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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各樣的丹藥、法器把張天師看的眼花繚亂,但這些東西都是什麼名堂,張戈可是一概不知了,就連妖貓九爺也不過是十識其二三。
看到大和尚、余興奮的模樣,兩人整個一付踢到寶的架勢。張戈索性就推了個干干淨淨,把這鑒定甄別戰利品的工作交給了他們兩人。自己則一門心思的在後殿轉悠,四下搜索八爪鰲精的神元晶石。
這物件可是老張家志在必得之物。這鰲精可是神獸玄武遺留人間的血脈,絕不是一般精怪。當年,德顯天師一天一夜奮力死戰,拼光了麾下的兵將,和八爪鰲精打了個兩敗俱傷。後來茅山宗率著一幫盟友半路里殺出,硬生生的把這神元晶石奪了去,也因此種下了通冥宗盛極而衰的根由。
後來,據傳茅山宗要把這晶石拿到三清大祭上,作為斗法試的懸紅。于是張家爺倆就憋著勁要拿個第一名,風風光光的取回這件本該屬于老張家的東西。
但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如今張天師全面接管了清元觀,他想拿回這物件,可就用不著在三清大祭上一場一場的和人斗法了。
尋找的結果,並沒有讓張戈失望。就在兔爺天師的雲房里,張戈翻出了一枚大如拳頭的神元晶石。
「好東西啊。老九,這下咱可就放心了。」張戈把玩著這枚特大號的晶石,興奮地滿臉通紅。如釋重負的連連感嘆。
雖自己實力不俗,但天下玄門藏龍臥虎,誰知道在斗法大會上會不會躥出什麼黑馬黑驢?老話,落袋為安。這回一顆心才真是落了地了。
妖貓九爺悶不作聲,先是支支吾吾的應了兩嗓子。沒過了半晌,這個積年的老精怪終于繃不住勁,扯著嗓子放聲大哭了起來。
通冥宗的多少風波起伏。都是從這塊晶石上而起。好在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天才兒童張戈橫空出世。重現了老張家的昔日榮光。這忠心耿耿的妖貓九幽,便在其中用了無數地心思,出了天大的力。如今賴著祖師保佑,掃平茅山拿到了這枚晶石,九爺此時真是百感交集,滿肚子不出口地滄桑。
向來冷面冷心的九爺突然放聲大哭,張天師冷不丁的被嚇了一大跳。等到回過了味。張戈很簡短的唏噓了兩聲,便沒心沒肺的拿老九開起了心。
「哭嘛啊?別哭了,這玩意就給你一個人吃,誰也別想跟你分……」
「你這……滾,滾一邊去!」
九爺扯著哭腔一陣高聲咆哮。張戈只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全然是把九爺的怒罵當作了耳邊風.
這雪一天緊過一天,揚灑地茅山上下白皚皚一片。不管風雪如何肆虐,山嶺樹木依舊頂風冒雪而立。一如千百年來的舊時模樣。
但茅山上的清元觀,這幾日卻是舊貌換了新顏,再不復當初的氣象了。
先前那座佔地十余里,雕梁畫棟,描金繪彩的輝煌道觀,就好似經歷了一場劇烈的地震。如今成了一片被白雪覆蓋的瓦礫堆。只余下孤零零的幾座殿堂立在雪中,像是一處處供後人憑吊唏噓地古建築遺址。
昔日高高在上的清元觀,名聲顯赫的茅山宗山門所在,竟幾乎從地圖上消失了。
伏魔大殿四周,搭起了一排排青色的布篷,布篷下是黑壓壓的一片通冥護法。這些原來清元觀用來做道場的布篷,此時搖身一變,成了佔領軍圍困茅山宗地軍用物資了。
當中一座杏黃布篷,遙遙對著伏魔大殿的正門,張天師和明空大和尚抓著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兩人面前擺著一個大大的黃銅香爐。爐內炭火通紅,火星亂迸。在爐口上架著一口大鐵鍋。滿滿一鍋的紅油正在熱騰騰的翻著。
「來,這可是十全金丹的鍋底,都來嘗嘗我的手藝。」余帥哥挽著袖子拎著一把大勺,身上裹了一件杏黃道袍充作圍裙,大步流星從布篷外走了進來,很有成就感的招呼著張戈二人。
張戈和大和尚笑容可掬,伸出筷子從熱氣騰騰的鍋里,夾出了幾片油浸浸地肉塊。兩人吸溜吸溜地吃進嘴里,很夸張的大聲叫起了好。
