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看著一排排整齊的隊伍飛快的爬上悶罐車,張學良的臉色略微的舒展了一點,原本他並不願意正面和韓復 沖突,然而韓復 放棄濟南、泰安,退兵萊蕪、曲阜、濟寧,致使山東門戶大開,更影響到了豫北的戰事,以至于他不得不接受蘭州的命令,驅使東北軍搶入魯南設防。「壽山兄,藤縣以南的津埔路防御就交給你了,記住萬不得已不要跟第8集團軍沖突,但若是韓復 還準備一味的後撤,我授權你可以武力解除韓部的武裝。」
萬福麟點點頭,作為東北軍的老臣子,目前除了第第第3軍團軍團長可以稱得上當前東北軍統兵大將中的第3人了,因此身處東北軍核心的他當然明白張學良此舉的用意,那就是以武力逼迫韓復 部繼續充當東北軍在北線的屏障。
東北軍原本在歸屬西北指揮之前一共有6個軍12個師的編制,指揮權轉到蘭州手中之後,鑒于中日戰爭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因此在戴季良的提議下,東北軍逐步擴編為2個集團軍又1個軍團、1個獨立騎兵軍,共計9個軍28個步騎師及若干獨立炮兵、騎兵部隊。雖然兵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然而由于短時間內吸收了過多的新兵,戰力不增反減。再加上設立所謂的徐海戰區之後,東北軍將擔負扼守隴海路東段以及津埔路徐州至蚌埠段廣大地域的防守重任,而第1集團軍此刻又被抽調到了豫北參與安陽會戰,因此張學良並不想立刻跟板垣師團正面交戰了。
「少帥,3軍團北上了,那臨沂和日照方向怎麼辦?」萬福麟想了想如是問到,防守方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畢竟即不能處處設防,也不能處處不防,否則一旦被對手利用,結果恐怕也是大而不妙的。「咱們現在就就剩下了鼎芳兄的第2集團軍了。」
「日照已經安排馮壽山部過去了。」馮佔海是張作相的外佷,東北事變之後曾經組織過吉林自衛軍和吉林救**,屬于東北軍中堅決要跟日本人斗的青壯派,所部第91師也是全部由東北流亡民眾組成,戰斗力可謂東北軍中三強之一。「至于臨沂。」張學良沉吟了一下。「我已經電令蒙城的門炳岳第第17軍立刻開往徐海了,等他們兩部到了,立刻轉派到臨沂一線。」
「高桂滋和門炳岳?」萬福麟突然一愣,按照西北跟南京的協議,這兩部應該歸屬于南京的指揮,張學良就這麼下令了,會不會南京有什麼意見,更何況高桂滋部向來被稱為準中央軍,他會听從張學良的意見嗎?
「蘇北和皖北的保安團被咱們抽調充實各軍,南京不也沒有說什麼嗎?」張學良有些不以為然,沒錯,為了能拉攏東北軍這一大力量,南京不但坐視了東北軍兼並蘇北和皖北地方武裝的行為,而且還順著西北的意思給東北軍新增部隊以正式的番號,因此張學良才有底氣進一步的擴大手中的籌碼。「門炳岳的騎兵第第第17軍咱們也不是全部接過來,除開南京的嫡系,只要求其本部第84師萬把人而已,南京這點面子不會不給咱們的……」
西北空軍雖然成功的摧毀了日軍位于塘沽的後方總兵站,但是日軍的進攻卻依照慣性並沒有立刻停了下來。一方面日軍在北平、張垣、石門等地還有前線兵站,保存有相當的戰備物資,另一方面南進的日軍各師團的大行李部隊都攜帶有可堅持十日以上的輜重,足以支撐眼下的戰斗。不過日本人也知道,要是在短時間內解決不了安陽會戰,那麼等待日軍的將是怎麼樣的窘境,因此,一時間圍繞安陽的戰斗愈發的激烈了起來。
「殺!」在豫北的一處村落口,日軍長瀨支隊和新近增援上來的川軍第24軍糾纏在一起,雙方喊著意思相近的口號,彼此用刺刀對拼著。日軍的技術嫻熟遠遠超過剛剛投入的川軍士卒,但第24軍乃是生力軍,又是劉文輝得以起家的部隊,因此憑著人多勢眾,一時間也不落下風。雙方你來我往,短短十五分鐘,上百名中日士兵就密集的倒伏在這片開闊地里。
