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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最大的一等初賽,也是參賽人數最少的初賽。整個一等初賽只是分了甲乙丙丁四個組,每組均是四人。甲組的四人名單之中,除了張天師之外,余下三人便是兩名茅山弟子、一名混元弟子,這可是針尖對麥芒了。
單單這樣還則罷了,最過分的是,其他三組的名單中也大有貓膩。乙丙丁三組之中,恰恰是茅山宗和混元宗各佔一半,別家大宗派的弟子一個也沒有。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壓根就是個圍攻的局勢!
就算張天師連勝仗場組出線,但想進入四強的話,還要再和茅山、混元兩派打上兩場,而這兩場絕對都會是不折不扣的硬仗!
名單一拿到手,憤怒的張二爺頓時就跺著腳罵起了街,就連丹霞宗的念竹真人也是一個勁的嘆氣搖頭,感覺這事實在是太離譜了。
混元宗會在分組上動點手腳,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家伙居然豁出去了不要臉面,做的如此明目張膽,如此1ou骨如此過分。
「媽拉個巴子,老子不陪他們玩了!,三,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走!」胖二爺張浩山氣得臉紅脖子粗,扯著嗓子直嚷嚷。
本想拿個頭名狀元揚揚張家威風,但人家也是看破了張二爺的如意算盤,早就在分組的時候布下了十面埋伏。要是張戈在擂台上稍稍有個失手,可是當著全天下的玄門同道灰了面子。必定會被人抓住機會冷嘲熱諷一番。那個時候,還立哪門子地威、揚誰家的名啊!
二叔大雷霆,炮仗脾氣的張天師卻是一聲不吭。張戈托著下巴,看看手里的表格又抬頭看看二叔,過了一晌才笑呵呵的道︰「得了,二哥別生氣了。不就是幾個蝦米嘛,沒事!咱可不能走。咱要是一走,人家不定還笑話咱膽呢……」
張戈的一席話。就像是一盆涼水潑到了張浩山的腦袋上。張二爺冷靜下來之後,頗有些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甭管吃虧佔便宜,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這份名單已經公告了天下玄門,憑誰也無法再改動分毫。老張家要是現在拔腳走人,那就是冒犯三清道尊、無視天下同門,這個大帽子可是很要命的。
張浩山理了理思緒之後,壓著滿腔怒火仔細研究起了佷子未來地各個對手。這當口。火罵街屁事也不頂,抓緊時間拿個應對之策才是要緊的正事。
茅山宗的幾人均是生面孔,從師承上看,這些人正是茅山三巨頭的弟子。而混元宗的參賽弟子,相茅山宗也是毫不遜色,一水全是老白毛的徒弟。
這些有實力在斗法大會爭一爭前幾名席位的大宗大派,為了這名次、臉面之爭,早已經是總結一整套地經驗出來。
那些茅山、昆侖的參賽弟子個頂個都是自幼便在師門修行。但卻是趕到修行有成之後,在鄰近三清大祭的前幾年,才在三清聖像之前行了拜師禮,正式入了山門算是宗派的弟子。因此,他們道行、資歷不低,但卻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晉弟子。象藍丫頭、盧玉琪便都是這種應試教育下的產物了。
老話名師出高徒。這些老面孔的新弟子,做為玄門頂尖高手教出來地門徒,必然是有著幾下真功夫的。再加上老張家和茅山、昆侖的糾葛,此次的一等初賽甲組,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亡之組。
幾個人研究了半天,只是理清了同組對手的姓名、師承,其他地一切卻是毫無頭緒。思量了一番,張浩山眼珠一轉,把腦筋動到了藍丫頭的身上。
大伙都對這些個參賽選手一無所知,但丫頭則不然。
人家原本就是混元宗的副總。昆侖山上什麼事什麼人她不知道啊?要是她肯開口爆料。至少能把混元宗這些弟子抖個底掉。按照她那個智商的腦瓜,不定連混元宗弟子會用什麼手段來和張天師試。都能的一清二楚!
