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之後 大國 6全面戰爭(30)

作者 ︰ caler

一名日軍中佐匆匆走進一棟位于天津紫竹林租界中隱秘處的日本式建築,隨即在一名穿著和服的侍女的引領下穿過走廊,來到一間屋子跟前。侍女無聲的輕輕推開屋子向著庭院的屏門,里面的人影剛剛顯現出來,中佐就以九十度的姿勢畢恭畢敬的彎下腰去。

一名穿著領口繡著一顆金星的中年男子在侍女轉交的文件上掃了一眼,沖著那名中佐點點頭,中佐悄然的退了下去。隨即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了穿著居家服正好整以暇的下著將棋的老人的身上。「司令官閣下,野炮兵第10聯隊聯隊長谷口春治中佐電告所部已經焚毀了聯隊旗,並以殺身報國之心與當面支那軍決死一戰。」

日本軍旗,系明治三年(1870年)以「太政官布告」的最高法令形式發布定制,稱作「陸軍御國旗」。它是從日本國旗--太陽旗演化出來的,有16道血紅的光芒線,又被稱為「旭日旗」。陸軍軍旗三個邊飾有紫色流蘇,木制烤漆旗桿頂部,有一個三面體的鍍金大旗冠,三面均為日本天皇家族的16瓣菊花紋浮雕族徽圖案(注︰另有說法是軍旗以流蘇和金色旗冠為重,內里旗面與部隊番號並不重要,日軍焚燒的也只是流蘇而已)。據日後服部卓四郎在《大東亞戰爭全史》一書中記載「自1874年1月第第2聯隊親授軍旗為肇始,此後凡日軍新編成之步兵及騎兵聯隊,必由天皇親授軍旗,以為部隊團結之核心,將士對軍旗之精神,舉世無比。」

一般來說,軍旗只授予日軍中擁有正式番號的步兵和騎兵聯隊,因此被稱為聯隊旗,但事實上除了工兵、輕重兵以及獨立炮兵聯隊不得授予軍旗外,精銳的戰車、炮兵聯隊也可以得授軍旗,而所謂的精銳炮兵聯隊在現階段指的就是戰前組織的常備師團中與師團名稱一致的野炮兵聯隊,因此才是剛才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岡部直三郎少將如此一說。

不過,按日本陸軍的規定,軍旗在則編制在,軍旗丟則編制裁,所以軍旗在日軍是一個不得了的要緊東西,而到了焚毀聯隊旗的地步,顯然也就是說野炮兵第10聯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覆滅在即的地步了。

「這已經是開戰以來銷毀的第三面軍旗了。」看著棋盤的寺內壽一大將不動聲色的說著,其實第第63聯隊也不過親自堅持著,若是救援遲遲不到的話銷毀聯隊旗也在須臾之間。「三面軍旗,兩個旅團長、三名聯隊長,還有在上海陣亡了加納治、倉永兩名聯隊長。」寺內壽一將面前棋盤輕輕一推,對弈的棋手會意的用罩子罩住了棋盤,沖著面前的兩位將軍一躬身,悄悄的退了出去。「陸軍中央輕視支那軍的反抗意志和其裝備的現代化,結果讓陸軍在華北和淞滬都大大的丟了臉面,也讓三個月征服支那變成了並不可笑的大笑話。」

因為有之前的第14師團的慘敗,所以一個少將的死其實對磯谷廉介來說並不是致命的影響,但是日本陸軍建立至今,從來沒有一個師團大部瀕臨覆滅的危局,對此,磯谷廉介要是不負責任的話,那麼第1軍和華北方面軍就要承擔這個責任了。

「的確是我們小看了支那西北軍,忽視了西北軍曾經跟赤俄作戰的經歷。」岡部直三郎少將的話跟寺內壽一的略微有些不同,他執著于西北軍的力量,而寺內壽一的目光相對要開闊許多,這位大將分明已經覺察到日本不可能輕易在中國獲得想要的勝利了。

「一次看錯不要緊,關鍵是不要一錯再錯。」寺內壽一慢慢的從盤坐的狀態站了起來,岡部直三郎少將也跟著爬了起來。「接下來,帝國一定要以全力以赴的姿態對付華北的支那軍各部。」說話間兩個人來到寺內壽一的書房。「岡部君,你以為接下來的戰局會怎麼發展?」

「司令官閣下,其實眼下支那西北軍雖然獲得了戰術上的成功,但從戰略上而言,我軍反而處在絕對有利的狀態下,第10師團其實為我軍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只要能合圍了安陽一線的支那軍各部,那麼就可以徹底解決河北和河南問題。」口中說著重視,但實際上岡部直三郎還是習慣性的秉持著只要完成一個大圍殲西北軍就會崩潰的觀點,當然這也是因為日軍特務機關遲遲不能獲得西北軍真實兵力的原因。

寺內壽一對岡部直三郎的話不置可否,反而繼續問道。「那岡部君是怎麼看待大名一線的楊虎城部和範縣一帶的張自忠部月兌離戰場的報告?」

「這是西北在我軍的壓迫下收縮防線的正常反應,再加上目前板垣師團長的部隊已經在魯西南形成突破威脅豫東地區,支那西北既然調動不了山東韓復 的力量,因此就必須從有限的軍力中抽調相當的一部分填補山東方向。」岡部直三郎想了想如此回答著。