山林間里出產地綠色飛禽肉片,茅山宗十全金丹調配的大補鍋底,清元觀正院里祈福香爐改制的爐灶、加上紅木檀木燒成的炭塊。紅油大料之中靈芝、何烏、老山參之類的寶貨更是應有盡有……這般奢侈之極的麻辣火鍋,盡數中華飲食上下五千年,恐怕也就獨此一份了。
「味道不錯!哎,我大和尚,把你那個酒壺拿出來咱抿兩口啊。」張戈腮幫子鼓得老高,被鍋里白花花的熱氣騰的滿頭滿臉的大汗。
綠蟻新醅酒,紅泥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飛雪寒冬,與三五知己圍坐一處,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偏偏自己的死對頭只能干咽口水。這簡直就是神仙一般日子啊。
「沒門,還琢磨好事呢?你想都別想了!」大和尚咬著一塊鹿肉,斬釘截鐵的回絕了。
張天師和余帥哥聳著肩膀,嘿嘿的笑了起來。臨上茅山開戰之前,三個人把六道八寶酒干下了一半,可著實是把明空大和尚心疼得不輕。
眼珠轉了一轉,大和尚直起身子看看緊閉大門的伏魔大殿,把腦袋伸向張戈,低聲道︰「老三啊,這都是第三天了,你還真打算溜溜的圍夠六天?」
「呸,這個是苦地!」夾了一塊老山參放在嘴里嚼了一通。張戈就感覺滿嘴的藥味,便撲的一聲吐了出來。轉過頭看看大和尚,張戈笑著道︰「怎麼著?咱在這凍不著餓不著,大和尚難道呆不下去了?」
大和尚揮著筷子一搖腦袋,低聲道︰「佛爺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忘了,你二嫂子可也在大殿里面呢。咱們是不是……」
不等大和尚完,張戈就已經是連連搖頭︰「我知道她在里面。要不然的話。老子就圍上丫十幾二十天,不餓出幾條人命不算完。」
「那你……」大和尚滿臉的納悶。
「沒事。她是我們自家人。」張戈咧嘴笑了一笑。
自己圍困伏魔大殿,一多半是為了給大和尚、余出口氣。人家為了自家的事幾乎賠上了命,自己怎麼能不幫人家把場子找回來呢?如今連累顧海棠餓上幾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己人受點委屈不打緊,可不能寒了大和尚、余這二位生死之交地心啊。
張戈的這點心思,大和尚自然是一清二楚。明空和尚很有些激動地抿了抿嘴,又要開口話。
張戈笑著擺了擺手。攔住大和尚的話頭,向著站在布篷外的金剛魔象喊道︰「大個子,給護法多一天的加班津貼。這個這個,熱烈慶祝茅房宗的雜毛餓了三天肚子!」
在布篷下席地而坐的護法們猛然跳了起來,向著上師那邊連連施禮,高聲的歡呼起來。
站在雪中地大笨象笑模笑樣的,慢條斯理從肩膀上解下一只羊皮口袋。兩只大手伸進口袋,抓了兩大把亮閃閃的神元晶石出來。
滿場的視線唰的一下就投了過來。
看看鬼妖們期待的眼神。象爺咧嘴一笑,像是結婚撒喜糖一樣,嘩的一下把手中的晶石撒了出去。一枚枚亮閃閃地神元晶石,像是雨點一樣的落進了鬼妖群中。鬼妖們群情激昂一陣歡呼,嬉笑打鬧著滿地追著去撿。
清元觀前熱鬧非凡,歡呼聲、打鬧聲不絕于耳。配合著揚灑的飛雪,真有些過大年的氣氛了。
「這傻大個。再找幾頭鹿給他拉個車,就整的跟聖誕老人差不多了。」
張戈望著頂了一腦門子雪花的豬頭魔象,笑著罵了一句。圍坐在天下第一火鍋前地明空和尚、余帥哥,也被這喜氣洋洋的場面逗的直樂,舉著筷子指指點點,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三天,再就三天就撤退。自己溜溜的餓了顧海棠六天,嘿嘿,二叔會不會跟自己脾氣呢?話來。二叔逃出了茅山。現在躲到哪里去了呢?干脆,我下山往家里打個電話。看他有沒有回家……
想到這里,張戈放下筷子往自己嘴巴上叼了根煙,慢條斯理的拿出了打火機,眼楮卻是若有所思的望向了下山的那道石階。
彎彎曲曲的上山石階,已經被白雪遮蓋的嚴嚴實實,和這染白掛素地山勢融成了一體。仔細地望去,也只是能勉強的辨清,有一道暗淡地線條蜿蜒著直通山頂。
劉矮子的尸還在茅山上呢,這幾天大雪下的倒也應景。他的那兩位倒霉師兄揣著明白裝糊涂,不肯找正主替他報仇。哼哼,老天也為劉矮子這死鬼鳴不平啊!
