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超級木頭

放假就意味著暫時的分離。別離,有點難舍,但不悵然;有點遺憾,但不悲觀。畢竟相逢的日子並不太遠,在此只能對自己的朋友和愛人道一聲「一路順風。」

早早的收拾完東西,陳亮給周娜打了個電話,響了七八聲後,總算被接通。估計周娜也在忙著收拾東西吧。

「大笨豬,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周娜溫柔的嗓音。

「沒怎麼,只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好去送你。」陳亮一五一十的說道。

「本來打算坐火車的,可又不想夜里爬起來,所以只好中午從揚州坐汽車去合肥了,到了合肥再轉車吧。你呢?什麼時候回去?」周娜問道。

听到周娜由火車改為了汽車,陳亮知道那只是她不想自己陪她熬夜等火車罷了,心里閃過一絲感動,頓了頓,說道︰「我去泰州車很多的,先送完你,然後我回家,讓你自己等車我可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我還會丟啊?」周娜心里笑了笑,調侃道,「大笨豬,你是舍不得我了吧,好啦,我先收拾東西,過會打你電話。」

「恩,我就是舍不得你了。」面對周娜的調侃,若是平時,陳亮肯定急于否認了。這放在離別前,陳亮倒是大方的承認了,繼續道︰「那你先收拾東西,等你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陳亮發現孫敏,大頭,小胖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掏出包蘇煙,散了一圈。中華和蘇煙,陳亮還是偏愛口感稍好的蘇煙,淡淡的煙草香,抽起來比中華感覺贊多了。

「這特麼的,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一學期就過去了。」孫敏深吸了一口煙,感嘆到時光的流逝。

「是啊,這時間如白駒過隙,彈指間,眨眼間,驀然回首……一回首已經一百多天了。到現在我還記得剛進大學時的那個純潔如白紙的我,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就一百多天,我已經完全被你們給染成墨水了。」陳亮自嘲道,雖然沒以前純潔了,但還不至于到他說的那種比墨水還黑的地步。

「我還被你帶壞了呢,無語的。」大頭感嘆道,「本來我還為我自己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蓮花而沾沾自喜,現在卻只能看著滿身斑駁的斑點感慨,歸根結底,我還不是被你們這群牲口給同化了?哎,想當年我可是連都不知是何物的純潔少年,現在卻成了半個硬盤塞滿島國電影的猥瑣大叔了。這就是人生啊,操蛋的人生。」

「一入大學深似海,從此悲喜心中來。我看這句話最適合你們了,哈哈。」快回家見師太了,小胖明顯心情不錯,和大家開起玩笑來,抽了口煙,繼續說道,「其實吧,進大學前,我一直在幻想大學到底是個什麼樣,等到我進了大學,我才發現原來這就是大學。大學和社會一樣,都是浮躁的,只不過社會是個大染缸,而大學只是一個亞社會,僅此而已。非要把大學和社會分明白,我只能說,大學既可以讓你很專心很充足的學習,也可以讓你很社會,而社會永遠只是社會。」

听完小胖一席話,眾人皆陷入了沉默,小胖說得沒錯,大學嚴重的兩極分化,一面有認真學習的好孩子,另一面就是自己這些吃喝玩樂的混日子的人了。記得以前在某報道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現在的大學生打扮得越來越像小姐,而現在的小姐卻打扮得越來越像大學生。那些單純,那些純真,那些美好,通通被現實給強-奸了,只留下一連串讓人們反思的問題。現在的大學生是怎麼了?各種陰奉陽違,各種爾虞我詐,各種拜金主義,不知道這是社會的進步還是退步,不知道這是教書育人還是誤人子弟,可憐,可悲,可嘆……

接到了周娜的電話,陳亮和幾個兄弟道了個別,男人之間,婆婆媽媽就顯得矯情了,揮了揮手,提著行李箱,往女生宿舍走去。

女生宿舍樓下,陳亮遠遠的就看見周娜站在那邊,走過去接過周娜手中的行李箱,道︰「小母牛,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免得你在車上餓肚子。」