「東北軍萬福麟軍團已經沿津埔路北上了,對于這個情況,方面軍又是如何判定的?」

「韓復 的第第第12軍孫桐萱部在曲阜和濟寧,這是一條弧線,若是韓復 有意一拼的話,可以輕而易舉的對濟南、泰安以及三浦支隊的側翼造成極大的威脅。但是韓復 卻沒有這個膽子,因此支那西北政府才會勒令東北軍北上,一方面是為了防止韓復 部繼續不戰而退後津埔路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脅迫韓復 部不得後退。」華北方面軍的參謀們也不是吃白飯的,因此對張學良部行動的判斷基本上命中了紅心。「但是目前淞滬戰事已經結束,我軍正向江陰和南京進擊,中國方面艦隊的力量已經完全可以從長江一線轉移過來,威脅海州、日照和青島。由此,可以斷定東北軍不敢將全部力量投入津埔路的防御,主要還是以脅迫和協助韓復 部為第一要務。」

「那麼韓復 部有沒有可能在東北軍的脅迫下對廣島師團進行反擊呢?」寺內壽一如是再問到。

「目前膠東的劉桂堂部已經表明願意加入與我大日本友好的維新政權,淄博、青州一線的谷良民部有面臨我軍兩面夾擊的危險,因此主動反擊濟南的可能性不大。而萊蕪一線的曹福林部名曰一個軍,其實只有一個第29師,因此反擊泰安的可能性也不會較大。唯一值得擔憂的是位于曲阜和濟寧的孫桐萱部,但這要看韓復 願不願意為支那西北和支那東北做嫁衣了。」岡部直三郎一口氣將方面軍參謀們的判斷說了出來。

「精彩。」寺內壽一輕輕鼓著掌。「既然考慮到韓復 可能在曲阜、濟寧一線作出反擊的姿勢,那麼有沒有西北調動北線支那軍越過黃河與韓復 聯手的可能?」岡部剛想回答,寺內壽一卻一副自問自答的架勢,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即便可能性不大,但西北軍調動楊虎城、張自忠等善戰各軍進入魯西南,勢必造成廣島師團西進受阻,這是其一。其二,姬路師團在安陽一線的苦戰已然將西北軍主力拖陷在了死地,這一點支那西北難道看不清楚嘛?從平津到保定,從定州到石門,乃至順德、邯鄲,每一次支那人都是從我方面軍的指縫里溜走的,難道你們還認為在華北能重復淞滬那一幕嗎?」

岡部直三郎一听冷汗就在頭上冒了出來。「司令官閣下,您的意思是,支那軍為了確保黃河防線,有可能再一次從安陽城下撤退?不可能吧,面臨著一戰可以消滅我軍1個常備師團的誘惑,戴季良會忍得住嗎?」

「特務機關給出的戴季良的性格分析中寫得很明白,此人擅于隱藏自己的實力,喜歡坐收漁利,性格堅忍,擅于捕捉機會。這種人習慣一擊不中即刻遠,所以不能不做預防。」寺內壽一的聲音頓了頓。「現在平漢路多數路段已經遭到嚴重破壞,各地公路間還有大量支那武裝人員進行襲擾,在沒有修復平漢路和消滅這些零散武裝之前,一旦支那西北軍的主力逃月兌,我軍幾乎沒有可能實現突破黃河防線。而且,」寺內壽一的眉頭一凝。「塘沽的總兵站遭到破壞,也導致我華北方面軍在短時間內只能在一個戰略方向實施進攻。」

「司令官閣下,下官明白了。」岡部一欠身,隨即站了起來表態著。「下官這就與橋本君聯系,務必督促第第108師團加緊在安陽當面的進攻。不過,」岡部遲疑了一下。「德川中將那邊的空子支援。」

西北軍的航空兵器在接連不斷的惡戰中遭到了極大的損失,但日本人也不好過,由于目前的交換比始終是日本方面吃虧,再加上日軍的補充要從國內轉運而至,漫長的道路、千瘡百孔的道路,更要命的是合格的飛行機師在日本也並非是一抓就有的,以至于臨時航空兵團此刻基本上也成了一個空架子。

「德川君這邊我來負責。」德川好敏雖然現在是男爵,但畢竟也是伯爵之後,再加上位列中將,也的確只有寺內這個伯爵大將才可以壓制的了。「軍部這邊的招呼也由我來打,想必不太會追究磯谷君的責任,不過,第10師團必須有全員犧牲的勇氣,務必進行堅決的反突擊,在安陽城下牢牢的牽制住支那西北軍。」

「是,下官這就將司令官的指示傳遞給磯谷師團長。」岡部再一躬身,轉身退了出去。

「想吃掉我的桂馬,」寺內壽一目光落在書房一側懸掛的華北地圖上,嘴里嘀咕著。「那可是要是金將和銀將來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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