張戈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孤零零立在瓦礫堆中的一座偏殿。雲祥老道劉矮子的尸就停在那偏殿中,張天師很人道的把這座靈堂保留了下來。不管怎麼,也算有過一面之交,總不能讓人家暴尸荒野吧。
「上師,上師。」邪面鬼龍蝦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張戈的身邊,湊在張戈耳朵上嘀嘀咕咕了兩句。
龍蝦的報告一入耳,張戈頓時就是一驚,急忙一把抓過望遠鏡,向著上山的石階看去。飛雪揚灑的山路上,一個的紅點正在不斷跳躍著,向著清元觀方向疾奔而來。
這是留守山下的猿王六啊。張戈的心猛然就提了起來。難道山下出了什麼事了?
自打定下了圍困伏魔大殿的計劃之後,張戈便派遣了猿王六率了一幫火猿,在山腳下駐防。
在清元觀打了半天,居然沒有見到關士方、費氏父子這內jan三人組。張戈和明空大和尚心里都是感覺非常的怪。
後來,審訊了一下先前抓獲來作人質的幾名茅山弟子,張天師這才模清了他們的去向。原來自己並沒有把茅山滿門統統困在伏魔大殿里!早在兩天之前,一大幫有頭有臉的二代弟子,便被兔爺天師打下了山,趕往各大宗派前去報劉矮子的喪。
算算時間,那些下山報喪的雜毛,估模也就是這幾天會趕回茅山來。難道是他們回來了?他***,來的好!這幾天吃了睡、睡了吃,正閑的著急呢。
張戈使勁咬著煙嘴,竟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看著猿王六越來越近,張戈索性招呼上了大和尚、余帥哥,三人裹緊了大衣頂著風雪,快步向著六迎了過去.
「什麼?你沒看錯?」張戈嘴巴一下張的大大的,還剩下大半截的煙卷,輕飄飄的冒著青煙落下了地。
猿王六低眉順眼的站在張戈面前,千嬌百媚的道︰「哎呀,人家怎麼會看錯呢。就是有一幫和尚過來了嘛。上師啊,再有一會功夫,他們就該走到山腳下了。」
和尚!這時候,來上一幫道士才合理啊,怎麼來了一幫和尚呢?張戈皺著眉頭,困惑的把目光轉向了明空大和尚。
明空大和尚一聳肩膀,攤開雙手,很無辜的道︰「老三,你別看我。這幫和尚是哪來的,佛爺我可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這倒是怪了,這些和尚難道是來吊唁劉矮子的不成?不至于啊,人家三清門下的道士還沒一個來吊唁呢,這幫和尚著什麼急啊?張戈托著下巴,只覺得方才腦子里的問號,就象方才天下第一火鍋里的氣泡,咕嘟咕嘟的直往上冒
感謝看官大大給俺支了一招
本來是想寫余用香爐炒了幾個菜,但是看了書評臨時決定改成吃火鍋
看雪吃火鍋,這可是冬天里的一大享受
而且,本銀也是非常非常好這一口
不瞞諸位,今個中午就是吃的老鴨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