「恩,隨便,現在還早著呢,何況我也不餓,要不咱們先去走走吧。最近考試都煩死了。」周娜提議道。

陳亮點了點頭,考試是煩啊,還不知道自己能過幾科呢,再說和周娜考試這兩天也都沒有見面,這都快回家了,當然趁著有時間,在有限的時間里,醞釀出最甜蜜的愛情。

「考得怎麼樣,大笨豬。」周娜關心起陳亮的學習來。

「哎,一言難盡啊。」陳亮嘆了口氣,把第一天考試的情節添油加醋的跟周娜哭訴了一番,听得周娜咯咯直笑,直罵陳亮是個笨蛋。

陳亮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這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記得以前有個小品里面是這麼形容的,‘久旱逢甘露,幾滴;他鄉遇故知,仇敵;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落第。’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真特麼的倒霉。」

看到陳亮那副受盡折磨的可憐相,周娜安慰他道︰「當你快樂時,你要想,這快樂不是永恆的。當你痛苦時,你要想,這痛苦也不是永恆的。所以嘛,最近的倒霉只是暫時的。俗話說,每一種創傷,都是一種成熟。哪有一番風順的人生啊,這次老師沒有抓到你作弊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哪有你這麼說你老公的?還被老師抓住。不作弊的話鐵定不能過關的嘛。都說創造機會的人是勇者。等待機會的人是愚者。與其被動的接受考試不過關,還不如好好的創造過關的機會,抓住時機,能抄則抄,在這個60分萬歲的年代,想要及格還是比較簡單的。」對于自己作弊,陳亮滿臉的不在乎,其實自己還是挺積極向上的,不然的話還作弊了干嘛,直接交白卷得了。

听了陳亮的話,周娜一陣無語,無奈的說道︰「真受不了你,平時不去上課,到了考試就知道臨死抱佛腳了,其實這些考試很簡單的,平時去听听課肯定能過關。」

「咱們又不是小學生了。」陳亮滿不在乎的說道,「不掛科,不曠課,不談戀愛的大學,還能叫大學麼?記得有個人才這麼形容過大學,‘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學不在精,作弊就靈。雖是教室,唯語閑情。作業一邊去,講課我不听。談笑有紙條,反恐有精英。無听講之亂耳,無作業之勞形,東邊有網吧,西邊有K廳。孔子雲︰混帳文憑!’」

「我叫你混賬文憑。」周娜惡狠狠的說道,一雙小手伸向了陳亮腰間的軟-肉,果斷旋轉了180度,顯然被陳亮這家伙的瘋言瘋語氣得不輕。

抓住周娜的小手,陳亮求饒道︰「小母牛,何必下此狠手呢?我只是借用的某位神人的話,又不是我說的,其實我還是挺用功的,不然你想想,憑你的眼光會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家伙麼?」

周娜沉思了一會兒,覺得陳亮說得也有道理,自己的眼光豈會那麼差?其實陳亮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想到陳亮的好,周娜開心的笑了起來,做個幸福的小女人也挺好……

不知不覺,離周娜上車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多小時了,打了輛車,兩個人在車站邊上的隨便吃了點東西,來到了揚州西站的候車大廳。

由于放寒假了,車站候車大廳里面人流擁擠,站了半天,陳亮總算發現了一個座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搶到了座位,抱著周娜,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周娜俏臉一紅,沒想到陳亮這麼大膽,反過手,在他胳膊上掐了幾下,方才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

美人在懷,陳亮倒是感覺不到胳膊上的疼痛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痛並快樂著。短短五個字,現在卻能很好的體現出陳亮現在的狀態。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隨著廣播聲的響起︰「請去安徽合肥的乘客到32號窗口檢票。」周娜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多情自古傷離別,男人還好,對于多愁善感的女人而言,離別就意味著淚如雨下。

「大笨豬,我舍不得你。」盡管周娜一直在忍著,可眼角還是有一滴淚水流了下來。

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幫周娜拭去眼角的淚水,陳亮說道︰「傻丫頭,又不是不見面了,哭什麼,去檢票吧,到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周娜點了點頭,拿過了自己的行李箱道︰「大笨豬,咱們數到三一起轉身,都別回頭,要說珍重,不要說再見,就這樣,默默地轉身離開。好嗎?」

「恩。」陳亮摟住了周娜,「即便是離別,也把它看成是為了重逢時加倍的歡樂。我愛你,小母牛,珍重!」

「我也愛你,大笨豬,珍重!」

「三。」

「二。」

「一。」

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松開了彼此的身體,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猛然間,周娜轉身,默默注視著陳亮漸行漸遠的身影,兩行清淚流向臉龐,「大笨豬,你永遠也看不到我最寂寞時候的樣子,因為只有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最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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