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凡事有了內幕消息就好辦。
張家爺倆順理成章的坐到了丫頭的面前,也順理成章的得到了一張紙條‘師父並沒有把我逐出師門。’
丫頭的態度異常堅決,什麼也不肯出賣情報。她自幼長在昆侖山,師長同門就是她地親人。如今丫頭堅持自己地底線,倒也是人之常情,不難理解。
看了這紙條,張家爺倆只得長嘆一口氣,徹底打消了挖內幕消息的主意。
如此一來,張家二爺三爺地心里便有些開始打鼓。唯一能給張家爺倆定定心神的,也只有丫頭前番下的那個結論了——她曾經過,混元宗弟子之中無人是張戈的對手。
按當時在雲南的情況來看,估計混元宗也應該沒人干的過我…張戈攏著雙手,和余帥哥肩並肩kao在大樹上。他嘴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心里卻是翻來覆去盤算個不停,甚至眼楮也時不時望向混元觀後山的方向看去。
混元觀後山一處平坦寬闊的山坪上,用石料平地壘砌了一十六個高大的台子。兩人多高的石台格式規範、平平整整,俱是一百五十米見方。這就是斗法大會的賽現場,玄門新晉弟子無不心向往之的斗法台。
這可是現場直播啊,和以前打爛架使損招不一樣。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他娘的,真麻煩!張戈有些焦躁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兩手cha在袖筒里模著煙盒和火機,很是些蠢蠢欲動。
「也不知道那台子用料講究不講究。能不能經得住傻大個啊?」像是覺察出了張戈有些莫名的緊張,妖貓老九笑著打了一句哈哈。
張戈緊繃繃地臉上展出一絲笑容,無聲的咧了咧嘴。
連老九這種刻薄鬼,居然也對著自己講起了笑話,可見自己的神經繃得實在有些太緊了,都有些草木皆兵了。有嘛好琢磨的,連白毛狗和紅臉驢都在老子手下吃了虧。他們的徒弟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這時,被人拉住攀談的盧玉琪。三言兩語打走了幾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年輕道人,快步走到張戈地身邊,輕輕踫了踫張天師的手臂,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浩峰道長,你看那邊。」
滿月復心事地張戈身子一顫,胡亂向著盧玉琪點了點頭,這才抬眼向著指示的方向看去。那廂。十多名身穿素白道袍的道人,正邁步走了一個拱門來到人群之中,這幫道人可竟是有著不少熟面孔老關系。
闊步走在前頭的,是茅山宗的兩**oss雲峰天師和雲震老道。丑八怪關士方和費家父子緊跟在後,在後面便是一幫面孔緊繃的年輕道人。仔細再看,那個當日在茅山上與雲峰天師大唱雙簧的韓士明,也就在其中。
和當日在茅山上蓬頭垢面精神萎靡地模樣不同,此時的韓士明面帶紅潤氣色極佳。身上的素白道袍一塵不染,頭上高挽的髻油光 亮。他雙手托著一個藤木箱,昂闊步走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意氣風。
這個狗東西,身上還給他師父穿著孝呢,臉上倒像是剛娶了媳婦。這種沒廉恥的家伙。他怎麼不去死啊!