不過湯陰一線的戰事已經向有利于隊方面轉化。此時長瀨支隊已經陷入包圍五天了,面對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的隊,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不但食物無從補給,就連手中的槍彈也幾乎用完,甚至部分日軍已經使用從人手中奪來的七九步槍。而更為讓日本人膽戰心寒的是到目前為止出現在他們身邊的隊的番號一再增加,讓他們產生了已經陷入滅頂之災的感覺。在第第24軍的聯手之下,此時的長瀨支隊已經被緊緊壓縮在寶蓮寺、趙官屯、玄武廟、崇詔寺、南二十里鋪等若干個互不相連的孤立戰場上,等待他們的只有逐次被消滅干淨的唯一出路。
但日本人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步兵第8旅團旅團長長瀨武平少將拼死反擊,以攻對攻,試圖在兩軍的合圍當中打開一條血路,但是當面的隊整整有兩個軍的兵力,雖說第38軍缺少了主力177師,所部也多是剛剛利用豫南保安團隊填補的,戰力較平津戰前尤弱,但第24軍卻是完整無缺,三個師十一個團,二萬五千名戰斗兵的軍力就已經是長瀨支隊全部力量的三倍,兩部相加完全可以用一比一,甚至一比二的交換比來換取日軍的覆滅。因此長瀨武平的反擊除了消耗了自己的大量有生力量以外,並沒有根本改變湯河戰場上形勢。
同樣殘酷的戰斗發生在安陽城北地區,剛剛會同第第28師根本顧不得休整,除派出一部聯絡正在阻擊東線日軍的李芝田集群外,其余各部立刻投入了對太穩寺、佛光山大彌陀寺等安陽河南北的日軍作戰之中,結果一頭撞上了將佛門淨土轉化為修羅場的日軍防御體系之上。
「戰防炮!」看著在寺院牆上鑿出射擊孔的日軍火力點肆無忌憚用機關槍打倒身邊一個個袍澤,283團1營營長裘進善大吼起來,鑒于道路已經被雙方的炮火破壞的有如月球表面,第第第第28師,正好用來對付眼前窮凶極惡的敵人。
「用不著戰防炮。」跟著283團推進的師混合防空營的防空機關槍連連長韋有奇一揮手,一挺7公厘的機關槍就臨時推到了日軍九二式重機關槍2600碼的表尺射程之外。韋有奇一呲牙,機關槍手猛的一扣扳機,廟前田埂上突然冒出一條火龍,瞬間越過二千四百多米的距離,在原本認為足夠厚實的寺牆上鑿出一個個巨大的彈孔。隨著飛濺的磚沫,日軍的火力一下子啞巴了,283團1營的官兵們歡呼著一躍而起,然而隱蔽的日軍火力再一次冒了出來,頓時將沖鋒的戰士們再一次死死按倒在泥地里。
裘進善雙眼欲裂,這時韋有奇也沒有好辦法了,日軍的火力點幾乎貼在地面上,由于地球曲率的關系,他的防空機關槍根本對此毫無辦法。「給我要迫擊炮連。」裘進善隨即向身邊的電話兵命令著,很快電話接通了。「給我炸平了寺廟!」
隆隆的爆炸聲很快就在寺院內部想來起來,不過82公厘迫擊炮的威力太小,殺傷有余,要達到裘進善要求的轟平的目的還有些困難,但這並不妨礙西北軍頂著自己發出的炮彈沖向寺牆。日本人悍不畏死的拼命換擊著,然而推上來的戰防炮直接充當了伴隨炮火,抬著沉重的防空機關槍的機關槍組也亦步亦趨的往前沖著,終于在全部力量都使出了之後,第1營轟垮了一段廟牆,突進了寺院。但這只是開始,每一進佛殿,每一間僧寮,雙方都要爭奪一番,血已經流滿了整個寺院,雙方的仇恨已經讓太平洋的水也洗刷不掉了。
馮欽哉部對于大名的反擊並沒有達成應有的效果,但吳克仁部的加入卻擊碎了日軍苫米地四樓少將以最快速度突破李芝田集群的幻想,再加上長瀨支隊無法突出第第24軍構成的重圍,日軍東線被迫止步于安陽河東。
日軍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苫米地支隊溯安陽河北上,試圖會同谷藤支隊聯手突破西北第第33師在柳園一線的陣地。孫立人部果斷實施反突擊,殲敵四百余人,暫時遏制了兩部日軍聯手突擊的可能。但日軍兩部最終依舊實現了會師,此時東線日軍總兵力已經接近第第6旅團支援,壓迫當面西北軍不斷後退。
12月26日,柳園、石村、柴村、田營、洪家廟陣地易手,西北軍被迫退往崔家橋、雙塔村一線重新設防,而此地距離日軍據守的佛光山大彌陀寺只有不到二十華里距離,日軍仿佛再加一把勁就能將同伙解決出來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日軍第5師團三浦支隊,一路西進,如入無人之地,就在25日夜,東平失守,日軍越過大清河,直逼汶上,而此時劉多荃第55軍還滯留在黃河邊上,已經無法阻擋日軍越過運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