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之後 正文 45.再戰(2)

作者 ︰ caler

其實想想做導游真累,做導游再兼著網絡寫手更累,好了啥都不說了,今天中秋,祝大家節日快樂!

踏過一片碎石亂瓦,看著被烈火焚燒後殘留的幾個焦黑立柱,一行日軍的首腦在被元軍破壞殆盡的大宰府外天滿宮的舊址上站定了下來。他們可不是來感慨元軍暴孽的,作為激勵士氣的一部分,雷神菅原道真自然成了他們祈請的重要一環。

「列位大人,開始吧。」宮司被殺死、神女被擄走,所以可能的儀式只能在場的地主武藤景資來主持。在他的安排下,參與儀式的各國守護和有力御家人紛紛在胸前合掌三擊。「請菅公神靈庇佑,盡殲來犯元寇,保全我神州宗祀。」在景資的帶領下一眾人低聲的祈禱著。「天神護國,此戰我軍必勝!」神神叨叨的儀式到了最後,由景資的這句大喝予以結束,隨即眾人又是三合掌,隨即深深一躬。「三河守,出發吧。」

「走!」宇都宮貞綱點點頭,率先走出了已經破敗不堪的天滿宮,走出門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兵庫頭,前次元寇于桃川合戰之時,曾經向我軍遞交了邀戰書?」得到了大友賴泰的肯定,貞綱在翻身上馬之後,沉沉的笑了笑。「那這次就讓我們給元寇邀戰吧。」貞綱雙腿一夾,馬刺輕輕一點,乖巧的戰馬開始行進了。「後天,兩軍在大保莊一線決戰。」

「後天嘛?」張煌坐在軍帳中盯視著下級官吏打扮的日軍使者,沖著作為翻譯的西園靜仁點點頭,順手在日軍送來的戰書後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可」,隨後命人遞還給日軍的使者。「靜仁大師,你告訴他,本軍屆時奉陪!」

夜色漸漸濃重了起來,漫天的星斗在層雲的遮掩下無力的眨著眼楮,曾經明亮的月光也羞羞澀澀的躲進了雲彩之後。風漸漸的大了起來,星星點點的雨絲緩緩的飄落下來,淡淡的,慢慢的濕潤了大地。

在朦朧的初冬小雨中,圍坐在火堆旁瞌睡的日軍官兵們不自覺的向余溫尚存的火塘靠去,而努力睜大眼提防元軍偷襲的哨兵們也情不自禁的緊了緊自己的單薄的衣服,向粗粗構建的箭櫓內躲去。然而這些哨兵們卻沒曾想,僅僅百十步外,蓄勢待發的新征東軍已經完成了夜襲的準備,不下于六個萬戶府的元軍已經用木炭、樹汁涂臉,扮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準備利用日本的鬼神信仰打一場攻心戰。

「放箭!」已經欺身潛到日軍丸木弓的射程之內的元軍弓箭手們在一聲低沉的命令之後,將手中包裹著硫磺粉袋的第一批弓箭沖著日軍簡陋的營地肆意射擊著。箭桿上的粗制黃裱紙袋在高速的運動中受到巨大的空氣阻力而破裂,洋洋灑灑的硫磺粉隨即散落下來,當無數睡夢中的日軍被同伴中箭後的慘叫驚醒的時候,元軍也開始轉換了箭種。「放火箭!」

有著易燃的硫磺粉的助威,沖鼻的濃煙開始席卷了整片的日軍營地,混亂終于開始在營地里蔓延了。「沖上去!」弓箭手的幾輪火箭之後,元軍們差不多同一時候從潛伏的地方彈了起來,有拿著重兵破壞日軍營砦的肉搏隊先行,接著是挺著長槍的第二梯隊,一時間敵襲的叫聲充斥了日軍的大部分營區。

「啊!」好不容易從元軍火箭的攻勢下逃生的日軍頂著滾滾濃煙正準備沖上去跟元軍搏斗,然而入目的卻是或是滿臉漆黑或是青面獠牙的對手,大驚失色的日軍還以為眼前的元軍是從黃泉地獄里闖出的惡鬼,再聯想到之前元軍吃人的傳聞,頓時嚇得失魂落魄的到處亂跑。「鬼啊,元寇是從比良坡前爬出來的惡鬼!」

冷兵器時代最怕什麼,最怕的就是營嘯,一夫高呼萬軍潰散,但凡沒有嚴格紀律約束的部隊一旦遇到危機,十有**會發生軍心動搖的局面。而此時的日軍,正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典範,也許七八個同郡同鄉同一家族的武士郎黨們可以聯合在一起殊死作戰,但只要隊伍中的兵員來自超過一個郡的範圍,沒有橫向聯系的日軍就是一團散沙。更何況這次日軍傾巢而出,各國征發的軍隊中還有相當數量的浪人和惡黨的存在,這些最先逃跑的家伙意外的成了元軍的幫手,將混亂播撒到元軍尚不能企及的地方。