韓士明在茅山清元觀里做戲,借著自己師父的生死做文章,這讓張戈很是不齒他的為人。而且,這一次他又偏偏是張天師輪的對手。是以目光一落到他地身上,張戈便在心里很惡毒了咒罵了一句。
名震八方的茅山宗代表團一現身,整個庭院之中的重心立刻便轉移了過去。玄門第一宗派和玄門第一高手在此,哪個不想過去拉拉關系套套瓷?老老少少的道士呼啦啦擠上前,施禮請安攀談閑敘個沒完,滿院子唧唧喳喳的亂哄哄一片。那場面,起世間的政要、明星出場。也是毫不遜色。
大伙一股腦地湊過去追星。忙著應付人情世故的張二爺倒是得了閑。張浩山走到佷子的面前,向著被圍在人群中的茅山眾人一指。低聲道︰「三,你看見了吧。」
張戈這時候正伸著脖頸,在人堆里找顧海棠。听見二叔的話,張戈順口接腔道︰「沒看見,我都瞄半天了也沒看見顧,顧道長啊?」
張浩山輕輕在張戈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壓著嗓門道︰「還不是明空那麼一,我就讓她想辦法留在茅山上了。哎,打什麼岔啊。沒讓你看人,你看韓士明手上那口箱子!」
箱子?張戈愣了一愣神。那口黃藤木箱方方正正,大像個電視機。箱子被韓士明很心的托在手里,自己可是早就看到了。
二叔突然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不單張戈想不明白,就連妖貓九爺也困惑的恩了一聲。
「這箱子有問題?」張戈向著二叔身邊湊了湊,很是詫異的的問了一句。
張浩山搖了搖頭,皺著兩條眉毛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一定是有什麼花樣地。好模好樣地,他們弄一箱子出來干嘛呢?」
鬧了半天,二叔也是不知道咋回事啊!張戈不禁有些泄氣,無奈的一揮手,把身子又kao在了樹干上。
張浩山回身有些好笑看了看佷子,正要開口在些什麼,就听混元道觀後殿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洪鐘鳴響,數十名身著華服地道童口中清唱道歌,人人雙臂高抬手中舉著一張灑金帖子,排成兩列從後殿魚貫而出,直向著庭院中過來了。
亂如集市的庭院一下子便靜了下來,院中的道人們無聲的一陣疾走,各宗各派便分別站開。道人們肅容而立持著手中的拂塵法器,合著節拍輕輕吟唱。張浩山連忙理了一理身上的道袍,腦袋一偏在張戈的耳邊道︰「開祭了,我一會要到大殿去。你斗法的時候要多留神,那個箱子一定有古怪。」
張戈也假模三刀的晃著拂塵,張著嘴巴濫竽充數。听見二叔的交代,張戈使勁點了點頭,示意讓他放心。
這時,從後殿行走出來的兩列道童已經來在了庭院之中。後殿中的鐘聲猛然停了下來,轉而換做了悠揚的絲竹之音。兩行隊列此時四下散開,道童們神情莊重的步入人群,向著各家宗派的掌教遞上了高舉的金帖。
掌教們接了帖子倒也干脆,連看也不看一眼就向著袍袖里一塞,腳下徑直就向著後殿走去了。這些花呼哨都是歷屆大祭必有的一樁儀式,為的是將各宗各派的掌教們請入後殿。但凡有些閱歷的道人,對于這些章程早已經是熟極而流了。
張浩山一聲輕咳,很瀟灑的伸出手掌拿過帖子,一甩袍袖邁步就要向前走去。想了一想,張浩山又停下腳步,一轉身子走了回來,嘴巴湊在張戈的耳邊,低聲道︰「真不行的話,就從台上跳下來。戈,千萬別死撐啊。」
話一完,張二爺在張戈的肩膀上使勁拍了一巴掌,轉身便隨著迎賓的道童,袍袖飄飄向著後殿去了。
張戈抓了抓後腦勺,愣愣的看著二叔的背影,妖貓九爺這時慢悠悠的道︰「子,斗法的時候從台上跳下來,嘿嘿,就是再厲害的手段,人家也不能再對著你施用了。不過,那可就是自己認輸了。」
張戈眨眨眼楮,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余帥哥和盧玉琪,笑著道︰「余,盧丫頭,你們三哥我能拿個第幾名啊?」
「肯定是第一啊!」余反應極快,利馬就低聲接上了腔。
盧玉琪也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單就張天師在香港、北京兩番大戰之中,她親眼目睹張戈信手耍出的那些神乎其神的法術,她也早把張戈看成了狀元郎。這倒是憤青丫頭拋開火車上親密接觸的因素,得出一個很是公允的看法。
側頭看看兩人,張戈咧著嘴一揮手中的拂塵,向著滿院的道人一劃,就在一片絲竹悠揚、道歌低唱聲中,咬牙切齒很有些猙獰的道︰「那三哥我就拿個第一,把他們統統從台子上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