三人好的探著身子望去,就見一個的身影慢騰騰的,從那一排灰袍僧人後面走了出來。
「啊!是,是你!」張戈、明空和尚、余多憶均是一聲驚呼,三個人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珠子幾乎都拖眶而出掉了下來。
這個人,這個人可真是熟地很。
在雲南平新縣的那處山窟洞穴之中,這個的身形實在是三人印象太深刻了,就是想忘都忘不了。她就是玄門中百年不遇的才,昆侖宗掌教座下徒藍燕。
這時的藍燕又恢復成了一個七八歲女童的模樣,身上穿的鼓鼓囊囊像個棉花包,雙手上戴著兩只粉紅的毛線手套。和雲南那時相,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沒有半點表情的臉蒼白的嚇人,兩只眼楮倒是顯得更大了,正在挨個看著面前地三位故人。
如果張戈、明空等人心里一直感覺對哪個人有所虧欠地話,那就是面前這個藍燕了!
在山窟洞穴中,人家曾經一手掌握著己方三條人命,而且後來公然違抗師命,冒死履行諾言,將三條人命放出了生天。雖然這不過是一筆交易,但是丫頭這份氣度、這份擔當,實在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當時沒有出手留下藍燕,任憑她跟著她那個瘋狗師父回了昆侖。幾個人還曾經大大吃了一遭後悔藥,彼此埋怨了好久。可沒想到,昆侖山上地白毛瘋狗,居然破天荒地這趟手下留了情,這丫頭又活生生的站在了眾人面前!
「你,丫頭,又見著你可太好了!嘿嘿。你,你還好吧?」三個人又驚又喜。明空和尚搶上一步,蹲在藍燕的面前,笑嘻嘻的開了口。
藍燕對著大和尚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掂起一只腳尖在雪地上晃了幾晃,一個歪歪扭扭的‘好’字便顯在了雪中。
明空和尚臉上甜絲絲的笑容,猛然便凝成了冰塊。張戈和余這時也圍了上來。三人看看雪地上那個用鞋尖劃出地‘好’字,再看看一聲不吭,只是微微1ou個笑容的女神童…….
「**他八輩,這個喪天良地老王八蛋!」張戈揮舞著膀子,咬牙切齒的大聲咆哮起來。一幫不明就里的護法嚇得戰戰兢兢,不知道上師為了什麼又大動肝火。明空和尚、余帥哥也是怒罵連連,憤慨之極。
瘋狗就是瘋狗。狗改不了吃屎,瘋狗改不了咬人。翻臉無情的老白毛。怎麼會輕易放過一名逆徒呢?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硬是讓他整成了啞巴!
藍燕連連搖著頭,兩手在胸前不住的擺著,似乎是想阻止三人這一輪破口大罵。
張家二爺張浩山抱著肩膀一臉的沉痛,道︰「得了,別罵了!你們能罵掉老白毛一根頭絲?」
「不罵就不罵了。老子要宰了這條瘋狗!藍丫頭,佛爺我給你主持這個公道。老子反正和你師父有帳要算!」明空和尚眼楮瞪得像是兩個鈴鐺,滿臉地肥肉繃得像是一塊鐵板。
張戈和余一听,嚷嚷的更加來勁。恨不得現在就兵昆侖山,把老白毛抓出來打個死無全尸。
藍燕卻是皺著眉頭,兩只粉紅的手套擺的更歡生了。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明延方丈,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的道︰「明空師弟,混元宗本門的內務,那是不方便去三道四的。」
明空和尚愣了一愣。嘴里支吾了兩聲。竟不出來話了。師父懲戒弟子,哪怕就是活活打死。外人也是無論如何bsp;這個道理,走遍天下全是一樣。更不要自己是個和尚,是一個百分之二百的外人了!
見到老友接不上了腔,張浩山急忙向前一步,拍拍張戈三人的肩膀,笑著道︰「這事以後再。藍丫頭曾經豁出命來幫咱,咱絕不能虧待這丫頭。眼下要緊的是茅山這檔子事,咱先把這事理清了,藍丫頭的事再從長計議吧。」
張二爺這番話一出口,會議內容又回到了正題上。
「二哥,劉矮子的事,應該是老白毛干地吧?」張戈喘著粗氣,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個問題。既然二叔和明延方丈把藍燕帶到了這里,這事九成九和混元宗拖不了干系。
張浩山抱著肩膀也不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嘛,還真是他干的。這家伙真是喪心病狂了!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個答案,但此時得到了證實,張戈三人的心里還是感覺極為震驚。
瘋一樣的打來打去,甚至不惜向著同門同道下毒手,就是為了那麼一塊的烏金玄鐵。這和冥海里爭奪神元晶石的鬼妖,那還有什麼兩樣?難道這些人修來修去,就修成這付德性嘛?
三人一時默默無語,各自在心里消化著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女神童勾著腦袋,腳尖在雪地上輕輕的劃來劃去,劃出了一片亂糟糟的線條。
張浩山抱著肩膀,很有成就感地欣賞著三人地表情。能這麼輕松找洗拖罪名的證據,張二爺很是為自己地運氣而自豪。
一旁的明延方丈手里不緊不慢的撥著念珠,眼楮卻是望向了風雪肆虐的茅山,心里竟是隱隱的有些不安。
為什麼在山下絲毫看不到清元觀的影子呢?難道是罪過罪過,茅山宗乃是玄門領袖,清元觀亦是道家重地,通冥張家不會一點顧忌也沒有的……唉,這雪下的太緊了!
祝各位看官大大中秋月圓人團圓,錢包鼓得更圓~~
這幾天忙著串門送禮,實在累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