「該死!」駐馬遙眺著日軍陣線的張煌扼腕嘆息著,他已經算是夠大膽的了,用將近一半的力量行此一搏,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眼前的日軍會如此不堪,居然真的被他的小小伎倆給嚇得四散奔逃了,顯然這次他是失算了。「命令各部毋庸追擊。」張煌要打的是殲滅戰而不是擊潰戰,因此見好就收是現在的唯一選擇了。「廝殺一陣就可退兵。」

話雖如此,當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約束好混亂的隊伍,踏著漆黑的地面檢視傷亡情況的宇都宮貞綱等人確認傷亡情況的時候,曾經浩浩蕩蕩十二萬五千余人的西國、九州大軍竟然一夜之間就傷亡、潰散了近三萬人,再扣除分兵圍攻元軍各要隘哨壘的部隊,剩下可以和元軍主力合戰的不足八萬,面對這樣一個結果,不能不讓日軍高層個個恨得咬牙切齒。

「元寇無恥,答應擇日合戰居然施行夜襲,三河守大人,我軍應該立刻出擊膺懲此敵。」

「對,應該給元寇一個教訓,不然,我軍士氣必然受沮。」

紛紛擾擾的聲響圍繞在宇都宮貞綱的耳邊,讓這個提議與元軍明日才開戰的主帥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大人,元寇派人送來一封書信。」正在貞綱準備開口的時候,一名旗本跑了近來通報著,原來基山瀧光德寺的一名沙門被張煌選中替自己送信。

「請無學祖元大師替我解說一二。」貞綱接過信遞給了身邊的來自京都東福寺的南宋和尚。無學祖元接過信看了一眼。「三河守大人,元酋勸您取消明日合戰,待各部整修完畢之後再行開戰,他還說,若是軍糧不足,他可以送上幾石稻谷以作犒勞。」

「混蛋!」張煌的激將法徹底激怒了日軍在場的所有人,就連剛才想壓制眾人思想的貞綱也變了臉。「大師還請給我回信,就說雙方約定明日作戰斷無更張的道理。」貞綱還是留了一手,經過昨夜的混亂,今天絕對不適宜再交戰了,隨便怎麼都要整頓一天。「讓那個沙門帶回去告訴元寇,有本事明天光明正大的擊敗本軍。」無學祖元拜退而去,貞綱隨後臉色陰沉的命令著。「各部立刻收攏潰兵,整頓軍心、軍紀,夜間增派崗哨,明日與元寇大戰,務必要徹底消滅這幫惡鬼!」

時間轉瞬即逝,當日軍舌忝著傷口準備第二天的會戰的時候,元軍也並沒有閑著,除了該整休的部隊整休以外,作為張煌最後殺手 的武器也終于送抵了前線。

「試驗過了嘛?」張煌的手輕柔的從這件武器上拂過,其小心翼翼的程度讓身邊簇擁的幾名將領都覺得詫異,就這東西能讓小鬼子大敗而歸了,這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吧。「兵部的工匠能熟練的操作嘛。」

「已經試驗過幾次了,一開始工匠們不還敢操縱,但是現在人人想搶著試一下。」行省兵部員外郎的董岳的眼楮里充滿了崇拜。「參政大人奇思妙想,下官佩服的五體投地,下官以為這件武器一旦拿出來,日本人至少是要大吃一驚的。」

「大吃一驚?」張煌搖搖頭。「僅僅大吃一驚是不夠的,」張煌遙眺著日軍的營地。「昨夜的夜襲告訴我們,日本人是絕對敬畏鬼神的,因此我希望有了這件武器的幫助,咱們至少能輕松的戰勝眼前的十余萬日軍,否則的話,」張煌的眼里也有片刻的失神,否則的話,就是贏了也是兩敗俱傷,接下來新征東軍要在日本立足就困難得多了。「勝敗在此一搏啊。」

大戰前夜的激動讓張煌有些睡不好覺,這一仗不比桃川,桃川元軍固然是背水一戰,但畢竟在兵力上佔有優勢,但而今,再三削弱的日軍也擁有超過元軍一倍的力量,這又怎麼不讓張煌有些緊張呢。

「小鬼子怕是還在等咱們夜襲呢。」突然帳篷外親衛們輕聲的交談傳了進來,張煌心中微微一動,停止了翻身起床的動作,靜靜的听著。

「那就讓他們多等等吧,參政大人神機妙算,老早把小日本的心思給算明白了。」張煌倒沒有想到,自己的手下會如此的推崇自己,想來也是,自己把他們從必死的境地里解救出來,又帶著他們打贏了桃川之戰,從而在九州初步站穩了腳跟,眼見得生路就在眼前了,自是押寶張煌能再一次擊敗當面之敵的。

「要為這些弟兄們闖出一條生路啊。」張煌嘆了口氣,咳嗽了一聲,門口立刻靜寂無聲。「去把劉昊和博爾哲別叫過來。」等兩員騎軍千戶睡眼朦朧的出現在張煌的眼前的時候,張煌已經批好衣服坐在那里等著他們。「博爾哲別,你立刻率部沿日軍營地飛射一圈,若無傷亡回來後不用報告,只管去睡吧。」博爾哲別領命而去,張煌又看著劉昊。「等博爾哲別回來後,再過半個時辰,你帶上鑼到日軍營房外敲打一陣,務必不能讓日軍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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